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口的寒风,裹挟着咸腥的海水气息,吹在荷兰舰队的甲板上。范·斯塔伦堡看着远处逃窜的清军士兵,眼中满是轻蔑,他知道,青龙镇的炮击,只是一个开始,想要达到威慑的目的,必须加大力度,让康熙和复国军都感受到荷兰舰队的恐怖实力。
“传我命令,舰队前往崇明岛附近海域,拦截王朗的运输船!” 范·斯塔伦堡下令道。他知道,王朗现在正处于两难境地,拦截他的运输船,既能切断他的物资供应,逼迫他尽快做出选择,又能向康熙展示荷兰人的实力,让他不敢轻易对与荷兰勾连的势力赶尽杀绝。
荷兰舰队立刻调整航向,朝着崇明岛附近海域疾驰而去。不久后,了望员发现了一艘悬挂着清军旗帜的运输船,正朝着崇明岛驶去,这艘船是王朗派去采购粮食和药品的,船上装满了急需的物资。
“拦住它!” 范·斯塔伦堡一声令下,两艘荷兰炮舰立刻加速,朝着运输船围堵过去。运输船上的清军士兵们看到荷兰炮舰,吓得惊慌失措,想要掉头逃跑,却根本来不及,荷兰炮舰的速度远超运输船,很快就将其包围。
“停船!接受检查!否则,我们将立刻开火!” 荷兰士兵朝着运输船高声喊道,语气嚣张。
运输船的船长不敢反抗,只能下令停船。荷兰士兵们登上运输船,将船上的粮食、药品全部抢走,还将船员们全部扣押,然后一把火把运输船点燃,熊熊大火很快就吞噬了整艘船,浓烟滚滚,在海面上格外刺眼。
崇明岛的王朗得知运输船被荷兰人拦截,物资被抢,船员被扣押的消息后,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荷兰人这是在施压,逼迫他要么起兵叛乱,要么继续与他们合作,可他现在,根本没有起兵的勇气,也不敢再与荷兰人深度勾结,生怕被康熙抓住把柄,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大人,荷兰人太过分了!他们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心腹将领愤怒地说道。
王朗脸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逼又怎么样?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立刻派人,再次联系复国军,不管他们提出什么条件,只要能接纳我们,保住我们的性命,我们都答应!”
与此同时,荷兰舰队在拦截运输船后,并没有停下威慑的脚步,范·斯塔伦堡决定,对复国军的温州港外海防御工事,进行一次试探性炮击,进一步升级紧张局势,逼迫复国军让步。
温州港外海,复国军的近海舰队依旧在严密巡逻,岸防炮阵地内的士兵们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林建军站在高台上,手持望远镜,密切关注着荷兰舰队的动向,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荷兰人既然已经炮击了青龙镇,拦截了王朗的运输船,很可能会对复国军的据点动手。
果然,片刻后,荷兰舰队缓缓逼近温州港外海的防御工事,舰炮缓缓转向,对准了防御工事的了望塔。“开炮!” 范·斯塔伦堡一声令下,三发炮弹呼啸着朝着了望塔飞去。
“轰!轰!轰!” 炮弹精准命中了望塔,塔身瞬间倒塌,碎石飞溅,火光冲天。幸运的是,了望塔内的士兵们提前收到了预警,及时撤离,没有造成伤亡。
“荷兰人开火了!立刻反击!” 林建军怒喝一声,下令道。岸防炮阵地内的士兵们立刻开火,数十门岸防炮同时发射,炮弹朝着荷兰舰队飞去。张启元的近海舰队也立刻调整航向,朝着荷兰舰队逼近,准备发起攻击。
荷兰舰队并没有恋战,在进行了一轮炮击后,立刻掉头撤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中。虽然只是一次试探性炮击,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却彻底点燃了紧张的局势——复国军的沿海防线,第一次直接遭受荷兰舰队的炮击,双方的矛盾,瞬间激化。
南京大本营内,赵罗得知荷兰人炮击温州港外海防御工事的消息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立刻召集核心将领,召开紧急会议,议事厅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荷兰人这是在挑衅!他们先是炮击青龙镇,拦截王朗的运输船,现在又炮击我们的防御工事,显然是想通过升级局势,逼迫我们和康熙都做出让步!” 李锐愤怒地说道,“我们不能再忍了!应该立刻派遣舰队,主动出击,教训一下荷兰人,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不行!” 陈璘立刻反驳,“荷兰舰队的火力和吨位都远超我们的近海舰队,我们主动出击,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会遭受更大的损失。而且,荷兰人现在的目的是威慑,不是全面开战,我们若是主动出击,反而会落入他们的圈套,引发全面战争,到时候,我们将面临荷兰人和康熙的双重夹击,陷入绝境。”
范·海斯特也皱着眉头说道:“从海军实力来看,我们的‘破浪号’还未下水,近海舰队的战船大多是改装的商船和缴获的战船,根本无法与荷兰的重型巡航舰抗衡。现在与荷兰人全面开战,对我们的造船厂和沿海防线,都是巨大的威胁,会严重影响我们的工业和海军发展。”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荷兰人挑衅,什么都不做吗?” 李锐不服气地说道。
赵罗抬手,打断了两人的争论,语气沉稳地说道:“当然不是什么都不做,但我们的应对,必须冷静,不能被荷兰人的挑衅冲昏头脑。荷兰人的核心目的,是维护他们在东南沿海的贸易利益,逼迫王朗等势力继续与他们合作,同时牵制我们的发展。他们不敢全面开战,因为他们还要应对台湾的郑成功,一旦与我们全面开战,他们将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传我命令,第一,让林建军加强沿海防线的防御,加固岸防炮阵地,增加巡逻频次,同时疏散防御工事附近的百姓,避免造成无辜伤亡;第二,让张启元的近海舰队保持警戒,与岸防炮配合,形成立体防御,若是荷兰人再次炮击,立刻进行反击,但不要主动追击,避免陷入埋伏;第三,让沈锐加快与王朗联络的进度,尽快核实他的投诚诚意,若是他真的有投诚的意愿,我们可以考虑接纳,借助他的力量,掌控崇明岛据点,同时获取荷兰人的情报,打破荷兰人的威慑;第四,让舟山造船厂加快‘破浪号’的建造和试航进度,这是我们对抗荷兰舰队的关键,必须尽快让它形成战斗力。”
将领们齐声领命,心中的愤怒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坚定。他们知道,现在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冲动的决策,都可能引发无法挽回的后果。
长江口的海面上,荷兰舰队依旧在游弋巡逻,威慑不断升级;崇明岛的王朗,在荷兰人的施压和康熙的逼迫下,已经走投无路,投诚的意愿越来越强烈;而康熙,在稳定内部后,也开始将目光投向南方,密切关注着复国军和荷兰人的动向,随时准备出手。
复国军面临的双线危机,愈发严峻——外部,荷兰舰队的威慑步步紧逼,随时可能引发战争;内部,康熙的集权不断加强,王朗的投诚充满变数。赵罗站在地图前,目光扫过江南的每一处防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知道,一场艰难的抉择,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而这个抉择,将直接决定复国军未来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