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里的褶皱

奚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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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鞋摊的月光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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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海市的秋晨总裹着层薄纱似的雾,桂花巷的青石板路被露水浸得发潮,踩上去能听见“咯吱”的轻响,像老时光在低声呢喃。濮阳黻的鞋摊就支在巷口那棵百年桂树下,木质的鞋架上摆着几双待修的旧鞋,鞋油瓶在雾里泛着琥珀色的光,瓶身贴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是她女儿小时候画的小月亮,线条歪歪扭扭,却把月光的温柔画得透亮。

“濮婶,早啊!”巷尾包子铺的胖婶推着小推车经过,蒸笼里的热气冲破雾层,带着肉香和面香飘过来,“今天的桂花糖包刚出锅,给您留了俩。”

濮阳黻直起腰,手指在围裙上蹭了蹭——那围裙是女儿失踪前织的,蓝布上绣着桂花枝,针脚细密得像藏着无数没说出口的话。她笑着接过包子,指尖触到蒸笼的温度,暖意顺着指缝往心里钻:“谢啦胖婶,你这手艺,比我家丫头奶奶做的还香。”

胖婶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鞋摊角落那个缠着红绳的鞋楦上——楦底刻着个小小的“桂”字,是濮阳黻当年给女儿绣鞋垫时,特意刻的标记。“还没消息啊?”

濮阳黻低头拿起鞋刷,蘸了点棕色鞋油,在一只旧皮鞋的鞋尖上轻轻涂抹,动作慢得像在抚摸易碎的时光:“快了,你看这鞋楦,昨天夜里我梦见丫头穿着我给她做的桂花鞋,说‘妈妈,我快回家了’。”她嘴上说着,心里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绝望。这十几年,这样的梦做了无数次,可每次醒来,鞋摊依旧只有她一个人,桂树的影子被晨雾拉得很长,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雾渐渐散了些,阳光透过桂树的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把碎金子。巷口传来“嗒嗒”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藏青色旗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走来,银发在光里泛着柔和的白,拐杖头是个磨得发亮的铜球,每走一步就发出“叮”的轻响,和巷子里的鸟鸣叠在一起,成了初秋最温柔的晨曲。

老太太在鞋摊前停下,目光落在那个绣着桂花的围裙上,眼神突然亮了亮,像蒙尘的珍珠被擦去了灰。“姑娘,你这围裙……”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微微抬起,却又在半空停住,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珍贵的回忆。

濮阳黻抬头,看见老太太手背上有块淡褐色的疤痕,形状像片小小的桂花叶——这疤痕她太熟悉了,女儿小时候打翻热水壶,她为了护着女儿,手背也被烫出了一模一样的疤。她的心猛地一紧,手里的鞋刷“啪嗒”掉在鞋盒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枝头几只正在啄食桂花的麻雀。

“您……您这疤痕是……”濮阳黻的声音有些发哑,她蹲下身,假装捡鞋刷,实则是怕眼泪掉下来——这十几年,她梦见过无数次和女儿重逢的场景,却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猝不及防的方式,遇到一个和自己有着相似印记的人。

老太太缓缓抬起手背,指尖轻轻抚摸着疤痕,眼神飘向远处的雾霭,像是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这啊,是我年轻时给我家丫头煮桂花糖时烫的。那年她才五岁,非要帮我搅糖稀,我没拉住,热水就洒了……”说到这儿,老太太的声音哽咽了,“后来,我那丫头走丢了,我这心里啊,就像缺了一块,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她,可连一点音讯都没有。”

