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飞船被毁了，可只要人还活着，调查员就必须执行命令。
“哇，你要去挑战终焉族吗？”
桑朵儿兴奋不已：“每年都有半人马勇士去地狱边境挑战他们！”
“挑战？送死吧。”
苍鸟随口说道，他都被几头尸龙打得坠机了，就半人马这个原始部落，根本是一触即溃。
“怎么可能？我爹爹就去挑战终焉族了，整整两年，他肯定杀了几百个终焉族！”
桑朵儿对她的父亲充满信心，也正因如此，她才对那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充满兴趣。
“话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苍鸟停下脚步，向桑朵儿发出邀请——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交通工具。
要是一路腿着去，不等抵达终焉族的地盘，帝国的军队就先到了。
“好啊！你可以骑在我背上，我跑得可快了！”
桑朵儿欢喜不已地答应下来。
她不仅是因为想要去看望父亲，还因为想要见识见识草原之外的世界——哪怕是地狱。
“桑朵儿、外来者……”
老嬷嬷气喘吁吁地追来，劝道：“你们要远行，至少要备好干粮和水吧，先休息一晚，明天出发。”
“那就麻烦您了。”
苍鸟向老嬷嬷微微鞠躬。
半人马部族不仅善良，还很好客，他们的主食和牛羊一样，都是草。
只是会加点盐巴和牛羊奶以及些许香料搅拌，健康又美味。
不过苍鸟肯定是吃不惯的，所以老嬷嬷让人杀了一头羊做烧烤招待苍鸟。
“老太太，感谢您的热情款待。”
苍鸟向老嬷嬷举羊腿致意，“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
“多杀终焉族就是对我们的报答。”
老嬷嬷走到苍鸟的身旁，小声道：“我知道你的来历，你是虹光帝国的战士，对吗？”
“呃，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老嬷嬷十分笃定：“你的武器，还有带着你从天而降的铁疙瘩，虹光帝国的战士就有这玩意儿，终焉族最怕虹光帝国了。”
“嗯。”
苍鸟也懒得和老嬷嬷解释。
“我就知道！哎，希望你们这一次，能彻底击败终焉族，我们也不必再为奴了。”
“听您老的话，您似乎明白这一切真相？”
苍鸟听出了老嬷嬷话里的意思。
“当然，我什么都知道……但他们不知道、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老嬷嬷看向四周正在吃饭的族人，叹道：“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只是被终焉族圈养起来的奴隶，那该多么绝望啊！”
苍鸟沉默了，尽管他是个老练的调查员，却也想不出任何话语安慰老嬷嬷。
这些年他在数十个文明、上百个星球进行过调查，每个文明的人民都经受着这样或那样的苦难。
但他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不是因为心狠，而是因为密探营的入门第一课就是封闭内心。
情报是影响战略部决策的第一要素，所以调查员必须客观，不能带入主观立场。
“希望帝国发起行动之后，你们的命运能够改变。”
事实上，苍鸟只需要在调查报告上对半人马作出一些偏袒性的描述，兴许就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但他不会那么做，只能给出自己的祝福。
半人马未来的命运，只有天知道。
“苍鸟，来，喝点奶吧。”
桑朵儿端着一大碗鲜奶跑来，“这是我刚给你挤的，很新鲜，我喝了以后跑一天都不累的。”
“谢谢……嗯，刚挤出来的奶居然不腥，怎么做到的？”
苍鸟本想着意思一下，没成想还挺好喝，于是来了个一口干。
“当然是加了香料喽，你要是爱喝，我再给你挤一碗。”
“那就辛苦你了。”
苍鸟将碗递还桑朵儿。
“不辛苦，吃饱喝足了，我们才好与终焉族战斗！”
桑朵儿认真地挥了挥拳，然后蹦蹦跶跶地跑去给苍鸟挤奶了。
……
苍鸟吃饱喝足后，躺在桑朵儿帐篷里的草垛上休息，同时思考如何在终焉族的地盘上收集情报。
桑朵儿则是连夜缝制了一个羊皮垫，因为她听说人骑马是需要马鞍的。
但这里没人会做马鞍，只能拿羊皮垫凑合了。
“苍鸟，你来帮我系一下，我够不着。”
“其实无鞍我也会骑。”
虽然如此，苍鸟还是把垫子给安上了，男人还是要多心疼心疼自己的屁股。
“滴滴答滴滴答！”
这时，外间传来一阵阵节奏感十足的马蹄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啊！”
不等苍鸟走出去查看情况，一声声惨叫接连响起。
苍鸟推帘而出，瞳孔紧缩，震惊不已！
天上，是整整六条尸龙！
地上，则是上千头强壮的半人马！
那些半人马双眼无神、全无生机，身躯好似坦克，奔跑速度极快。
他们毫不留情，钢铁般的躯体横冲直撞，将半人马同胞撞地血肉横飞、残躯模糊。
“不！”
桑朵儿发出凄厉的哀鸣，她拿起一杆长矛便要加入战斗。
“冷静！别动，你现在过去只是白白送死！”
苍鸟连忙捂住桑朵儿的嘴，在脚下投放一枚微型遮蔽能量发生器，防止暴露。
这时，一头尸龙降落地面，一个身形瘦削、皮肤糜烂、好似僵尸般的人从龙头上跳了下来。
半人马的豢养者，终焉族的大领主之一，督狂。
“一个外来者驾驶飞船杀害了我的尸龙，他的飞船被摧毁了，本人坠落到了半人马草原。”
督狂冷冷地扫视着被捉获的半人马，“你们谁能告诉我，他在哪儿？”
“你休想从我们嘴里得到一丝东西，亡灵！啊！”
硬气的半人马惨叫起来，他的血肉被督狂的力量抽离，那痛楚胜过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督狂将这头半人马的血肉抽离之后，反手导入其他尸化的半人马体内。
“啊……”
尸化的半人马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
“如果你们不想经受他那样的痛苦，那就告诉我，外来者在哪？！”
督狂愤怒地吼道。
作为一名老者，督狂亲眼目睹过终焉族如何在虹光帝国漫天遍野的战舰轰炸下惨败。
他不能容忍任何科技产物出现在终焉星。
因为那不仅会勾起他心中的创伤，更意味着终焉族的第二次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