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阿木就举着石锄骂骂咧咧地冲进营地。他裤脚沾着泥，手里攥着半截啃烂的玉米种，气得声音都在抖：“狗东西！刚翻的地全给刨了！”
众人跟着他跑到新耕地，眼前的景象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东边的玉米垄被踩出好几道深沟，刚播下的种子被扒得四处都是，土块翻得乱七八糟；土豆区更惨，几处刚埋好的种块被叼出来，咬得只剩半截。最外围的南瓜种带被踩成了烂泥，田埂上印着一串串小巧的脚印，像梅花似的铺向远处的树林。
“是野狐！”阿禾蹲下身，指着脚印边缘的爪尖印，“这爪子印比家猫大，而且专挑种了东西的地方刨。”她扒开一块翻起的土，里面的玉米种只剩个空壳，“昨晚肯定来了不止一只，你看这脚印，绕着地块转了好几圈。”
天宇盯着脚印延伸的方向，眉头拧成疙瘩。树林边缘的草被压倒一片，隐约能看到几撮灰棕色的毛挂在荆棘上。“不止野狐，”他捡起一根沾着牙印的树枝，“这上面有兔子的牙痕，估计是闻着种子的香味来的。虽然没伤人，但再这么下去，咱们的种子全得被它们当点心。”
“得建个屏障！”阿木把石锄往地上一顿，火星溅起来，“我去砍树干，围个木栅栏！”
“光有栅栏不够。”阿禾指着田埂边的浅沟，“野狐会打洞，兔子能钻缝。得弄两层防护，外面挡大的，里面防小的。”她转身对孩子们喊，“去捡干树枝和藤条，越多越好，咱们先编个临时篱笆应急。”
天宇往营地跑时，碰见几个老人背着竹筐过来。“我们拾了些碎瓷片和石头，”白发苍苍的李伯晃了晃筐子，“埋在地里，野兽踩上去会疼，说不定能吓退它们。”
大家立刻分头行动。阿木带着壮丁钻进树林，专挑手腕粗的树干砍，砍断的树干去掉枝叶，每隔两步插一根进地里，形成第一道木栏。树干之间的缝隙用藤条缠满，缠得密密麻麻，连猫都钻不过去。
女人们和孩子们则在木栏内侧编第二道篱——用柔韧的藤条和细树枝编成长长的网，上面插满带刺的荆棘。阿禾边编边教大家：“荆棘要朝外，野狐最怕这个，一碰就疼得不敢靠近。”编好的藤网绑在木栏内侧，像裹了层刺衣。
天宇和老人们负责在耕地边缘挖浅沟，把碎瓷片、碎石块埋在沟里，上面盖层薄土。“这样就算它们想打洞，爪子碰到瓷片准会退缩。”李伯拍着手上的土，眼里闪着精明的光，“以前老家种菜地，就用这招防田鼠。”
太阳升到头顶时，防御工事初见雏形。一圈木栏围着耕地站成了墙，藤网和荆棘像披在外面的铠甲，边缘的碎石沟藏在土里，看不见却藏着威慑。阿木爬上木栏试了试稳固性，脚下的树干纹丝不动：“今晚再敢来，保准让它们讨不到好！”
傍晚收工时，天宇在木栏外撒了些浸过桐油的碎布——桐油味大，野兽一般不喜欢。他又在几个角落挂了风铃，是孩子们用贝壳和铁皮做的，风一吹就“叮铃哐啷”响。“野物怕响动，”他对众人解释，“风铃一响，咱们在营地也能听见动静。”
夜色降临时，大家都没睡踏实。天宇和阿木带着石棍守在木栏边，耳朵贴在树干上听动静。到了后半夜，远处树林里传来“呜呜”的低叫，接着是风铃急促的响声。阿木握紧石棍站起来，却见几道影子在木栏外晃了晃，闻了闻桐油味，又被风铃吓得退了几步，最后钻进树林不见了。
“管用了！”阿木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天宇看着木栏上晃动的风铃，心里松了口气——虽然只是简易防御，但这道屏障不仅挡住了野兽，更让大家明白：只要齐心，再大的麻烦也能想出办法解决。
第二天一早，众人去检查耕地，木栏外有几个浅浅的爪印，里面的地块却完好无损。阿禾蹲在藤网边，捡起一根掉落的狐毛：“看来它们试过，但没闯进来。咱们再加把劲，把木栏再扎牢点，争取让这些小家伙再也不敢来。”
阳光穿过木栏的缝隙照在耕地上，刚冒芽的种子顶破泥土，露出点点新绿。天宇摸着粗糙的树干，突然觉得这道木栏不仅是防御工事，更像一道连起人心的线——大家为了同一件事出力，再零散的力量也能拧成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