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换地?”慕容清婉嗤笑,“我看是祸国殃民。那鳞片呢?”
“他们只说那是‘守门者的信物’,也是‘标记’,沾染其气息者,会被‘门’后的存在注视甚至追踪。极其不祥。”
萧承宇顿了顿,“而且,他们提到,完整的‘钥匙’可能不止一件。新月玉佩是其一,水月镜是媒介,但似乎还需要别的‘引子’,才能真正触及‘门’。”
别的引子?慕容清婉想起那枚刻着“水”字的铜钱。难道……
她立刻拿出铜钱,又取出新月玉佩和水月镜,将三样东西并排放在羊皮卷的封印图案旁。
油灯下,玉佩莹白,铜钱锈蚀,水月镜幽蓝,封印图案淡金。四者之间,似乎有种无形的联系,但又缺了点什么,无法真正共鸣。
“还缺了‘火’和‘土’?”沈维舟不知何时也溜达了进来,摸着下巴瞎猜,“五行八卦什么的?”
“也许不是五行。”慕容清婉盯着那半块封印图案,“祖母的玉佩,可能是另一半‘封印’的象征。
钥匙是用来开门的,而封印……是用来锁门的。我们现在有‘钥匙’的部分,或许,也需要‘封印’的部分,才能平衡,才能真正接近而不被反噬?”
这个猜测让她自己都心头一凛。如果“九幽”之门后真是被封印的、危险的存在,那胡乱使用“钥匙”去开门,无异于自杀,甚至可能放出灾难。
父亲留下线索,究竟是想让后人揭开真相,还是……想让人重新加固封印?
一时间,迷雾重重。
就在这时,夜枭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世子妃,慕容清水那边……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他说老夫人的遗物,除了些衣裳被褥随葬了,剩下的首饰细软,都被继夫人王氏锁进了库房,钥匙在她手里。
而王氏……三日前得了急病,卧床不起,昏迷中说胡话,就是不肯交出钥匙。侯府的下人说,王氏病倒前,梁王府的人去过一趟。”
“又是梁王!”沈维舟骂道,“这老小子动作真快!肯定是他派人威胁或者控制了王氏,把东西弄走了!”
慕容清婉却摇了摇头:“不一定。如果是梁王得手了,王氏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他现在留着她昏迷不醒,更像是……东西还没到手,或者,他想用王氏和遗物当饵,钓更大的鱼。”
她看向萧承宇:“王氏的病,能探吗?”
“侯府现在被梁王的人看得紧,硬闯不合适。不过……”萧承宇沉吟,“可以让太医以会诊的名义进去。太医院有我们的人。”
“好,想办法让我们的人进去,看看王氏是真病还是中了招,顺便探探遗物的具体位置。”
慕容清婉当机立断,“另外,福来棺材铺那边,盯紧了,十五的子时之约,我们不能错过。”
时间在紧张的准备中一晃而过。
派去侯府的太医传回消息,王氏确实是中了毒,一种很刁钻的慢毒,让人昏沉虚弱说胡话,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下毒的手法很高明,不是寻常郎中的路子。遗物库房的钥匙没找到,可能被王氏藏起来了,也可能被梁王的人拿走了。
至于福来棺材铺,表面一切正常,但夜枭的人发现,每隔一夜,铺子后院那口柏木棺材都会被悄悄挪开又复位,下面似乎真有暗道。
他们在等十五。
终于到了十四的晚上。
慕容清婉和萧承宇在书房最后核对计划。
沈维舟和夜枭负责带人埋伏在棺材铺周围,慕容清婉和萧承宇则亲自潜入,等接头的“影”字头出现。
“记住,首要目标是抓活口,尤其是可能知道北凉国师和‘九幽’核心秘密的头目。其次才是探查暗道和寻找可能的地图碎片。”萧承宇再三叮嘱。
慕容清婉点头,检查着随身带的药物和暗器。除了匕首银针,她还带了一小包特制的迷香和解毒丸,以及——那枚用铁盒封了好几层的黑色鳞片。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东西今晚可能用得上。
子时将近。
京城陷入了沉睡,只有打更人悠长的梆子声偶尔划过寂静。
福来棺材铺所在的街道更是黑得瘆人,连野狗都不愿从这儿过。
慕容清婉和萧承宇一身黑衣,如同两道影子,悄无声息地翻过棺材铺后院的矮墙,落在堆放杂物的角落。
院子里停着几口棺材,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的白。第三口柏木棺材就在靠墙的位置。
两人屏息等待。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子时就要过去。
就在慕容清婉怀疑消息有误或者对方有所察觉时,后院那扇小门,被极其轻微地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同样穿着黑衣、身形矫健的人影闪了进来,警惕地四下张望后,快步走向那口柏木棺材。
他蹲下身,手在棺材底部摸索着,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
“咔哒。”
一声轻响,棺材底板竟然向一侧滑开,露出下面黑黝黝的洞口。
那人正要下去——
“动手!”萧承宇低喝一声,率先扑出!
慕容清婉紧随其后,袖中迷香粉末扬手洒向那人面门!
那人反应极快,听到风声立刻闭气后仰,同时手中寒光一闪,一把短刀直刺萧承宇心口!
是个硬茬子!
慕容清婉匕首跟上,攻他下盘。萧承宇剑走轻灵,封他上路。两人配合默契,瞬间将那人逼得手忙脚乱。
但此人武功着实不弱,刀法狠辣诡异,一时间竟缠斗不下。
就在这时,棺材铺前院和侧面同时传来打斗声和呼喝声——沈维舟和夜枭他们也和埋伏的敌人交上手了!
后院这人听到动静,眼神一狠,忽然不管不顾,拼着挨了萧承宇一剑,猛地撞向慕容清婉,同时将手中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向那棺材下的洞口!
“拦住他!”慕容清婉看出他想毁掉暗道或者传递信号,匕首疾刺他手腕!
但还是慢了一步。
那黑乎乎的东西掉进洞口,发出一声闷响,随即,一股浓烈的、带着腥甜味的黑烟从洞口汹涌喷出!瞬间弥漫整个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