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霍子澄才稍稍松开她
但手臂依旧环着她的腰，低头看着她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深情与担忧
“你的伤？还有母令···”
他记得她心口母令的裂痕和在“心湖”中承受的巨大能量冲击
张祈月抬手抚上心口
那里，母令的碎片已在“心湖”能量的滋养下初步愈合
虽然裂痕依旧清晰可见，但内在的连接已经重建
与星骸宝石的联系也更加紧密
“母令在修复，我的伤不碍事”
“‘心湖’的能量···很奇特”
“它似乎在修复一切，包括我的身体和精神”
她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平和而磅礴的力量
那是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掌控感
“那就好”
霍子澄松了口气，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
“那···关于你的身世，还有那个被带走的···”
他有些迟疑，怕触及她的伤痛
张祈月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坚定起来
“我都想起来了”
“火灾，父母，那个被抢走的孩子···”
“她是我名义上的亲姐妹，爷爷一直在寻找的亲孙女”
她深吸一口气
“‘时之沙’带走她，绝不仅仅是为了报复”
“一个拥有张家嫡系血脉、被他们从小培养控制的‘亲孙女’”
“其价值无法估量”
“她很可能还活着，被‘时之沙’洗脑、改造”
“成为了他们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甚至是用来在将来某个时刻，取代我的‘棋子’”
这个认知沉重而残酷
寻找了多年的亲人，可能早已面目全非，甚至站在对立面
霍子澄握紧了她的手，给予无声的支持
“无论她是谁，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们一起去面对，一起去把她找回来”
他的话语简单，却充满了力量
张祈月心中暖流涌动，点了点头
是的，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有他，有爷爷，有哥哥姐姐
有身边这些可以托付生死的伙伴
这时，张星渊的通讯接了进来
全息投影中，他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但眼神锐利依旧
“祈月，子澄，干得漂亮”
“‘沙海之眼’的数据流正在平复”
“全球范围内检测到的异常空间波动也在减弱”
“‘镜界’的威胁，基本解除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
“根据你们传回的最后数据和Vesper（张星瀚）崩溃前提供的碎片信息”
“结合爷爷这边掌握的古老记载，基本可以确定”
“那个被带走的女孩，就是爷爷的亲孙女”
“她身上的生物标记与Vesper同源，但可能更早、更彻底”
“‘时之沙’对她寄予厚望，她的代号···可能是‘基石’”
“基石···”
张祈月喃喃重复，心头沉重
这意味着，妹妹可能被培养成了比Vesper更核心、更强大的存在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情”
张星渊看出她的忧虑，安慰道
“当务之急，是处理好眼前的善后，稳定两家局势”
“让你们自己好好休息”
他的目光在霍子澄和张祈月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带着一丝了然和祝福
通讯结束
霍子澄低头看着张祈月
“我们回家？”
阳光愈发明媚，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
张祈月望着远处地平线上升起的朝阳
感受着身边人传来的坚定温度
轻轻颔首
“好，我们回家”
※※※
张祈月与霍子澄凯旋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回林龙市
尽管官方对“沙海之眼”事件进行了低调处理
仅限于高层和特定圈子知晓
但张、霍两家核心成员以及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
无不欢欣鼓舞，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回归的场面并未大肆宣扬
私人飞机降落在霍氏旗下的专用机场
前来迎接的只有萧修筠、崔然、司徒文
以及霍家几位绝对可靠的核心元老
没有媒体，没有鲜花簇拥
但那份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喜悦，却弥漫在每个人心头
张祈月第一时间被送往张家旗下最顶级的私人医院
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和休养
尽管她自觉无恙，但霍子澄和随后赶来的张星渊都态度坚决
检查结果令人欣慰，她身体机能完好
甚至比之前更加充满活力
脑部扫描显示旧伤区域有奇异的活性化迹象
精神评估也显示她状态稳定，完全接纳了恢复的记忆
心口母令的裂痕在精密仪器下清晰可见
但其内部流淌的能量却异常平和而强大
与她的生命体征完美同步
霍子澄同样需要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
和稳定霍氏内部因霍启明倒台及此次事件引发的细微波动
但他坚持将办公室搬到了医院套房的外间，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喂她喝汤，帮她处理一些必须经手的文件
晚上就睡在套房外的沙发上，像个最忠诚的守卫
这晚，月色如水，透过病房的落地窗洒入一片清辉
张祈月靠在床头，看着霍子澄坐在床边
笨拙而认真地削着一个苹果
他手指修长，握惯了钢笔和武器
对付水果刀却显得有些生涩
他眉头微微蹙起，神情专注得仿佛在拆解一枚炸弹
张祈月看着看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霍子澄抬起头，有些茫然
“笑什么？”
“笑霍大总裁也有不擅长的事情”
张祈月眉眼弯弯，带着促狭
“看你削苹果，比看你开董事会还紧张”
霍子澄耳根微红，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
手下却更加小心，嘴里嘟囔
“···以前都是别人削好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以后···我学”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张祈月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她伸出手，覆盖在他握着水果刀的手背上，轻声道
“子澄，不用学”
“这样就很好”
她喜欢看他为她变得笨拙，喜欢这份褪去冰山外壳后
只对她展露的、带着点无措的温柔
这让她感觉到，自己是被珍视的，是被小心翼翼爱着的
霍子澄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与她交缠
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漾着温柔的光
“祈月，等你好些了，我们回一趟林龙一中吧？”
张祈月微微一怔
“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篮球场”
“去那个你躲起来哭的旧书库”
“去那个···我收下你钢笔的教室门口”
霍子澄的声音很轻，带着追忆
“我想和你一起，把那些地方，重新走一遍”
“用现在的我们，覆盖掉那些···带着遗憾的过去”
张祈月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
“好”
那些地方，承载着她青春期的自卑与暗恋
也承载着他阳光下的注视与笨拙的靠近
曾经因为误会和遗忘，变成了不敢触碰的伤疤
如今，真相大白，误会冰释
他们有能力，也有勇气，携手回去
为那段蒙尘的青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就在这时，张祈月的私人加密线路响起
是张老爷子
全息投影中，老爷子的精神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
眼神矍铄，看着并肩坐在床上的两人
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爷爷”
两人异口同声
“好，好，看到你们都没事，爷爷就放心了”
张鸿羲的声音洪亮
“祈月，你做得很好，比爷爷想象的还要好”
“不仅摧毁了‘时之沙’的阴谋，也找回了自己”
“张家的未来，交到你手上，爷爷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