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门紧闭足足两个小时。
赵子荣亲自出手。
把原本一万盒的订单，直接聊成了五万盒。
当场签订和合同。
分销价格压缩到六毛。
三万块的总货款，按道理定金给九千就够了。
金二叔没有。他说：“赵总是爽快人，我也要展示诚意，一万五的订金，只有一个要求。”
金二叔把装着现金的包“duang”一声砸在桌上。
说：“我货要得急，最好一周就能发出，月末之前运到深市。”
随身带着一万多现金的老板，满京市都找不到多少。
赵子荣看得眼睛都亮了。
所以哪怕旁边的生产科主任一直在旁边给他使眼色，他也只当没看到。
答应地掷地有声，“当然没问题！我们兰芳可是老牌公司，出货时间肯定有保障的。”
金二叔说：“最好在合同上加上交货时间。”
“可以！”赵子荣大手一挥，让刘秘书去重拟合同。
生产科主任见状赶紧跟出去拦着，“刘秘书，这合同不能这么拟啊！”
“一周多生产五万盒！这根本来不及！”
“我这就去把经理叫出来……”生产科主任年纪大了，稍微着点急就出一脑门的汗。
他要回办公室敲门。
被刘秘书从后面拽着胳膊扯住，“别去。”
刘秘书朝他无声摇头。
“跟舒花的竞争赵总都管不了，你我更管不了。”
这里的赵总说的是赵母。
想到那天在办公室无端挨的那顿骂，刘秘书现在多一点工作都不想主动去做。
“兰芳姓赵，别多管闲事。”他提醒生产科主任。
主任抿唇，看了刘秘书一眼，懂他意思了。
跺着脚一叹气，“哎……这公司早晚得让他玩完。”
两人重新回到办公室。
会议桌前，金二叔的茶杯都见底了。
他没让续，“不浪费了，签完合同我还约了别的人谈事，咱们签字下次见再喝就是了。”
给钱爽快，又不用陪着喝酒，赵子荣怎么看这个分销商怎么满意。
罕见地放下了大少爷架子，奉承了一句：“听金总口音是温市的？”
“跟南方生意人谈事就是高效！”
金二叔抬头看了赵子荣一眼。
他也没想到这傻子这么膨胀，笑着点头。
“二叔，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咱们不是说好了给最少的订金吗？”
公司刚成立，用钱的地方本来就多。
金小小那天看了，账面上总共也就一万块钱。
她着急，不知道怎么回去跟舒糖交代。
怕赵子荣找人跟踪，金二叔没回舒花，而是住在了友谊宾馆。
“别转了，走得我头晕。”
二叔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才拽着金小小坐下。
“放心，没用你们公司账上的钱。”
他把包拿出来，露出里面取钱的存折，塞金小小手里，“这是舒糖自己的钱。”
金小小翻开存折。
被上面数字吓了一跳！
“……这么多？！”
同为大学生，舒糖存折里怎么有这么多钱！
怪不得大一刚开学那会，她在外国语学院都听说舒糖是资本家小姐的传言了。
她被存折上的巨额数字震惊地平息了好一会儿。
然后才想起来问：“二叔？你这包里多一块钱都没有？你怎么知道正正好好取一万五的？”
“问你的好朋友啊。”
二叔眼底露出欣慰又欣赏的笑容。
“舒糖这个年轻人真是厉害啊。”
这个句式，是二叔准备要夸人的句式。金小小洗耳恭听。
二叔娓娓道来。
“她能在我去之前就预估出赵子荣给我的分销价，这也就算了。”
“她居然还能猜出，赵子荣只要听说我是从深市来的，一定会加大合同购入量。”
“前面价格的评估，是她对行业的了解，后者，就是她对人性的嗅觉了。”
“做生意，神机妙算，运斤成风。我跑南闯北这么多年，头一回遇见这么神的年轻人！”
“聪明！这个女娃太聪明了！”
-
“自作聪明！”
赵家。
一份合同彻底打乱了赵子荣的计划。
他本想着去舒花亲眼见证舒糖的狼狈。
可五万盒的订单，他哪还有时间忙别的事。
送走金二叔，他着急忙慌地召开了全公司大会。
会议主旨一共就三条。
开门见山。
他第一句话，直接宣布了公司刚签订的大订单。
一片鼓掌声中，他大笑着，开始说第二件正事。
“我宣布一个决定，从今天起，全公司目前能用的生产线都停下来，为药妆让步！”
生产科主任一听，脸色唰白。
“经理，咱们不能因为深市的一个客户就停掉原有的生产线啊！”
“京市那么多百货商店的供货怎么办？”
这不是熊瞎子掰苞米，捡起一穗丢一穗吗？
赵子荣没耐心听他一个老头子墨叽。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意见，没货？你不会先用库存顶一个礼拜？”
生产科主任一把年纪都要哭出来了，叫苦连连，“咱们就算货有库存，生产科的人手也不够啊。”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赵子荣高高在上地下达着第二条指令。
“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
“深市建市，是港口城市，也可能是国家未来重点发展的城市。那里市场占有额将会是我们兰芳接下来的发展重点。”
“啊？”众人谁也没想到这么重大的决定会没经过大会讨论，便直接由赵子荣定了下来。
会议室里低声议论声不断。
“都给我安静！”赵子荣冷着脸在所有科室经理脸上一扫而过。
“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从现在开始，谁要是拖了公司后腿，素食位餐，就自己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会议后半场，再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赵子荣非常满意。
在公司里雷厉风行地烧了一把火，便回家跟赵母炫耀去了。
“妈，你都不知道我今天赚了多少钱——”
一个文件夹朝着赵子荣兜头扔过来。
“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