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孙吉祥见到这临面的刀,睚眦欲裂,奋力抬枪,吼叫着想要阻挡。
铿锵!
火光四溅,孛罗帖木儿错愕的看着手中的刀,被巨力弹开,刀身错过孙吉祥的脖子,砍在了他的披膊上。
孙吉祥也是错愕。
两人几乎同时往射来一箭的地方看去。
就看到了一伙八百的步卒快速从战马上落地,接着哨声席卷,盾、枪、护着连枷与弓弩快速压了过来。
“周佥事!救我!”孙吉祥看清了来人,大喜叫喊。
孛罗帖木儿也死死盯着山坡上披挂满身的男人。
他骑着马立在一个“周”字校尉旗下,然后再一次张弓搭箭对准了孛罗帖木儿。
孛罗帖木儿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
这人——射术了得!
“但那又如何!杀!”孛罗帖木儿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往周凤孤的方向冲了过去。
然后周凤孤也没射他,既然威慑不成,那就没必要了。
“用号炮。开战了。”周凤孤声音落下,身侧三人抬着三门风铳对准山林方向。
轰轰轰——
风铳鸣响,声势浩大。
“杀!!!”五百连枷阵兵朝前压了过来。
孛罗帖木儿眼神顿时凝重了起来。
令行禁止——
好威风!
但他可是轻骑,谁跟你打正面突破?
想着,孛罗帖木儿再一次想要袭扰。
然后他就看到了阵型裂开,化作两瓣。
在他疑惑之中,两瓣连枷阵又分裂成四瓣。
然后他的麾下有人决定尝试冲杀。
结果在他们冲进来之后,四瓣连枷兵阵中形成的中心位置,探出了上百门的火门铳。
这些铳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被引燃,然后雷鸣轰响之间,四条通道不时传来人仰马翻的惨叫。
接着火门铳被收了起来,弓弩手探出头,对准挣扎的人快速补上一箭。
等他们都无法动弹了,四瓣开始对向合拢,之前扛着火门铳的人,已经出现在上下两地薄弱地带。
“好机会!”孛罗帖木儿想要冲这个薄弱点。
但下一刻眼神一凛。
因为他发现这些薄弱点的位置,之前拿着火门铳的人,两两抱着一门铜炮。
“放!”
孛罗帖木儿的骑兵靠近三十步,立刻就被这些虎蹲炮射出的霰弹打落。
他们打完就撤回阵内。
薄弱点的位置,立刻被重型连枷兵取代,一个个狞笑等着他们靠近。
孛罗帖木儿很快看到,这重型连枷兵对准马头就猛砸,战马吃痛乱窜,然后长枪从左右两侧刺出,专门瞄准了孛罗帖木儿的骑兵慌乱的瞬间,从下往上刺。
刁钻角度!
孛罗帖木儿停下马,死死盯着战阵再一次两两合拢,弓弩手探头,对准想要追击他们的骑兵攒射,逼得他们无法追击。
然后战阵化作一个圆阵,长枪兵举起枪,仿佛一个刺猬,看得孛罗帖木儿牙齿酸软。
他可不敢追了。
而圆阵开始朝着他们的目标孙吉祥移动。
一呼一吸之间,他们不仅朝前走了百米,还留下了一地尸体。
“这……是真的强!”孛罗帖木儿瞬间感受到了非同一般。
他的目光望向山坡上的周字旗下男人,他唤来一个精通汉语的手下,让他过去带话:“你是襄王程毅的精锐?”
周凤孤看着这人,只是淡定的看着他说:“是。”
孛罗帖木儿得到了准确回答,目光投向身前不远处移动的战阵。
就方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个战阵吞掉了他三十几号游骑。
他就带了五百人啊!
“撤!”孛罗帖木儿不敢继续打了。
周凤孤敢带着不到百人就在山坡上看着他,就说明了他绝对胸有成竹。
只怕后边援军要来了。
若都是这样的精锐,他可不觉得自己能打得过。
不过,最多一千人。
孛罗帖木儿稍微一算,也知道对方不可能养得起太多精锐,只要不是太多精锐,自己就还有希望。
“只是没想到,区区火铳,能有这般效用。”孛罗帖木儿满脑子都是对方用的火铳,这些火铳制式并不是程毅原创的,而是周凤孤用元朝自己的制式火铳修改的。
上边很多都是黄灿灿的铜火铳。
但没想到补盲之后,用在了战阵之中,他就算想要冲阵,也得掂量一下够不够硬。
等他一走,周凤孤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也是拼了,带着几百人就冲出来实践,孙吉祥死了倒也罢,王尔却不能这么快死了。
毕竟,王尔作为王权从兄弟,不管身份地位还是能力都还可以,尤其是王尔掌握了整个军队的军需粮草转运。
这人,若是能拉拢,王权立刻就得化作一个光棍。
真正的财神爷!
“周佥事!大恩不言谢!”孙吉祥对着周凤孤万分感激,“我孙某的小命是您救的,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周凤孤笑着说:“都是为襄王效力,何谈恩不恩。”
“哈哈!您大度,但我不能知恩不报。”孙吉祥寒暄了两句,然后两人一起等到了王尔。
王尔也是先谢了一番,然后才略显忧心忡忡的说:“如今局面动荡,没想到水旱道路都不稳定,若不是两位来救,我这千余人可就完了。”
“诶,入冬水浅不好转移粮草,时局如此,您也不必太过在意。”孙吉祥也感慨道,“只是没想到这个孛罗帖木儿这么能打,我竟然不是一合之敌。”
“不如,劝一下王帅,沿着白河布置驿站与粮道,或许能减轻压力。”周凤孤提议,也没接孙吉祥的话茬。
孙吉祥一听,也不住点头:“不错,这个办法好。南阳肯定有足够的兵,没道理转运粮草会被迁延。”
“这……我还是回去问兄长商量一下。”王尔也不好回答,只是默默记下办法。
然后跟着周凤孤与孙吉祥兵马撤离。
等他们走后,附近一座野营地内,孛罗帖木儿听着禀告,目光灼灼:“所以,咱们的兄弟,一个都没捡回来尸体?”
“没有。都被收拾完了,并且就近被埋在沟里。”
孛罗帖木儿点了点头,他这一次直接战死了三十人,重伤十二人,轻伤近百,并且很多人的甲胄全是窟窿眼,但凡他们不是自家的家丁,甲片配齐,估计这会儿已经死了。
“周凤孤,枣阳校尉佥事,襄王帅府出身,南郑人。”
孛罗帖木儿呢喃着:“都传襄王帅府出身的,都是程毅嫡系,以前还以为是讹传,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继续探查最新的情报,枣阳兵这么强,王权能睡得安稳?必要的时候挑拨一二,权当闲棋落子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