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狗话音刚落，千叶萤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眉心紫金色光芒一闪。
一股蛮横的精神力量轰然爆发，像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捏住了整个“天照神宫”。
千叶萤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
她辛苦构建的幻术世界，像个肥皂泡一样，噗的一下就碎了。
“什么？”
她惊呼出声，感觉自己的魂儿像是被一只铁钳夹住，硬生生从身体里扯了出去。
眼前一花，再“睁眼”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
上下左右，全是望不到边的紫金色虚空。
四面八方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一声接一声，轰得她神魂发颤，几乎要散开。
她低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一团微弱的光，大概是人形。
她成了个魂儿。
远处，一条条紫金色的神龙缓缓游过。
那些龙太大了，大的像山，一眼看不到头。它们在虚空里盘旋，打闹，随便动一下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龙眼睛一开一合，里面好像有星星在爆炸，有世界在诞生和毁灭。
无数这样的神龙中央，立着一座高得吓人的王座。
那王座是用数不清的龙骨堆起来的，白骨森森，却散发着令人跪拜的威严。
孙二狗就斜靠在那龙骨王座上。
他单手撑着下巴，两条腿随意地搭着，正低头看着她。
在他身后，是万千神龙盘旋的背景板。
他看着她，就像看脚边的一只小蚂蚁。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直接钻进千叶萤的神魂里。
“小狐狸，”孙二狗说，“欢迎来到我的‘万龙巢’。”
他顿了顿，嘴角弯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现在，你觉得……谁的‘实力’更强一点？”
千叶萤彻底傻了。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什么天照血脉，什么苦修多年的忍术，什么伊贺流的骄傲……
在这个男人，在这片神龙盘旋的虚空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绝望。
那是一种从骨头缝里，不，是从灵魂最深处渗出来的冰冷。
让她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她这点微末伎俩，刚才居然还想给人家下马威？
简直可笑到家了。
孙二狗看着她那团瑟瑟发抖的神魂光晕，觉得挺有意思。
他心念一动。
一条离得最近的紫金神龙，慢悠悠地调转龙头，朝着千叶萤游了过来。
那龙太大了，一片鳞片就比千叶萤整个“人”还大。
龙头上两根分叉的犄角，缠绕着紫色的电光。
它凑近，一只巨大的龙眼，像个小太阳，直勾勾地“盯”着千叶萤。
一股难以形容的洪荒威压扑面而来。
千叶萤的神魂光晕剧烈地闪烁，眼看就要熄灭了。
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这目光碾碎。
“怕了？”孙二狗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
那神龙打了个响鼻，喷出两道紫金色的气息，然后慢悠悠地游开了。
千叶萤惊魂未定，光晕还在抖。
“你这幻术，不行啊。”孙二狗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
他抬手指了指这无尽的虚空和龙群。
“看看这个，这才叫领域。”
“你那顶多算个……路边摊的贴画，还是掉色那种。”
千叶萤咬着牙，屈辱感让她暂时压过了恐惧。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孙二狗笑了，“不是你们伊贺流，巴巴地跑来请我‘合作’吗？”
“派你这么个藏头露尾的小丫头片子，拿个破卷轴，就想空手套白狼？”
“当我孙二狗是开善堂的？”
千叶萤强撑着反驳：“龙宫结界……只有您的龙气能引动！这对您也有好处！”
“好处？”孙二狗嗤笑一声，“好处就是帮你们开门，然后你们先挑三件好的，我捡剩下的？”
“这赔本买卖，狗都不做。”
他俯下身，虽然隔着很远，但那目光却像实质一样落在千叶萤的神魂上。
“想让我出手，可以。”
“得加钱。”
千叶萤一愣：“加……加什么？”
孙二狗不说话了，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那团人形光晕。
虽然没身体，但千叶萤感觉自己好像被剥光了扔在他面前，里里外外都被看了个透。
“先把你这破面具摘了。”孙二狗命令道，“谈事情，总得让人看看脸吧？这是基本礼貌。”
千叶萤僵住了。
面具是她的伪装，也是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怎么？”孙二狗语气冷了下来，“要我亲自帮你？”
他身后，几条神龙同时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充满了不耐烦。
压力骤增。
千叶萤的神魂在发抖。
不，那甚至不能称之为抖。
是高频的、濒临崩溃的闪烁。
她感觉自己是一支风中残烛，对方甚至不需要吹，光是存在本身，就足以让她的火苗彻底熄灭。
压力！
那股来自四面八方，来自每一条紫金神龙的，来自那高踞于龙骨王座之上的男人的威压，已经不是她能理解的范畴。
查克拉？
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