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山谷的混乱,为林啸率领的斩首小队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两百名华夏最精锐的山地战士,如同两百把淬毒的匕首,在狂风暴雪的夜幕下,悄无声息地刺入了“复夏军”看似森严的营地。
他们避开主要通道和篝火,利用帐篷、辎重堆和地形的阴影,快速而精准地向着中心区域突进。途中遇到零星哨兵或巡逻队,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弩箭、短刃解决,不留活口,也不发出大的声响。
根据“夜枭”们拼死传回的情报和地形分析,完颜乌禄的大帐应该位于山谷中央一片相对平坦、背靠石壁的开阔地,周围有亲卫营驻扎,且有几处明显高于其他帐篷的了望哨。
当林啸等人接近这片区域时,前方的喧嚣和火光(来自隘口佯攻的炮火和“复夏军”的慌乱应对)成了他们最好的背景音。守卫虽然比外围严密,但注意力也明显被吸引到了隘口方向。
“分三组!甲组清除外围哨塔和巡逻!乙组制造混乱,火烧马厩和粮囤!丙组随我直扑中军大帐!”林啸压低声音,迅速下达命令。
行动开始!
甲组的弩手精准地点掉了两座木制了望塔上的哨兵。乙组的士兵如同鬼魅般散开,将浸了油脂的布团点燃,投向马厩和几处堆放着皮毛、干草的物资点。火借风势,在雪夜中迅速蔓延开来,引起了更大的混乱和惊呼:“走水了!粮草着火了!”
就在这片混乱中,林啸亲率丙组八十余人,如同离弦之箭,直扑那顶最为高大、装饰着兽皮和奇异旗帜的牛皮大帐!帐外有约二十余名身穿较好皮甲、手持长刀的亲卫,此刻也有些惊疑不定地望着起火的方向。
“杀!”林啸一声低喝,率先冲出阴影,手中一柄特制的、带有血槽的短矛如同毒蛇吐信,瞬间刺穿了一名亲卫的咽喉!
八十余名华夏精锐紧随其后,如同猛虎下山,扑向那些亲卫!他们配合默契,三人一组,一人持盾(小型圆盾)格挡,一人持矛或刀攻击,一人持弩或短铳掩护,瞬间将猝不及防的亲卫们分割、压制!
战斗短暂而激烈。亲卫虽然悍勇,但在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且蓄谋已久的突袭者面前,很快便死伤殆尽。
林啸一脚踹开大帐厚重的皮帘,冲了进去!
帐内灯火通明,炭火盆烧得正旺。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左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正惊慌地从铺着熊皮的矮榻上跳起,去抓挂在帐壁上的弯刀——正是完颜乌禄!他显然刚刚被外面的混乱和喊杀声惊动,连铠甲都未来得及完全披挂。
看到冲进来的并非自己人,而是身着奇异雪地伪装、眼神冰冷的陌生战士,完颜乌禄瞳孔骤缩,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林啸毫不犹豫掷出的短矛!
完颜乌禄毕竟有些本事,仓促间侧身闪避,短矛擦着他的肩甲而过,带起一溜火星!他趁机拔出了弯刀,怒吼着向林啸扑来!
帐内空间狭小,不利于长兵器发挥。林啸也抽出腰间战刀,与完颜乌禄战在一处。刀光闪烁,碰撞声刺耳!完颜乌禄力大刀沉,招招狠辣,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林啸则更加灵活,刀法精湛,不断寻找对方的破绽。
帐外,丙组士兵已经肃清了残敌,牢牢守住了帐门,抵挡着闻讯赶来的其他“复夏军”士兵。
缠斗了约十几个回合,林啸觑准一个机会,格开完颜乌禄一记力劈华山,顺势一脚踢在对方腿弯处!完颜乌禄一个踉跄,林啸战刀如电,直刺其胸腹!
完颜乌禄大吼一声,竟不闪不避,用左臂硬生生去格挡刀刃,同时右手弯刀横扫林啸腰间!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噗嗤!”林啸的刀刺入了完颜乌禄的左臂,深可见骨,但也被骨头卡住。而完颜乌禄的弯刀也已及体!
千钧一发之际,林啸猛地松刀后仰,弯刀锋刃擦着他的腰甲划过,带起一串火星和一道浅浅的血痕!
完颜乌禄左臂重伤,剧痛让他动作一滞。就在这时,帐外一名华夏弩手抓住空隙,一箭射来,正中完颜乌禄右肩!
“啊!”完颜乌禄惨叫一声,弯刀脱手。
林啸趁势抢上,捡起地上自己的短矛,狠狠刺向完颜乌禄心口!
完颜乌禄亡魂大冒,求生本能让他向旁边奋力一滚,短矛刺入了他的右胸偏下位置,鲜血顿时狂涌而出!虽然不是心脏,但也是重创!
“保护大王!”帐外传来“复夏军”将领的狂吼,更多的敌人涌来。
“将军!敌军越聚越多!火势也快控制不住了!必须撤了!”一名队正在帐外大喊。
林啸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但尚未断气的完颜乌禄,又看看帐外愈发危急的形势。他知道,这次斩首虽未能当场毙敌,但已重创其首领,目的基本达到。再拖下去,一旦被合围,这两百精锐就可能全部葬送在这里。
“带上他的刀和印信!撤!”林啸果断下令,不再补刀,带领丙组士兵迅速从大帐后部早已观察好的、敌人较少的缺口突围,与外面接应的甲、乙两组汇合,按照预定路线,向着来时的冰瀑方向疾退。
他们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等大批“复夏军”赶到中军大帐时,只看到一地亲卫尸体,重伤濒死的完颜乌禄,以及燃烧的粮草马厩和远去的、消失在风雪中的模糊黑影。
奇袭,虽未尽全功,但已给予“复夏军”中枢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