濮阳黻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强忍着哽咽,从鞋摊抽屉里拿出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十双绣着桂花的鞋垫,每一双的角落都绣着个小小的月亮,有的颜色鲜丽,有的已经褪色,却都带着她指尖的温度。“您看这些鞋垫,我女儿也爱桂花,我总说,等她回来,我要给她做一双全世界最软的桂花鞋。”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女儿走丢那年,也是五岁,她最喜欢吃桂花糖,那天我带着她去火车站买桂花糖,人太多,一转身,她就不见了。”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鞋垫上,突然捂住嘴,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往下淌,滴在旗袍的下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这针脚……和我家丫头她妈绣的一模一样啊!”她颤抖着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个旧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双小巧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的桂花枝,和濮阳黻鞋垫上的图案如出一辙,“这是我孙女小时候穿的鞋,她妈当年就是照着我给她绣的样子做的……我孙女叫小桂,和你女儿同年同月生,也是在火车站走丢的。”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巷口,轮胎碾过青石板路,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鞋摊的边角。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带着戾气的脸,是拆迁办的“大嗓门”——他姓王,因为说话总像在喊口号,巷里人都这么叫他。

“濮阳黻!你这鞋摊到底搬不搬?”大嗓门探出头,手里夹着烟,烟雾在阳光下扭成一团,“开发商下周就要动工了,你别在这耽误事!”其实,大嗓门心里也不好受,他刚收到消息,要是不能按时让濮阳黻搬离,他不仅会被降职,还可能失去这份工作。他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要照顾,这份工作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濮阳黻站起身,把锦盒轻轻推到老太太身边,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王主任,这鞋摊是我等我女儿的地方,我不搬。”她心里清楚,一旦搬离这里,女儿回来就找不到她了,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可她也知道,大嗓门或许有自己的难处,可在女儿和鞋摊面前,她别无选择。

“等女儿?”大嗓门冷笑一声,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我看你是想讹钱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鞋摊占的是公家的地,再不搬,我可就叫人来强拆了!”他说完,心里却有些愧疚,他知道濮阳黻的故事,也同情她的遭遇,可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别人的希望,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老太太突然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挡在濮阳黻身前,银发在阳光下微微颤抖,却把脊背挺得笔直:“小伙子,说话别这么难听。这姑娘在这等女儿等了十几年,你凭什么说拆就拆?”老太太心里也在挣扎,她既想帮助濮阳黻保住鞋摊,又担心自己的介入会给濮阳黻带来更多麻烦,而且她的身体也不好,要是真的和拆迁队起了冲突,她怕自己撑不住。

大嗓门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出来阻拦,他上下打量着老太太,眼神里带着不屑:“你谁啊?这是我们和她的事,你少管闲事!”

“我是她的老主顾,也是这桂花巷的老住户!”老太太的声音突然提高,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当年这巷子改造,是我和我老伴带头签字的,可你们现在要拆的不是房子,是人心!”

大嗓门被怼得说不出话,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掏出手机,对着鞋摊拍了张照:“行,你们等着!我现在就给领导打电话,看看你们这‘钉子户’到底有多硬气!”电话接通后,大嗓门对着手机喊了几句,挂了电话后,他恶狠狠地瞪了濮阳黻一眼:“我告诉你们,半小时后就有人来!你们要是识相,就自己把东西搬了,不然到时候磕着碰着,可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完,他砰地关上车窗,轿车扬长而去,尾气里带着股刺鼻的汽油味,把桂花的香气冲得七零八落。

濮阳黻看着轿车消失在巷口,伸手扶住老太太的胳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大娘,谢谢您,这事不该让您卷进来。”

老太太摇摇头,把锦盒塞进濮阳黻手里,眼神里带着疼惜:“傻姑娘,我看你这鞋摊,就像看见我当年等我儿子回家的样子。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不能这么不讲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鞋摊那个刻着“桂”字的鞋楦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孙女当年丢的时候,脚上也穿着一双我给她做的桂花鞋,鞋跟里藏着块小小的桂花玉,你这鞋楦……”

濮阳黻的心猛地一跳,她赶紧拿起那个鞋楦,翻过来仔细看,在楦底“桂”字的旁边,果然有个小小的凹槽,像是曾经嵌过什么东西。“您说的桂花玉,是不是淡绿色的,上面刻着个‘安’字?”

