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灵还没回答，庄卿雪就嗤笑一声不干了。
“你这当面挖墙脚啊？你们天师协会的人之前不是还看不起我们小楚吗！”
“这些都是误会。”
李负责人打着一手好官腔。
他笑容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谄媚：“也怪老于老卢那几个人，他们对你们这些新生代力量总是抱有偏见，现在他们也为此付出代价了。”
“我们玄学的时代还是需要更多人的力量一起建设么，没有你们可不行。”
这一套话术让庄卿雪震撼地瞪了瞪眼。
又是推卸责任又是戴高帽的，说得好像他本来就很看好他们一样。
萧凌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漠然偏移了视线。
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其实除去那些玄学天赋之外，和普通人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李负责人还在试图拉拢：“就算不加入我们也可以达成合作关系，我们天师协会也是有工资定期发放，并且不干扰你接私单。”
“您反正也没有比较定期的合作对象，我们这里也算是一个保障。”
李负责人眼睛多毒啊，一眼就看出楚辞灵和庄卿雪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亲密。
两人关系应该仅仅只是普通朋友，没到楚辞灵为庄卿雪效力的地步。
而且……
今天的事情对李负责人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他觉得像楚辞灵这种人根本不会为谁真正效力。
庄卿雪：“……”她真的很想骂人了。
拉人就拉人，踩她做什么。
是哦，她家穷，无法给人发起固定工资！
楚辞灵歪了下头：“嗯？我是有长期合作对象的啊。”
“……是？”李负责人后半句劝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我是s市局特聘的专业人才哦，也是工作稳定还有五险一金。”楚辞灵取下背上的背包，翻找出来自己证明。
李负责人：“……您也可以考虑拿两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突然支棱起来的萧凌打断了。
“她不考虑的，我们这个系统是这样的，没有同时与两家合作的道理。”
萧凌本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玄学世家和天师协会互相制衡，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但他听到楚辞灵的话之后，立刻认识到问题所在。
——被挖墙脚的不是玄学世家，不是里庄卿雪，其实是他们官方啊！
虽然不是他们c省的，但一个系统，借人总比和天师协会合作好说话！
李负责人：“……”
这个铁板确实是踢不起。
他犹豫半天又一次开口：“那位晏先生呢，他总可以……”
晏阳在阵法上的天赋也叫他震惊，明明年岁不大，深厚的灵气和知识广度，却比他们几个人加起来都要可怕。
“那是我同桌，我们两个高考后才会考虑找工作的事情。”
楚辞灵一句话堵住了李负责人接下来所有的发言。
未成年，高考，双重buff一叠加。
他就算是想拉拢，很多话也不方便直接说出口了。
否则他这老好人人设就得崩塌，还容易和楚辞灵他们交恶。
李负责人无功而返，楚辞灵听他提起晏阳，才意识到晏阳居然没跟着一起回来。
这是手术前还能去周家别墅抓鬼的人才，楚辞灵并不担心他会出事。
但好歹是自己同桌，人道关怀总是要尽一下的。
她跟庄卿雪打了个招呼，转身朝着村庄里走去。
这里阴气和雾气散去之后，气氛又恢复了往常一样，好多老人从房间里走出来，迷茫地望着村外的大阵仗。
万幸的是，因为楚辞灵到的及时，这些普通人并没有受到厉鬼影响。
只有当时在阵法中心的那些天师受伤比较多罢了。
她还没走到寺庙废墟那里，就看到不远处安静地站着一个人。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
少年过于清瘦的背影如同白杨一样挺拔，他的发丝有些偏长，柔顺而温和垂在脑后，衬衣被收于腰间，掐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他沉默地看着遍地的狼藉，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辞灵走到他身侧，他仿佛才察觉到有人过来，转头看向了她。
和他的目光对视，楚辞灵这才一愣。
——晏阳的视线毫无焦距，他好像又看不见了。
“你眼睛……”
“没事，一会就好。力量使用有些过度了。”
少年像是生怕她担心，她还没说完话，他就紧跟着回答起来。
“而且……我可以看到你，还很清晰。”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的晏阳，感觉自己耳后微微有些发热。
他确实可以看到楚辞灵，并且非常清晰，或者说……世间万物都没有现在的她这么清晰。
今天云岐说的没错，他确实是阴阳眼，但也不是只有阴阳眼这一个功能，他的眼睛更其实更类似于天眼。
他可以看到鬼物，也可以看到世间所有的阴阳之气，包括阵法的流转，在他眼中都没有秘密可言。
在他的世界里，阴气越重的越是清晰。
楚辞灵的阴气是他从未见过的浓郁，说是可怕也不为过。
但……
她不是一般的鬼物。
此时此刻在阵法破灭后，阴阳失衡的状态里，他的世界也跟着混杂一片，楚辞灵的到来，就像是劈开混沌的一道光——
黑的发紫的那种光。
“没事就好。但下次一定要注意，其实那些人不救也就不救了，自己最重要。”
楚辞灵苦口婆心地教育自己的同桌。
“……嗯。”
晏阳垂了垂头。
他其实……也没有那么愿意去救那些人。
只是因为……
“楚辞灵！晏阳！你们俩还在吗！”庄卿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外面现在要讨论收尾工作了，没有你们无法开展呀！”
晏阳收回自己略有些发散的想法，眼神从楚辞灵身上挪开，轻声开口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楚辞灵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她只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同桌看不清路罢了。
-
后续的收尾工作比较漫长，楚辞灵听得两边你来我往，有些犯困。
找到了一些当年在地府开会的感觉。
天师协会那边的意思是，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给点实在是说不过去。
萧凌则是严守阵地，他觉得自己面对这些胡搞，还差点出事的人，没有直接开骂已经是素质极高了，这些人居然还想问他要钱？？
就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