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
徐母诧异，还以为许念慈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不是。”
许念慈表情一瞬间冷下来，说：“是收拾我那小叔子的事。”
徐母知道其中缘由，只以为是换嫁。
可换嫁的事还需要派出所结案吗？
她问：“要不要帮忙，你这人生地不熟的，别再吃了亏。”
“吃不了。”
许念慈大手一挥，跟徐母讲起她跟舒糖分别二十年误会的源头。
讲述时的语气，很平静。
除了在舒糖面前，她依旧是那个干练又爽快的性子。
“这实在是太可恨了！”徐母听完，咬牙道。
“亏我当初相信他们。”许念慈冷哼一声。
然后在徐母又一次提出要帮忙的时候，再次拒绝：“真不用。”
“我虽然人不在京，但爸妈的朋友，我的那些叔叔伯伯还是能帮上忙的。”
许念慈父母去世早。但许家是一个非常有爱，非常有凝聚力的母系大家族。
她说不用就是真的不用。
报仇嘛，必须要自己亲自下手才够爽！
她看向钟秘书，问：“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钟秘书递上结案报告和调查结果。
“一开始派出所那头把这件事定性为民事纠纷了，建议我们起诉。”
“后来，我拿出医院那份伪造的死亡证明，才以伪造文书立案。”
“舒怡爸在改造，目前联系不上人。”
“舒怡妈虽然在京，但她又结婚了。警察找上门的时候，她打死也不承认，把责任都推到了舒怡爸身上。”
舒糖在旁边默默听着。
听到舒怡爸妈的名字时，只觉得恍如隔世。
“最后结案的结果是，舒怡爸罪上加罪，估计要老死在那头了。”
“当初帮他伪造死亡证明的医生也被抓了，估计五年起步。”
“活该！”许念慈痛快地骂了一句。
钟秘书问：“那舒怡妈？咱们就这么放过她了？”
时隔二十年，又不涉及重大事件，再调查起来确实麻烦。
比起钟秘书的窝火，许念慈一脸势在必得。
“谁说翻过她了？”
“有时候活在外面远比蹲监狱更受折磨。”
“你去，把她地址告诉那个医生的家人。”
好好的军工厂退休医生，老了老了被抓起来了，退休金都被没收了。
别说老伴，那医生的子女都不会放过舒怡妈的。
“懂了。”钟秘书点头立马去办。
好一招钝刀子拉肉，慢慢折磨。
舒糖看着许念慈。
被她转身一眼发现。
——自己闺女怎么看怎么喜欢，她现在眼睛里根本容不下别人。
“这么看妈妈干什么？发现我跟之前表现出来的温柔不一样？”
舒糖摇头。
许念慈孤身一人在香江打拼，就算有钱，可这个时代，能在男人堆里厮杀出来的女商人也屈指可数。
她从来都知道许念慈骨子里肯定是有几分狠厉在的。
“我是在想，我妈这招真厉害！”
她一句话夸的许念慈立马开怀大笑。
晚上徐西临回来的时候，舒糖还把这事讲给他听。
“你都不知道，我妈今天在家里大手一挥，就把我那二叔二婶给收拾了。”
提到许念慈如何法律途径和私下手段相结合，折磨舒家那两口子的时候，舒糖眉毛都一挑一挑的。
徐西临默默看着。
看舒糖这股劲儿和婚礼那天当众举报时，别无二致的肆意张扬。
心里有点小庆幸。
轻轻叹息的一声被舒糖敏锐地觉察到。
“诶？叹什么气呢？”
根本不跟徐西临解释的机会，舒糖抬着他下巴，便摇头啧啧了两声。
“人家都说两口子结婚之后，丈夫都会习惯性抽根烟再回家。”
“西哥这是既晚回家，又不爱听我说话了。”
“看样子是不爱——”
“了”没等说出口，被徐西临摁着，压着，吻住。
“不许乱说！”他使劲咬了舒糖的唇一下。
算惩罚。
听不得“不爱”这两个字。
“知道了。”舒糖笑，推他：“起来，怪沉的。”
徐西临没动。
就那么近距离看着她，指尖一点点顺着眉毛，鼻梁，描绘到下颌。
“我刚才是突然想到了咱俩结婚那天。”
“你都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跟那天有多像。”
徐西临低沉的声线，眼神接替指尖动作，用目光一寸寸丈量着舒糖的皮肤，说尽爱意。
热烈的眼神，看得舒糖眼皮都发烫，顺着他的话，思绪也一下被带到了两年前。
“时间真快啊。”她呼了口气，感慨。
然后勾着徐西临脖子，让他平躺在自己身边。
有话要说的时候，徐西临向来是很配合的。
呼吸纠缠在一起，阳光从窗外树叶缝隙里钻进室内，在墙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你说你庆幸我跟两年没变化。”
“实际上你应该骄傲。”舒糖侧过头，逆着光看徐西临。
手抓住他的手腕，“骄傲，你给我养得还不错。”
一个女人，能在结婚后依然保持棱角，保持天真。
丈夫和婆家的爱，缺一不可。
“都说好的爱人，能减少一半的生活疾苦。”
“谢谢西哥呀~”
“没有让我像这世界上大多数的妻子似的，每天围着家务转，围着孩子转。”
“也谢谢你支持我的事业。”
阳光在徐西临身边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
“你还记得咱们去藏市之前你跟我说的话吗？”舒糖问。
徐西临没答。
最后还是舒糖自己重复的，“辽阔的土地生不出狭隘的爱，我觉得你做到了，西哥。”
“还不够。”
手腕被反握住，温热的包裹中，舒糖感觉到徐西临贴在她手腕内侧的拇指，来回轻轻地摩挲。
“夸我这件事，不急。”
徐西临看过来。舒糖在他漆黑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有没有爱你一辈子，要等我们老了那天，再盖棺定论吧。”
“舒糖，你有一生的时间来考察我。”
“好。”
舒怡妈家里鸡飞狗跳的时候，这头，一对爱人正相拥着入眠。
时间很快来到了京大开学的日子。
这次开学，舒糖没用张叔送，而是主动邀请了许念慈。
错过了学前班、小学、初中的每一次接送。
舒糖想要弥补许念慈这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