老太太眼睛瞪得圆圆的,拐杖差点从手里滑下来:“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女儿失踪前,我也给她在鞋跟里嵌了块这样的玉!”濮阳黻的声音激动得发颤,她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块用红绳系着的桂花玉,玉上的“安”字被摩挲得发亮,“这是我当年给她做的,后来警察说在河边发现了她的鞋,玉不见了,我就一直留着这块备用的……”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人扛着铁锹和撬棍走来,为首的正是大嗓门。他指着鞋摊,对着工人们喊:“就是这儿!赶紧给我拆了,别耽误工期!”其实,大嗓门在来的路上,心里一直在纠结,他甚至想过,要是濮阳黻愿意搬,他就自己出钱,给她找一个临时的摊位,可他又怕领导怪罪,只能硬着头皮下令。

“你们敢!”濮阳黻挡在鞋摊前,手里紧紧攥着那块桂花玉,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桂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在为她加油鼓劲。她心里清楚,一旦鞋摊被拆,她和女儿之间最后的联系就断了,可她也知道,和这些工人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可她没有退路。

大嗓门冷笑一声,指挥着工人上前:“有什么不敢的?这是政府批准的项目,你们再不躲开,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工人刚要伸手去搬鞋架,突然听见“叮”的一声脆响,老太太的拐杖掉在地上,她捂着胸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呼吸也急促起来。“大娘!”濮阳黻赶紧扶住她,手摸到老太太的口袋,里面有个小小的药瓶,标签上写着“速效救心丸”。濮阳黻此刻陷入了两难,一边是需要紧急救治的老太太,一边是即将被拆的鞋摊,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救老太太,她对着大嗓门喊:“快打120!”

大嗓门也慌了神,他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站在原地搓着手,眼神躲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别讹人啊!”他心里既担心老太太的安危,又怕这事会影响到拆迁进度,要是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责任可就大了。

胖婶也跑了过来,帮忙把老太太扶到旁边的石凳上,从药瓶里倒出几粒药,喂老太太服下。胖婶心里也很纠结,她既想帮助濮阳黻保住鞋摊,又担心老太太的身体,而且她的包子铺也面临着拆迁的问题,要是她帮了濮阳黻,会不会遭到拆迁队的报复,可看着眼前的情景,她又不能坐视不管。

救护车的鸣笛声从巷口传来,刺破了桂花巷的宁静。医护人员把老太太抬上担架,濮阳黻跟着要上车,大嗓门突然拉住她:“你要是走了,这鞋摊……”

“鞋摊我不搬,等大娘没事了,我还要在这等我女儿!”濮阳黻甩开他的手,快步跳上救护车。车窗外,桂花巷的影子渐渐后退,阳光里的桂花瓣像雪一样飘落,落在鞋摊的鞋油瓶上,像是在守护着那个未完成的约定。

医院的急诊室外,濮阳黻坐在长椅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锦盒和那块桂花玉。胖婶提着保温桶过来,给她递了杯热水:“别担心,老太太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对了,刚才我在鞋摊收拾东西,发现那个鞋楦的凹槽里,好像有东西。”

濮阳黻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什么东西?”

“我没敢动,就用布盖起来了。”胖婶叹了口气,“不过我看那形状,倒像是块玉的印子。对了,刚才大嗓门也在旁边看了一眼,他那眼神不对劲,好像认识那东西似的。”胖婶说完,又补充道,“濮婶,我知道你想等女儿,可这拆迁的事也不是闹着玩的,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或许我们可以和开发商商量一下,给你找个离这儿近点的摊位?”其实,胖婶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要是濮阳黻能和开发商协商成功,或许她的包子铺也能有转机。

濮阳黻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大嗓门刚才的反应,难道他知道女儿的下落?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说:“病人没事了,就是情绪太激动引发的心绞痛,家属可以进去看看,但别让她再受刺激了。”

濮阳黻走进病房,老太太已经醒了,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她看到濮阳黻,虚弱地笑了笑:“姑娘,让你担心了。刚才我没说完,我孙女的桂花鞋,当年是在火车站丢的,那天我带着她去送她爸妈,人太多,一转身就找不到她了……”

“火车站?”濮阳黻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女儿失踪那天,也是在火车站——当时她带着女儿去买桂花糖,人潮拥挤,女儿的手突然从她手里滑开,再找时就没了踪影。

老太太从枕头下摸出个旧照片,照片上是个穿着桂花鞋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笑得露出豁牙,眉眼和濮阳黻记忆里的女儿一模一样。“这就是我孙女,叫小桂,和你女儿同年同月生。”

濮阳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在照片上,晕开了小女孩的笑脸。“大娘,小桂……小桂她有没有说过,她妈妈绣的鞋垫上,有个小月亮?”

