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冬天,半个月了,终于快到了汉城。”张响拍了拍帽檐上的雪花
身后的队伍在雪地里拉出长长的痕迹,士兵们的棉衣上都结了层薄冰,可每个人的腰杆都挺得笔直。
拿下平壤的那一日,神夏的军旗插在城头时,全城的朝鲜百姓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而第二军甚至没来得及休整,就踩着没膝的积雪继续东进。
原本七天拿下平壤的计划,因大雪拖到了第十天,可真正攻城时却没费多少力气。
平壤守军号称五万,实则大半是临时拉来的农夫,手里的武器还是弓箭还有少量的火绳枪,那种需要三四个人一起伺候的老式枪支,榴弹炮一响,城头的防御工事就塌了大半,仅仅一日,这座朝鲜重镇便宣告沦陷。
此后半月,第二军势如破竹,沿途的朝鲜城池要么开城投降,要么被火炮轰开城门,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
如今大军抵达汉城周边五十里,远远能望见汉城城头模糊的轮廓,那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像一头濒死的巨兽。
张响抬手止住队伍,对着身边的参谋道:“传令,全军在前方山岗下扎营!斥候营分出三个小队,分别侦查汉城的东、南、北三门布防,尤其是西城门的护城河,看看冰层厚度能不能过炮车,天黑前必须回来复命!”
“是!”参谋领命而去,士兵们立刻开始安营扎寨,雪橇拉着的火炮被集中安置在背风处,医疗兵则忙着给冻伤的士兵换药,篝火的浓烟混着雪雾,在营地上升起一片灰蒙蒙的云。
而此时的汉城王宫,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李倧瘫坐在王座上,脸色惨白如纸,手里的玉玺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殿内的文武大臣吵成一片,主战的武将拍着胸脯喊着“愿率京营死战”,可声音里却透着明显的底气不足,主降的文臣则跪在地上,哭求国王“遣使求和,保全宗庙”,唾沫星子溅了满地。
“够了!神夏不宣而战,兵锋锐利,平壤一日即破,你们拿什么去战?”
他颓然靠在王座上,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过往的无奈。
早年臣服清朝,是因为大明衰微,后金铁骑压境,朝鲜根本无力抗衡,如今大明换了主人,成了更加强盛的神夏,却转头对昔日藩属挥起了屠刀,还是在这冰天雪地的冬季,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陛下,神夏军队武器精良,咱们的火绳枪根本抵挡不住,不如……不如遣使献上降表,愿世代称臣,岁岁纳贡,或许还能保全国祚啊!”
“称臣?如何称臣?据我所知,现在神夏已经取消了各种侯爷的爵位,现在采用军功制度,取消一切世袭职位,按照他们现在的攻城方式,明显就是为了征服朝鲜!”一名武将喊道。
殿内再次陷入争吵,李倧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最终无奈说道:“求和?他们连藩属的体面都不给,怎会接受求和?平壤城破时,神夏军连降兵都没留,只求速胜,咱们拿什么去谈?”
他看向殿外,鹅毛大雪还在飘落,宫墙的琉璃瓦上积了厚厚的雪,仿佛随时会压垮这座百年王宫。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陛下!不好了!神夏军的斥候已经到了汉城城外三十里,京营守军看到神夏的旗帜,已经有大半士兵偷偷跑了!”
这话如同惊雷,瞬间炸懵了殿内众人,主战的武将脸色煞白,再也说不出“死战”的话;主降的文臣则哭得更凶,一个劲地喊着“陛下快降吧”。
李倧眼前一黑,差点栽下王座,他扶住扶手,只觉得浑身冰凉,连牙齿都开始打颤,他知道,汉城守不住了,朝鲜的国运,恐怕就要断在自己手里了。
李倧也没有任何办法,朝鲜本就是藩属国,现在人家宗主国来人,如何能反抗,对方的武器犀利,他不是不知道,硕大的平壤,号称朝鲜第一坚城,一日便告沦陷,汉城的城墙比平壤还矮三分,又如何能抵挡这凌厉攻伐?
他李倧不是没见过神夏的武器,此前边境探子回报,神夏的步枪能在两百步外击穿铁甲,火炮更是能将山头夷为平地。
与此同时,五十里外的神夏军营,张响拍掉帽檐上的积雪,看了眼怀表,指针终于不再卡壳,显示已休整了半个时辰。
“传令,全军拔营,继续东进!前锋营开路,工兵营清理积雪,炮兵营用雪橇拖着火炮跟进,半天时间,必须把汉城围得水泄不通!”
士兵们应声而动,雪橇在雪地上划出咯吱的声响,张响勒住马缰,对身边的参谋长道:“你说李倧会不会弃城而逃?”
参谋长笑道:“他能往哪逃?朝鲜就这么大,除了高山就是密林,钻进去也是饿死冻死,除非他能跑到仁川,下海找其他国家求援,但是现在神夏周边已经没有国家了,最大的清朝都覆灭了。”
“就算下海也没用,哪怕是跑了也无妨,我要的是朝鲜政权覆灭,不是他李倧的人头。
天下只能有一个人皇,那就是陛下,一个小小的藩属国,也敢称王称帝,本就不合规矩。”
三十里的路程,在雪橇的助力下,果然只用了半天。
黄昏时分,汉城的轮廓已清晰可见,神夏军的队伍在城外展开,形成了一道半圆形的包围圈,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炮口对准了城头,只待明日拂晓的进攻号令。
张响在城外的山坡上设立指挥部,看着士兵们搭建防御工事,布置岗哨,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意。
今日天色已晚,攻城不易,只要守好包围圈,不让城内一人逃脱,明日直接强攻即可。
“传令,各营加强戒备,篝火分三层点燃,防止城内夜袭。”他对着参谋下令:“医疗组去巡视各营,冻伤的士兵集中安置,明日攻城,缺一不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