这场决定研究会未来的大会议,一连持续了好几天。
最终,所有人满载希望而来,又带着使命而归。
马林本以为,只要把所有具体的事儿都扔给了塞德里克他们,自己就能像邓布利多一样偷懒了。
没想到,只是迎来送往、跟每个人说说话,居然也这么累。
大会议闭幕。
会员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这时,加德文·罗巴兹带着几名傲罗找到了马林。
他是来收大帐篷的。
严格来说,任何施加了无痕伸展咒的物品都受到魔法部管控。
所以,研究会不可能明目张胆的使用违法道具,只能向外寻求租赁。
罗巴兹见到马林,脸色十分平静。
“看起来,你们真的准备大干一场。”
“是啊,再明显不过了,不是吗?”
“别把我当傻子,”罗巴兹摇摇头,“连我都能察觉的东西,斯克林杰他们更不在话下——你聚拢了这么多人,绝不仅仅为了打败神秘人,对不对?”
马林耸耸肩:“可我现在确实只想让神秘人消失——知道吗,他复活以后,我们送学长毕业都要担心是永别。”
“当心点吧,”罗巴兹说,“穆迪先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帮你们——如果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他才是最伤心的那个。”
说罢,罗巴兹和傲罗们把大帐篷还原成一堆零件,收了起来。
他朝马林摇了一下手,“砰”的一声幻影移形了。
马林看着罗巴兹消失的地方,心底无比羡慕——这么好用的本事,为什么非要等十七岁?!
他低头看了看这片熙熙攘攘好几天、又重归平静的空地,也准备离开。
从猪头酒吧门口路过时,他遇到正扶着门框、朝外面张望的老板阿不福思。
“过来喝一杯?”阿不福思举了举一支啤酒瓶。
马林欣然应许。
猪头酒吧还是原来的样子,由内而外到处脏兮兮的,一股子羊膻味。
奇怪的是,店里居然一个客人都没有。
“谢谢您的龙粪……今天生意这么差吗?”
之前的时候,阿不福思被惹毛,说要用龙粪糊住尖叫小屋的门。
但是作为一个情报点的主理人,老家伙很快弄清了那个小屋属于谁、用来干什么。
因此,他龙粪照样送,却不是糊在门上,而是直接送进温室。
“我把所有人都赶走了,就想清静清静——要知道,你们开那个劳什子会议的时候,我这儿也有另一些人在开会呢,太吵啦。”
马林开心的笑起来:“这次的情报多少钱?”
阿不福思哼哼一声:“一块儿聊聊,让我满意了,一个纳特也不要,否则你永远别想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马林嘴上说着“你确定这次的情报值这个价?”,身体很诚实的跟随阿不福思进入猪头酒吧。
阿不福思拿出两瓶黄油啤酒,张嘴咬开其中一瓶的瓶盖。
在他咬另一瓶之前,马林劈手夺过来,自己拧开。
两人碰了碰瓶,“咕嘟咕嘟”灌了一通。
阿不福思抹着嘴问:“你弄的这个劳什子会,又是为了将来的新巫师秩序,对不对?”
“为什么这么说?”
阿不福思嗤笑一声:“还想瞒着吗,我都一百一十岁啦,你们这些小伎俩——不是搞什么新秩序的话,煽动那么多追随者做什么?”
马林喝了一口啤酒润润喉,回:“一百一十岁,那你牙口挺好……”
“别打岔,”阿不福思道,“瞧瞧你才多大,从哪儿学的这些事儿?现在的巫师秩序没把你怎么样吧?怎么你们一个一个都喜欢做这种事?!”
“您不支持我?”
“我为什么支持你!我凭什么支持你!”阿不福思满腔怒火,“你们这种人——总以为满天下都该顺着你们……”
马林磕了磕酒瓶,发出“叮叮当”的声音,提醒道:“我可没说全天下都该顺着我——现在的秩序把我送去了阿兹卡班,你不应该支持我吗?哪怕是为了在那长眠的珀西瓦尔·邓布利多先生。”
阿不福思一下子哑火了。
他猛猛的灌了一大口酒,又从吧台下拿出几瓶,通通启开。
“咕咚咕咚”又灌了一瓶之后,阿不福思重重的把空瓶顿在吧台上。
“你们总能找到理由,给自己干的事儿披上合理的外衣……”
“劳驾,”马林打断道,“你总说‘你们’、‘你们’,这个‘你们’是谁?汤姆·里德尔?还是……别的什么人?”
“别装傻!”阿不福思不满道,“你不是知道吗,那个同样喜欢蛊惑人心的家伙,格林德沃!”
马林歪了歪头:“可没人告诉我,格林德沃跟你也有关系——所以说,你把对于格林德沃的火,发到我身上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哈?他做了什么?!!”
“呸!”
阿不福思对着地上使劲啐了一口。
“他做了和你一样的事儿——用漂亮的小脸蛋迷住别人、用聪明的脑袋瓜说服别人,再找一些自认为很有才华的精英,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一块儿拼搏,我没说错吧?”
马林道:“没说错,但是话说回来,世界上有谁不是这样干的呢?”
“难道要顶着一张丑脸、用神志不清的脑袋找几个蠢货,一块儿去干又坏又蠢的事儿?”
“你好像在说伏地魔?”
“……”
错愕了好一会儿,阿不福思才回过神。
他又灌了一瓶啤酒,两只眼睛使劲瞪着马林。
“我说不过你,但你也休想说服我——你们这些精英,总是为了宏伟的计划‘殚精竭虑’,对于不入眼的人和物,随时可以牺牲……”
马林不耐:“你说了太多‘你们’,但我一点也没听懂,不妨说的再直白一些,格林德沃把你怎么了,你牺牲什么了——我为什么要替他受气?!”
“格林德沃?”阿不福思嘲讽的笑道,“他只占一半儿,另外一半儿……”
马林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校长记忆,一句话脱口而出:“另一半是邓布利多教授?”
阿不福思不说话了。
但马林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由上而下扫视了一遍面前的老人,皱起眉自言自语:“不能吧,邓布利多教授一向和善,他还教我要有爱……”
“他教你有爱?”阿不福思笑的更加嘲讽,“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爱是什么——对于他来说,家人是前进的桎梏。”
“他的爱……哈哈……他的爱人……哈哈哈哈,他的爱人解开了他的桎梏,他为什么不高兴呢?”
“哈哈哈……他把爱人亲手送进了监狱……笑话,都是笑话!”
马林脑子里“嗡”的一声。
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了一样。
尽管阿不福思仍旧没有明说,但是马林刚刚回顾过校长先生的那段记忆。
再结合校长曾经展示过的特殊本领,那种萦绕在身的、残缺不全的、犹如镣铐般的“爱”。
一个惊人的答案钻进马林脑子——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
他们不是决裂的兄弟,而是决裂的……爱人?
“咳咳咳……”
马林猛烈咳了一阵,摸起一瓶啤酒往嘴里灌。
灌了个七荤八素之后,他同情的打量阿不福思。
所以,他们对他做了什么?
不敢问了……
不忍想了……
这大英迟早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