老太太点点头,眼神里带着疑惑:“有啊,她说妈妈绣的月亮会发光,晚上走路不怕黑。你怎么知道?”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大嗓门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锦盒,脸色复杂:“濮婶,我……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濮阳黻站起身,看着他手里的锦盒,心跳突然加速:“这是……”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她说当年她在火车站捡到个小女孩,那女孩的鞋里有块桂花玉,她就把玉收起来了,想着等女孩的家人来找。”大嗓门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打开锦盒,里面躺着块淡绿色的桂花玉,上面刻着的“安”字,和濮阳黻手里的那块一模一样,“我妈说,那女孩的鞋垫上绣着小月亮,还说要是有一天遇到鞋摊的老板娘,就把玉还给她……”大嗓门说完,又犹豫了一下,“其实,我妈去年就去世了,她临终前还嘱咐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女孩的家人,把玉还给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就是那个鞋摊的老板娘。”

濮阳黻手里的照片掉在地上,她捂住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原来,大嗓门的妈妈当年捡到的,就是她的女儿;原来,这么多年,女儿的气息一直离她这么近。可她又突然想到,大嗓门为什么现在才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就在这时,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他看到大嗓门,皱了皱眉头:“王主任,你怎么在这儿?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和一起儿童失踪案有关,跟我们走一趟吧!”

大嗓门脸色一变,赶紧解释:“警察同志,你误会了,我只是来送块玉的,和儿童失踪案没关系!”

警察却不相信,一把抓住大嗓门的胳膊:“有没有关系,跟我们回警局调查就知道了!”

濮阳黻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她既希望能通过警察查明女儿的下落,又担心大嗓门真的和女儿的失踪有关,要是他被抓了,那女儿的线索岂不是又断了?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老太太也着急了,她对着警察说:“警察同志,你别抓他,他是好人,他只是来还玉的,和儿童失踪案没关系!”

警察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濮阳黻,犹豫了一下:“那你们跟我去警局做个笔录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濮阳黻扶着老太太,大嗓门跟在身后,几人一同前往警局。路上,大嗓门的脸色始终紧绷,他不断摩挲着口袋里母亲的旧照片,心里满是委屈——他只是想完成母亲的遗愿,却没想到会卷入这样的风波。要是真被认定和失踪案有关,不仅工作保不住,母亲的名声也会受影响。

到了警局,民警让他们分别做笔录。濮阳黻坐在询问室里,把从女儿失踪到遇到老太太、发现桂花玉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还拿出那块备用的桂花玉和绣着月亮的鞋垫作为佐证。民警看着这些带着岁月痕迹的物件,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不停在笔录本上记录着关键信息。

另一边,大嗓门也在紧张地陈述:“我妈当年捡到那个小女孩时,她哭得厉害,只记得妈妈的鞋摊和桂花味。我妈怕她被坏人拐走,就暂时把她带回了家,想着等风头过了再找家人。可后来我爸生了重病,家里乱成一团,等再想找时,小女孩已经记不清更多细节了。我妈只能一边打零工一边照顾她,还教她绣桂花鞋垫,说等她长大了,或许能凭着鞋垫找到家人。”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旧笔记本,“这是我妈写的日记,里面记着这些事,你们可以看。”

民警接过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满是娟秀的字迹,里面详细记录了捡到小女孩后的点点滴滴——今天给她买了桂花糖,她笑了;教她绣第一针桂花,她扎破了手却没哭;她夜里梦见妈妈,抱着枕头偷偷掉眼泪……字里行间全是一个普通女人的善良与无奈。

就在这时,另一名民警拿着一份档案走进来,对着负责笔录的民警低声说了几句。负责笔录的民警脸色一变,随即看向濮阳黻:“濮女士,我们查到,当年你女儿失踪案还有一个目击者,他说看到一个穿蓝色外套的男人把你女儿抱走了,而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大嗓门的母亲捡到你女儿的时间和地点,与目击者描述的拐走方向完全相反,这说明大嗓门的母亲确实是善意收留,和拐骗无关。”

濮阳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新的疑问又涌上心头:那真正拐走女儿的人是谁?这么多年,女儿到底在哪里?

