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脉象……
舒糖下意识皱了下眉。
两人原本就是面对面站着，舒糖这么一拧眉，方芳自然立马就察觉到了。
“舒总……不好吗？”
方芳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不，不是不好。
而是……
舒糖瞥了眼方芳手里的离婚证，不太确信脉象的结果。
女胎脉象柔和、细小，男胎脉象洪大、有力。
方芳这会正生病呢，脉象按道理来说不会这么强。
“没有不好。”
舒糖问：“要不你把左手伸出来我也摸一下脉？”
方芳立马抬起左手。
等着舒糖把脉的几秒里，周遭的风好像都静止了似的。
直到舒糖把手放下。
方芳才问：“舒总，是男孩吗？”
老话有说男为阳，女为阴，左为阳，右为阴。
在舒糖让她伸左手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
方芳都这么问了，舒糖也没瞒着。
“差不多。”
“所以你这离婚证……”
舒糖抬了抬下巴，后半句话没说。
忍不住无奈，心想，这老天还真是喜欢开玩笑。
方芳一开始闹离婚，导火索是因为孩子。
这下真是男孩。
结果，却在拿到离婚证的时候诊出来的。
那这婚还离吗？
毕竟单亲妈妈身边带男孩和带女孩，想要再婚时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舒糖没经历过方芳的人生，自然也不会给她任何建议。
只说，“我们公司规定，离职要提前一个礼拜打招呼哦。”
“放心吧舒总，我不辞职。”
方芳这会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轻轻垂眸，看了眼鼓胀的小腹，“男孩女孩反正都是我自己的。”
她笑了下，说：“我现在就是觉得很庆幸，提前签了让刘家放弃抚养权的协议。”
这确实很高明。
不然按照刘母的性子，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
有了这份协议，白纸黑字，刘家知道那天，恐怕要气得心梗了吧？
既然离婚了，方芳就不管那些。
“孩子是导火索，但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家庭观念不合。”
“放心吧，既然从火坑里跳出来了，我就不会再回去的。”
舒糖为方芳的清醒点赞。
结婚，要么图钱，要么图爱。
没人图去给男方家当保姆的。
而且方芳家人都不错，她就算自己一个人养孩子家人也能帮着搭把手。
“行，那祝你新生。”
火锅食材买的样式多。
派派出去玩了一趟，回来要洗手要换衣服，徐母带着孩子上楼，
舒糖自己拎着食材去了厨房。
“赵嫂，晚上吃火锅。”
赵嫂正在切土豆，一听，看了眼时间，“那家里没有酸菜，我得去趟市场，再把肉切了提前炖上。”
赵嫂说的是铜火锅。
“不吃铜火锅。”
舒糖晃了晃手里的口袋，“今天吃四川火锅。”
赵嫂只听过，不会做。
“没事，我会，赵嫂你在旁边帮我打下手就行。”
舒糖从旁边拿过围裙，热锅，炒底料。
做菜她不擅长，炒火锅底料她可是一绝。
前世练出来的技能。
没办法，独居，一个人做三个菜吃不完，做一个菜花样又太少。
火锅是最方便的餐食。
牛油是卓玛刚从藏市寄过来的。
牛油融化，舒糖往锅里依次加了辣椒、花椒、姜蒜等香料，小火慢炒至油色红亮。
又加入豆瓣酱、豆豉等调料调味。
借着锅气，整个屋子都是辛辣的香味。
徐母在二楼都闻见了，带着派派下楼。
“糖糖弄什么呢这是？”
“火锅，先炒个底料，我们吃鸳鸯锅。”
派派和徐司令不能吃太辣的，正好锅里有昨天的鸡汤，一调味就可以。
涮菜家里都有。
土豆、娃娃菜、油麦菜、香菜、蘑菇，冻豆腐。
肉菜样式也不少，赵嫂准备了腌制的鸡肉和厚切的羊肉。
还有鱼片，大虾。
海物是徐家老爷子在琼州岛寄回来的。
老爷子年纪大了，心血管脆弱，除了派派满岁那年夏天回来过一次，这两年就都是写信联系。
时不时会寄回来一些海鲜，给大家补身体。
吃火锅最有幸福感的时候，就是大家一起忙活备菜的时候。
徐西临和徐司令是锅开的时候进门的。
“隔半条街就闻着家里的香味了。”徐司令脱了外套。
进厨房，“这是弄的火锅？”
“糖糖做的，快去洗手吃饭。”
为了夹菜方便，赵嫂今天支了个圆桌。
火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舒糖那碗调料红彤彤的，看着就辣的就瘆人。
徐西临坐下，用筷子挑了一口她的，然后起身，去厨房拿了杯牛奶回来。
坐下时，刚才原本空着的碗里已经拌好了底料。
夫妻俩话都不用说一句就展示出了超绝的默契。
一个担心对方晚上吃辣胃不舒服。
一个知道对方去做什么，顺手给他调调料。
感情好的嘞。
徐家二老看在眼里，对视笑了下。
然后饭桌上说起八卦。
“刚才带派派出去玩，赵惠和王碧云那群人给咱们家俩儿媳妇好一顿夸。”
徐司令开玩笑：“田主任这是上了年纪耳根子也软了？我记得你年轻时候，不是从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吗？”
徐母白了老伴一眼。
“那是不在乎吗？”
“那是没人夸！”
“你儿子小时候啥德行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我不绕着走就不错了！”
儿子小时候啥德行……
这话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徐西庭、徐西舟从小成绩就好，
这个儿子指的是谁，显而易见了。
“妈，夸儿媳妇就夸儿媳妇，不带拉踩的。”徐西临笑眯眯接了一句。
徐母看过来，“我可没点你名，这次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
徐母笑着，心情大好。
“想不到，在你身上丢的脸，居然能在儿媳妇身上都还回来了，风水还真是轮流转。”
提到风水轮流转，徐母说着说着，想起来。
推了下徐司令胳膊，
“对了老徐，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方芳。”
“她回来办离婚。”
“我听王碧云说，方芳这头手续还没正式拿到呢，前天，刘家就带新儿媳妇认门了。”
“你说说多不像话！部队里都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