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回收率78%，效率勉强合格。”
这句冰冷平淡的评价，如同最后一把铁锤，砸碎了鬼王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常理。
他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那些华丽的桌案，那些散落的酒杯，都还在原地。
但使用它们的人，炎域最顶尖的一批强者，却已经变成了那杆暗红色长枪上，一缕新增加的，几乎看不见的光泽。
回收……
效率……
勉强合格……
鬼王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一团浆糊。
他活了几百年，杀过的人比很多人见过的人都多，自诩为魔道巨擘，视人命如草芥。
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那点所谓的“残忍”，在眼前这个女人面前，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他杀人，是出于愤怒，是出于利益，是出于威慑。
而她……她只是在进行一项……工作。
一项名为“清理”与“回收”的工作。
这里没有情绪，没有愤怒，只有冰冷到极致的……理性。
这才是最让人不寒而栗的！
“咕嘟。”
鬼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快要冒烟。
他看向凤千羽，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就……就这么……完了？”
七大宗门的宗主，数十位核心长老，炎域近半的顶尖战力，就这么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里，被“回收”了？
凤千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不然呢？”
“核心处理单元已经清除，接下来，是清理冗余数据。”
她迈开长腿，无视了地上摔碎的酒杯，径直走到了大殿最上首，那个属于火云宗宗主赤炎真人的宝座前。
但她没有坐下。
她只是伸出手指，在那由万年火玉打造，华贵无比的扶手上，轻轻敲了敲。
“材质不错，可以作为生产线的一部分。”
她自言自语地评价着，像一个巡视工厂的工程师。
鬼王嘴角抽搐，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七大宗门虽然没了首脑，但弟子门人加起来还有数十万，他们要是乱起来……”
“乱？”
凤千羽似乎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词。
她转过身，看着鬼王，眼神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像是在看一个原始人的好奇。
“为什么要让他们乱？”
“系统崩溃之后，难道不是应该由更高级的管理员，来发布新的指令吗？”
鬼王一愣：“新的指令？”
凤千羽没有再解释。
她抬起手，掌心之中，一缕暗红色的，属于“帝凰”本源的能量，缓缓浮现。
她没有走向大殿之外，而是反身走向了宝座之后，那面雕刻着巨大火焰图腾的墙壁。
她将手，轻轻地按在了图腾的核心。
“找到了，总控制中枢。”
嗡——！！！
她掌心的暗红色能量，如同病毒般，瞬间侵入了整个图腾！
下一秒，以烈阳殿为中心，整个火云宗的护山大阵，那座绵延上百里的庞大阵法系统，猛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但那光芒，不再是赤金色，而是……一种妖异的，令人心悸的暗红色！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一道巨大的，几乎覆盖了整个炎域天空的暗红色光幕，骤然展开！
所有炎域的修士，无论是正在打坐的，还是正在坊市交易的，无论是宗门弟子，还是散修，都在这一刻，骇然抬头，看向了天空那块巨大无比的“屏幕”！
在那块暗红色的屏幕上，一道冰冷绝美的身影，缓缓浮现。
正是凤千羽！
她利用火云宗的护山大阵作为基站，强行篡夺了控制权，将自己的影像，投射到了整个炎域的天穹之上！
“我的天！那是什么？！”
“是……凤千羽？！那个妖女！”
“她不是和鬼王一起死在葬神渊了吗？！”
炎域各地，无数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而就在这时，那天穹影像之中，凤千羽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七大宗门联盟，图谋作乱，以下犯上，已被清除。”
短短一句话，却如同一万道惊雷，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
清……清除了？！
什么意思？！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凤千羽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最终的审判。
“从今日起，炎域，归我统辖。”
“所有宗门、家族，限时一个时辰，开山门，卸法阵，原地待命，等待接收。”
“一个时辰后，任何有能量波动的宗门，都将被视为……废弃数据。”
“清理，将会开始。”
话音落下，天空那巨大的影像，瞬间消失。
暗红色的光幕，也如潮水般褪去，天空恢复了原样。
但整个炎域，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绝对的死寂！
无数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如坠冰窟。
他们不是没听懂。
而是……不敢相信自己听懂了！
s
一个时辰，要么臣服，要么……被清理！
这是何等的霸道！何等的嚣张！
烈阳殿内，鬼王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收回手，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的凤千羽，感觉自己的一生所学，都受到了颠覆性的冲击。
原来……统一一个地域，还可以这么玩？
不用打仗，不用谈判，不用威逼利诱。
只需要发一个……全服公告？
“你……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会听话？”鬼王艰难地开口，他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凤千羽转身，向殿外走去，留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听不听话，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个时辰后，炎域，会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