大嗓门走出询问室时,眼眶通红,他看到濮阳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濮婶,对不起,刚才让你担心了。我妈日记里还写着,那个小女孩后来被一户善良的人家收养了,收养人说会帮她找家人,我妈才放心把她送走的。收养人的地址在日记最后几页,只是年代太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濮阳黻赶紧接过笔记本,翻到最后几页,上面写着一个模糊的地址——邻市清河镇桂花街15号。虽然地址有些模糊,但“桂花街”三个字让她心里燃起了希望,女儿一定还记得桂花的味道!

可就在这时,胖婶突然打来电话,声音带着哭腔:“濮婶,不好了!拆迁队的人趁你不在,把鞋摊给拆了!桂树也被锯了一半,我拦都拦不住啊!”

濮阳黻手里的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她疯了似的冲出警局,脑海里全是鞋摊被拆的画面——那是她等了女儿十几年的地方,是女儿回家的路标,怎么能说拆就拆!大嗓门和老太太也赶紧跟上,老太太拄着拐杖,脚步踉跄却不肯停下,她知道,那鞋摊对濮阳黻意味着什么。

回到桂花巷,眼前的景象让濮阳黻瞬间崩溃——木质鞋架被砸得粉碎,鞋油瓶摔在地上,琥珀色的鞋油混着泥土流淌,女儿画的小月亮便签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巷口的百年桂树只剩下半截树干,断口处还在渗着汁液,像在无声地哭泣。拆迁队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胖婶站在废墟旁,抹着眼泪。

“我的鞋摊……我的桂树……”濮阳黻跪倒在废墟前,伸手去捡那些破碎的鞋楦碎片,指尖被木刺扎破,鲜血渗出来,她却浑然不觉。这么多年的等待,这么多的希望,仿佛随着鞋摊的倒塌,一起碎了。

大嗓门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气又急,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领导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吼道:“你们怎么能强拆!不是说好了先协商吗?现在把人逼成这样,你们负责吗!”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大嗓门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狠狠挂了电话,一拳砸在墙上:“这群混蛋,说上面催得紧,必须尽快清场。我这就去找开发商,他们要是不给个说法,我这工作不干了也跟他们没完!”

老太太走到濮阳黻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姑娘,别难过。鞋摊拆了,我们可以再建;桂树锯了,只要根还在,总有一天会再发芽。最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女儿的线索,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

濮阳黻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老太太,又看了看手里那张写着地址的纸,心里渐渐燃起一丝火苗。是啊,只要能找到女儿,鞋摊不算什么,桂树也不算什么。她站起身,擦干眼泪:“大娘,胖婶,我们现在就去邻市清河镇,找那个地址!”

胖婶点点头:“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包子铺先关几天,找不到你女儿,我心里也不踏实。”

大嗓门也说:“我跟领导请个假,陪你们一起去。我妈当年没完成的事,我帮她完成。而且我认识邻市的一些人,或许能帮上忙。”

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胖婶带上了刚蒸好的桂花糖包,老太太把那个装着绣花鞋的锦盒揣在怀里,濮阳黻则小心翼翼地把女儿的小月亮便签和那块桂花玉收好,几人坐上了前往邻市的汽车。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濮阳黻的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不知道那个地址上的人还在不在,不知道女儿是否还记得她。可一想到女儿可能就在不远处,她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到了清河镇,几人按照地址找去,却发现桂花街15号早已变成了一片建筑工地。原来,这里几年前就开始拆迁改造,原来的住户早就搬走了。

“怎么会这样……”濮阳黻看着眼前的工地,心又沉了下去。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难道就这样断了?

