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土坯房的木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股风裹着泥土气息涌了进来。
李云龙敞着粗布军装的领口,腰间驳壳枪的枪带斜挎着,脸上还沾着点草屑,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我说曾政委、徐总指挥,你们这儿聊啥呢?老远就听见说话声,俺来凑个热闹!”
李云龙话音未落,目光就扫到了张焘和陈浩身上,脚步顿了顿,挠了挠头:“这两位是?”
曾中生笑着起身:“云龙,这位是中央派来的张焘书记,这位是陈浩同志,都是来主持苏区工作的领导。”
张焘放下茶杯,打量着眼前这位虎气十足的指挥员,嘴角露出笑意,拉过身旁的陈昌浩介绍道:“这位同志看着就是员猛将!”
张涛话音刚落,陈浩便爽朗地握住李云龙的手。
“云龙同志,早闻红四军个个能打,往后宣传工作得靠你提供前线素材!”
“陈书记客气!俺就会打仗,宣传的事你说了算,要配合尽管开口!”
李云龙力道十足的握手,让屋内气氛瞬间热烈。
会议室内,张涛将一份粮食统计表拍在桌上,眉头拧成疙瘩。
“白匪封锁三个月,苏区存粮只够撑半月,再不想办法,秋冬军民都得饿肚子!”
坐在对面的陈浩刚整理完宣传材料,闻言立刻抬头:“张涛同志,你有啥主意?只要能解决粮食问题,宣传队全力配合!”
“种南瓜!”张涛斩钉截铁,“这东西耐贫瘠、生长期短,七里坪郊外那片荒坡刚好能用,咱们红军带头种,给老百姓做榜样!”
陈浩眼睛一亮,当即拍板:“好!我这就让宣传队编歌谣,发动群众一起干!”
两人相视一笑,手掌重重击在一起,一个生产计划就此敲定,也埋下了一段同甘共苦的友谊种子。
可计划刚一公布,就遭遇了第一个难题。
战士们大多是北方汉子,常年握枪打仗,别说种南瓜,连锄头都没摸过几次。
动员会刚开一半,就有战士嘟囔:“咱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当农民的!”
这话一出,底下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张涛正想开口,陈浩已经站了起来,嗓门洪亮:“同志们!打仗是为了啥?不就是让老百姓能吃饱饭、安稳过日子吗?现在苏区缺粮,敌人就盼着咱们饿垮、投降!种好南瓜,就是另一种战斗!”
话音刚落,张涛接过话头,脱下身上的灰布长衫,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短褂:“我是中央来的,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从明天起,我跟大家一起开荒、一起种南瓜,谁也不许搞特殊!”
两人一唱一和,硬是把战士们的抵触情绪压了下去。
散会后,陈浩拽住张涛的胳膊:“你文人出身,哪懂种地?明天我陪你去跟老乡请教,咱哥俩一起学!”
张涛笑着点头,心里暖烘烘的——有这样的战友并肩,再难的事也有底气。
没几日,刚操练完刺杀的李云龙,在七里坪郊外荒坡撞见了张涛。
这位中央来的领导换了灰布短褂,裤脚卷到膝盖沾着黄泥,正和老农拉家常,半点架子没有。
“张书记,您咋跑到这儿来了?”李云龙嗓门洪亮。
张涛直起身拍掉手上的土:“这荒坡闲着可惜!苏区青黄不接,不种点东西,秋冬军民都得饿肚子。南瓜耐贫瘠、生长期短,刚好救急。”
李云龙眼睛一亮:“这活儿俺在行!俺老家房前屋后全是南瓜藤,春天下种夏末收,蒸着煮着晒成干,顶饿得很!”
“那太好了!”张涛一拍他肩膀,“部队带头搞个生产基地,给老百姓做榜样!”
“没问题!”李云龙胸脯一拍,当天就开动员会,“咱们红军不光会打仗,还得会种地!种不好南瓜,老百姓都瞧不起!跟着俺干,保准顿顿有南瓜吃!”
第二天一早,全团战士扛着锄头镰刀浩浩荡荡开赴荒坡。
李云龙亲自示范:“垄起两尺高防涝,种子埋两指深,浇透十天准发芽!藤长三尺掐顶芽,侧枝多了南瓜才密!”
张涛也常来地里帮忙,文人出身的他翻地动作生疏,却学得认真:“云龙同志,你看我这垄窄不窄?”
李云龙手把手教他培土:“下雨后得松土,不然土板结苗长不好!”
没几日,连下几天大雨,地里积满水。
李云龙天刚亮就带着战士挖排水沟,张涛闻讯冒雨赶来,浑身湿透仍鼓劲:“把水排出去,南瓜苗就不会烂根!”
在两人带领下,积水很快排净,南瓜苗重新挺直腰杆。
这消息传开,苏区内掀起种南瓜热潮,连最懒的农户都主动开垦荒地。
陈浩组织宣传队编了歌谣:“苏区一片荒,南瓜来救场;种下五棵藤,秋冬不缺粮;红军带头种,百姓跟着上;军民一条心,打败白匪帮!”
三个多月后,荒坡爬满绿油油的南瓜藤,金黄花朵铺成海洋,藤上挂满圆的长的、黄的绿的南瓜,个个饱满厚实。
收获当天,李云龙挑了个几十斤重的大南瓜,亲自送到张涛住处。
张涛让炊事员蒸了满锅南瓜饭,邀请曾中生、徐象谦、陈浩一同品尝。“这南瓜饭真香!”张涛笑着说,“粮食问题缓解,粉碎敌人‘围剿’就有了底气!”
徐象谦点头称赞:“张书记高见,云龙同志带了好头,军民同心必能打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