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名义上的契约者,而是与他并肩站在时间尽头的人。
他忽然靠近,温热的气息擦过她的耳朵。
“主人,让我帮你治伤,好不好?你的额头一直在渗血,灵气外泄,再拖下去会伤及神魂。”
片刻之后,半靠在床上的盛初夏衣服扔了一地,满脸羞愤地捂住眼睛。
完了完了,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信了他什么龙涎能疗伤的鬼话!
她现在全身泛红,四肢发软,嘴唇发麻。
哪儿像是在接受治疗,分明像是被榨干了体力。
不过少年的吻来得特别认真。
盛初夏本来已经点头答应了,这会儿反倒说不出一句重话。
可当桑泽想碰她额头那道伤时,她立马抬手挡了过去。
“不行!那儿不能碰!”
盛初夏脱口而出。
“为啥?”
桑泽愣住,眉头一皱。
那块伤明明最重,皮肉翻卷,隐隐有黑气缠绕。
而且他搞不懂她为啥不吃小还丹。
以她的伤势,一颗丹药下去,最多半炷香就能结痂。
盛初夏看出崽崽是真心关心她,便耐着性子解释。
“我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哪能好那么快?要是被人发现不对劲,分分钟被拉去实验室扒皮抽血。”
“……”
桑泽努力消化这话。
他抿了抿嘴,喉咙有些发紧。
最终只能在盛初夏严肃的目光里,心疼地轻轻碰了下那连划痕都算不上的地方。
“要是早点让您开始练功,是不是就不会弄伤了?”
盛初夏伸手握住他的手指,指腹摩挲过他的关节。
“别自责,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走运的事。”
回应她的,是少年更紧的拥抱。
桑泽早盘算好了,先教盛初夏一套最基础的呼吸法,让她先试试感觉。
他特意选了清晨人少的时候,把动作和口诀一点点讲清楚。
盛初夏也没让他失望。
在修真界那会儿,山洞里灵气足。
她虽然还没真正引气入体,但在桑泽指导下,多少能察觉到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
那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反应慢,记不住要领。
可如今回想起来,那些细微的感受反而成了最宝贵的线索。
这事让她激动得睡不着觉。
第二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默念口诀。
她在被窝里一遍遍重复,尝试着调动体内气息。
哪怕只是一丝波动也好。
她甚至没来得及刷牙就盘腿坐起,闭上眼睛继续尝试。
结果下一秒,现实直接给她泼了盆冰水。
因为她发现,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灵气!
盛初夏当场蔫了,这情况她压根没想过。
原本以为只是换个环境,修炼应该还能继续。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她坐在床边发呆,连衣服都没换。
连去上课都拖着步子,一脸丧气。
路过花坛时,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可她刚坐下没几分钟,陈依突然凑过来,在她肩膀上嗅了嗅。
“你身上这味儿……有点眼熟啊。”
“啊?我有味道?”
盛初夏也抬起胳膊闻了闻,一脸懵。
“该不会是洗衣粉吧?”
她一直用超市打折的那种洗衣粉。
比洗衣液便宜一大截,省点是一点。
每次买都挑促销的牌子。
洗完晾干后总有股淡淡的化学香精味,她早就习惯了。
没想到陈依摇头。
“不是洗衣粉,也不是香皂味。就是……我说不上来,但肯定在哪儿闻过。”
她凑得更近了些,几乎贴着盛初夏的衣领又吸了一下。
她拍了下桌子,眼神忽然亮了一下。
到底在哪儿呢?
陈依使劲回忆,脑袋都快冒烟了,还是差那么一点。
这时老师进教室了,盛初夏干脆不再多想。
她把书本翻开放在桌上,铅笔夹在指间,目光落在黑板前的身影上。
龙涎除了治伤,还有个隐藏用途,当香料。
只不过龙涎太稀有,修真界也就传个龙涎香的名头。
真正用过的,几乎一个都没有。
龙涎并非寻常分泌物,它只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只有当龙族进入某种生理阶段时,体内腺体才会产生这种带有信息素性质的液体。
修真典籍中对此记录极少,仅在几本残卷中提到其具有强烈吸引同族或影响神智的作用。
因其来源罕见,几乎无人能证实其真实气味与效用。
每条龙吐出的涎沫气味都不一样。
那味儿更像是发情期龙族才会有的特殊气息。
尤其在那种状态最旺盛的时候,身体分泌的东西味道格外浓烈。
这种气息会随着个体差异而变化。
它不单是气味那么简单,还夹杂着微弱的灵力波动。
对于感知敏锐的修士来说,一旦接触过,就很难完全遗忘。
之前桑泽身上那股味儿飘出来时,刚好就是秘境里被幻骷髅花粉迷住的那次。
当时他意识模糊,身体机能失控。
那香气随着呼吸和体表渗出,在密闭空间内迅速扩散。
灵泉水冲刷过数遍,依旧无法彻底清除。
一整天下来,陈依老是莫名其妙凑近盛初夏。
鼻子一抽一抽地闻她身上的味道,心里总觉得这香气特别耳熟。
每次靠近,鼻腔都会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
这感觉搅得她心神不定,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情景。
可任凭她怎么翻记忆,就是想不起在哪碰到过这种气息。
说白了,她脑洞还是不够大。
盛初夏一心惦记着修炼的事,晚上干脆狠下心,花钱换了块入梦石的使用机会。
她知道入梦石价格昂贵。
但为了突破瓶颈,不得不咬牙支出。
交付灵石后,她被引至一间静室,盘坐在蒲团上,将石头贴于眉心。
灵识逐渐沉入虚幻之境。
没想到这一回怪了,她虽然还是进了山洞,却没看到崽崽的人影。
四周安静得出奇,只有滴水声回荡在岩壁之间。
正纳闷呢,洞底突然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
“你在找他?他不在。”
话音落下,空气中多了一丝压迫感。
声音不属于人类常见的音域,带着一点水底传来的浑浊质感。
虽然明知对方被困在此处,但突然开口仍让人措手不及。
她迅速转身面向声源方向,手指已经按上腰间的符袋。
尽管知道这里只是梦境投影,但她本能地进入了防备状态。
冷汗顺着后颈滑落。
但想到崽崽可能出事,她顾不上害怕,径直朝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