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神？”
李老汉有些疑惑，“那是啥神？俺们只听过土地爷、观音菩萨。”
“这凤神可比土地爷厉害多了！”
货郎放下货担，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村民们也跟着围过来，连隔壁村的二柱子都扛着锄头跑来了。
货郎清了清嗓子，从货担里摸出个烤得喷香的红薯，掰了一半递给旁边的小孩，边吃边说。
“我打西边来，走南闯北几十年，听山里的老猎户说过段古事，那还是上古人皇在世的时候，咱们这古原底下，藏着个‘九幽裂隙’。”
“九幽裂隙是啥？”
有个年轻媳妇插嘴，怀里还抱着刚满月的娃。
货郎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什么听见似的。
“那是通着妖魔窝的口子！当年裂隙突然炸开，黑风裹着妖魔往外爬，有的长着三头六臂，有的一口能吞下个小孩，把附近的村落都祸祸惨了。人皇爷见百姓受苦，带着兵马来守古原，想把裂隙封了，可那妖魔太厉害，人皇爷的兵死伤无数，连人皇爷自己都受了伤。”
闻言，村民们都屏住了呼吸。
李老汉攥着金羽的手更紧了，王大娘怀里的娃都忘了哭，睁着大眼睛看货郎。
气氛已经被调动起来，故事说起来便事半功倍。
在这消遣东西甚少的山村里，货郎的故事已经足够吸引人。
货郎又说，“就在人皇爷快撑不住的时候，天上突然落下团大火！火里飞出来只凤凰，羽毛金红金红的，翅膀一扇，就把黑风全吹散了，那就是凤神啊！凤神落在人皇爷身边，嘴里衔着团火，往裂隙里一丢，妖魔就惨叫着往后缩。
“凤神还对人皇爷说‘我助你封裂隙，护这方百姓’，说完就展开翅膀，凤火像帘子似的罩住裂隙，人皇爷趁机用自己的气运铸造了一尊镇幽鼎，眼下就嵌在断壁底下，后世的人为了记着凤神的恩情，就在古原上立了块碑，写着‘凤神护世处’，可惜后来碑被战火损坏，就剩这断壁了。”
“那、那这断壁就是人皇爷留下的？”
李老汉捏着金羽，压低声音问道。。
“可不是嘛！”
货郎点头，“你们看那断壁上的龙纹，就是人皇爷的气运显化！凤神怕日后裂隙再炸，还拔了根自己的羽毛，藏在断壁里，说‘若有妖魔再犯，此羽会显灵’。刚才你们见的灵鸟，就是凤神派来的信使，那些金羽，就是凤神羽毛的灵气化成的，不仅触手生温，还能提神醒脑，消除疾病！”
“那凤神现在在哪儿？”
二柱子急着问，“要是九幽裂隙再炸开，凤神还会来吗？”
货郎笑了，抬手示意他们看天上。
“凤神一直在呢！最近老人们都说，夜里能看见西边的天泛红光，那是凤神感知到九幽又有异动，回来护咱们了！咱们眼前这金羽、这灵鸟，都是凤神给的信儿，往后啊，咱们对着断壁拜一拜，凤神就会保佑咱们平平安安，不遭妖魔迫害！”
说完这些，货郎挑着担子慢悠悠的走了。
随后村民们如梦初醒一般疯狂朝着古原上的残垣断蜂拥过去。
李老汉第一个走到断壁前，对着龙纹鞠了一躬，王大娘也跟着拜拜，嘴里还低声念叨着什么。
连刚才抱娃的年轻媳妇，都抱着娃对着断壁作揖。
重光躺在躺椅上，嘴角不由得抽动了几下。
凡人还真是太好煽动了。
幸好自己对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收集一些信仰香火而已。
若是换做其他邪神淫祀，那可就麻烦了。
日头慢慢升起来，晨雾散了，断壁上的龙纹泛着淡淡的金光，地上的金羽还在发光。村民们拾柴的、挖菜的，都不忘往断壁前拜一拜，每个人还特意捡了片金羽揣在怀里。
随后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李家村，连邻村的人都扛着香火往古原跑。
无他，从众心理。
大家都想拜一拜这能护佑百姓的凤神，求个平安，自然会疯狂一般来祭拜。
而重光就是要在这个时候抓紧显灵，稳固信仰香火收入！
......
信仰的种子已播下，建庙的事便提上了日程。
重光选了古原中央、人皇气运最盛的地方作为庙址，也就是先前的断壁之上。
人皇气运与凤凰气息相相合，在此建庙，信仰之力能聚得更纯更快。
早已在此等候的妖王们立刻围上来。
“殿下放心，深山里那片林子我早探好了，木性坚如玄铁，还带着清香气息，做梁柱最是合适。”
建造此处的香火庙宇，并非材料越精贵越好，本地之物才是最合适的。
“且去吧~”
说罢，那应下的妖王化作道青影，往深山飞去。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妖王便采足了建庙所用的木材，根根都有两人合抱的粗细，木身则是泛着淡绿光，断口处渗出的汁液竟也是青色的，生机盎然。
另一负责建造的妖王双手按向地面。
瞬息间地底传来沉闷的震动，一块块玄石从土里翻出，石面粗糙，却透着墨色光泽。
那妖王唤出一把石凿形状的法宝，随后将其催动，对着玄石细细打磨 。
凿子落下，石粉簌簌掉，很快就把玄石磨成方正的地基石。
最妙的是刻纹路时，妖王的妖气顺着凿子不断行走。
龙纹蜿蜒，凤纹舒展，两道纹路在石面上缠绕，竟像活的一般，偶尔还会泛出细碎的金光。
“你这手艺要是在凡人界，定是顶级的手艺人！”
“大王过誉了~能帮到大王便是小妖的荣幸了。”
重光笑着打趣，施法引着一道溪水往庙址流。
他抬手一挥，被引来的溪水绕着庙址挖了条半丈宽的小溪，溪水清澈，映着旁边的灵木竟泛出凤羽一般的金红。
鹤焱则守在灵木旁，催动灵火在灵木梁柱上细细扫过，一道道羽毛的纹路慢慢显现。
灵火所过之处，灵木的清香气息更重，远远的飘了出去。
有个患咳嗽的小孩路过，闻着香气，竟忍不住多吸了两口，咳嗽也轻了些。
村民们早被建庙的动静吸引，围在远处观看，不敢靠近。
而在他们眼中，眼前霞光漫漫，什么也看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