大嗓门不甘心,拉住一个正在施工的工人,问道:“师傅,你知道原来住在桂花街15号的人家搬去哪里了吗?是一对夫妇,大概十几年前收养了一个小女孩。”

工人想了想,摇摇头:“这我可不知道,拆迁的时候人来人往的,谁还记得那么清楚。不过你们可以去问问街口的老王头,他在这住了一辈子,或许知道。”

几人赶紧来到街口,找到了老王头。老王头听他们说完情况,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户人家。男的姓林,女的姓赵,人都挺好的。他们收养的那个小女孩,长得可俊了,还会绣桂花。后来拆迁,他们好像搬到镇东头的幸福小区了,具体哪栋楼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们家楼下有一棵大桂花树。”

有了新的线索,几人又赶紧往幸福小区赶。幸福小区是个老旧小区,里面种着不少桂花树,秋风一吹,满小区都是桂花香。几人分头行动,一栋楼一栋楼地找,眼睛盯着每栋楼楼下的树。

就在濮阳黻走到第三栋楼时,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桂花香气,不是树上的桂花,而是绣在布料上的、带着针线温度的桂花味。她顺着香气往前走,只见一楼的窗户开着,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针线,专注地绣着什么。

姑娘的侧脸很熟悉,眉眼间和濮阳黻记忆里的女儿一模一样。濮阳黻的心跳瞬间加速,她一步步走近,看见姑娘手里绣的,正是一双带着小月亮的桂花鞋垫。

“丫头……”濮阳黻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

姑娘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濮阳黻,手里的针线“啪嗒”掉在地上。她的目光落在濮阳黻手背上的桂花疤上,又看到濮阳黻手里拿着的那块桂花玉,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妈妈?是你吗?”

“是我,丫头,是妈妈!”濮阳黻冲过去,抱住女儿,十几年的思念、等待、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化作泪水,浸湿了女儿的衣服。

姑娘也抱着濮阳黻,哭着说:“妈妈,我好想你!我一直在找你,我记得你说过,鞋摊旁的桂树开花时,你就会在那里等我。我绣了好多好多桂花鞋垫,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凭着这个找到你。”

这时,大嗓门、老太太和胖婶也赶了过来,看到母女俩相拥的场景,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泪。老太太走到姑娘身边,拉起她的手,看着她手背上的桂花疤,哽咽着说:“孩子,我是奶奶啊,你还记得我吗?”

姑娘看着老太太,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锦盒,里面的绣花鞋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记忆,她点点头:“奶奶,我记得你,记得你给我煮的桂花糖。”

原来,姑娘被收养后,养父母一直没有放弃帮她找家人,还把大嗓门母亲留下的日记和绣花鞋都好好保存着。这次母女重逢,多亏了所有人的坚持和善良。

后来,开发商听说了濮阳黻的故事,不仅赔偿了她的损失,还决定保留桂花巷的原貌,重新栽种一棵新的桂树,让濮阳黻的鞋摊能重新支起来。大嗓门也因为这次的事,得到了领导的理解,不仅保住了工作,还被评为了“民生服务先进个人”。

濮阳黻的女儿也辞去了邻市的工作,回到桂花巷,和母亲一起开了那家“桂花鞋坊”。鞋坊的木门上,挂着女儿亲手刻的梨木牌匾,里面摆满了绣着桂花和小月亮的鞋和鞋垫。每天,巷子里都充满了桂花的香气和母女俩的笑声。

每到中秋,桂花巷里就会张灯结彩,街坊们围坐在鞋摊前,吃着胖婶做的桂花糖包和桂花粥,听濮阳黻讲她和女儿的故事。月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也洒在鞋坊墙上那张四代人的合影上,照片里的笑容,比月光还要明亮。

濮阳黻常常会看着女儿绣鞋垫的侧脸,想起当年那个在火车站走失的小女孩,想起那些在鞋摊前等待的日日夜夜。她知道,只要心里装着爱和希望,再远的路,再难的坎,都能跨过去,再失散的人,也能找到回家的路。而桂花巷的月光,会一直守护着这份团圆,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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