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这颗在古人眼中象征着战争与灾厄的红色星球，此刻成为了人类文明命运的前线哨所。
“启明星号”旗舰悬浮在距离火星约三十万公里的拉格朗日点L1区域，如同一头屏息潜伏的钢铁巨兽。哑光涂装的“归元甲”在遥远的太阳光芒照射下，反射出冰冷而坚硬的光泽。舰桥内部，灯光调至幽蓝，无数全息屏幕和数据流无声闪烁，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电离空气的臭氧味，以及一种近乎凝固的紧张。
叶凡站在中央指挥台前，双手背在身后，目光透过宽阔的复合观测窗，凝视着前方那一片深邃的星空。在他的感知中，那里并非空无一物——一种庞大、有序、冰冷而贪婪的“存在感”，正如同无声逼近的黑暗潮水，缓缓填满前方的每一个角落。
林曦坐在他左后方的导航官席位上，悬浮椅与舰桥甲板完美嵌合。她的双手戴着增强型感知手套，指尖在无形的能量界面上轻轻滑动，双眸紧闭，眉头微蹙，正以她特有的空间感知，竭力描绘着远方那片黑暗的轮廓与细节。
雷天站在右后方的战术平台前，粗壮的手指在全息沙盘上快速划动，模拟着各种接敌阵型和火力分配方案，口中不时低声咒骂着，显然对敌我力量对比的悬殊感到焦躁。
艾莉丝则在靠近生命维持系统的医疗监控站，翠绿色的眼眸扫过一排排显示着舰队全体乘员生命体征的数据，指尖偶尔轻点，调整着某种预设的应急治疗方案。她的脸色平静，但微微抿紧的嘴唇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整个“归元舰队”，六十艘人类文明智慧与勇气的结晶，此刻如同即将扑向山火的飞蛾，静静地等待着那必然到来的碰撞。
“来了。”
林曦突然睁开双眼，声音清冷，却如同冰锥刺破了舰桥的寂静。
几乎同时，舰队所有战舰的主传感器同时发出尖锐而不间断的警报蜂鸣！
正前方，距离火星约五十万公里的虚空中，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不自然的、暗沉沉的涟漪。
紧接着，一个漆黑的“点”从涟漪中心突兀地“挤”了出来。
随即是第二个，第三个...
短短数秒内，十二艘体长在一千五百米到两千米之间的黑色战舰，以一种违反常规物理直觉的方式，如同鬼魅般完成了空间跃出，整齐地排列在火星轨道外侧。它们的造型与叶凡在奥尔特云见过的那艘巨舰一脉相承——棱角分明，通体覆盖着绝对深邃、仿佛能吸收灵魂的黑色装甲，表面是细密的蜂巢状纹路，没有任何可见的舷窗或武器端口，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的压迫感。
这并非那艘万米巨舰，显然是其麾下的护卫或先遣舰队。但即便如此，它们散发出的科技威压与能量层级，依旧让“归元舰队”每一艘战舰内的乘员，感到胸口发闷，呼吸不畅。
最让人心悸的是，它们出现后，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也没有任何机动动作，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在...审视。
“能量读数比对...确认，与‘目标x’特征高度吻合，属同源技术。为首三艘战舰能量强度...评估为‘破军级’的1.8至2.3倍。”舰载AI冷静地播报着分析结果，每一个数字都像重锤敲在人们心头。
叶凡面沉如水，正待下达戒备指令，一个毫无征兆的、冰冷、沙哑、仿佛金属摩擦又夹杂着奇异电子混响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类战舰的公共通讯频道，乃至每一名乘员的个人通讯器中响起！
没有请求接入的提示，没有防火墙被突破的警报，就像这个声音本就该在那里，只是此刻被“允许”被听见。
“碳基生命体，编号太阳系第三行星（地球）文明。”
声音毫无情感波动，如同在宣读一份枯燥的报告。
“侦测到非自然‘秩序-虚无干涉力场’反应源，位于你们舰队阵列中央旗舰。标注：高价值样本。”
“交出该个体，停止无谓抵抗。我方承诺：保留你们文明基础结构，允许在指定星域延续。抵抗...即格式化。”
赤裸裸的威胁，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如同人类看待实验室小白鼠般的漠然。
舰桥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叶凡身上。愤怒、屈辱、决绝...种种情绪在每一双眼睛中燃烧。
叶凡缓缓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战舰装甲，与远方那片黑暗中对视。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没有回应对方的通讯。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对着全舰队通讯频道，轻轻吐出两个字，清晰，平静，却带着斩断一切幻想的决绝：
“攻击。”
---
“开火！”
雷天的怒吼通过战术网络响彻每一艘战舰！
早已蓄能完毕的“归元脉冲炮”率先发难！十艘“破军级”主力战舰舰首和侧舷，共计四十道凝练的、呈现出奇异淡金色的能量光束，撕裂虚空，以近乎光速扑向那十二艘黑色战舰！
这是人类目前掌握的最强能量武器，每一击都凝聚了叶凡提供的归元能量场理论精华，专为干扰和瓦解敌方能量结构而设计。
淡金色的光束转瞬即至，精准地命中了黑色战舰的装甲。
没有爆炸。
没有火光。
甚至连能量撞击应有的涟漪都微乎其微。
只见那些黑色的、布满蜂巢纹路的装甲表面，被命中的区域如同水滴落入干燥的海绵，淡金色的光束迅速“渗”了进去，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消散，最终彻底无踪。
而黑色战舰的装甲，连一丝划痕、一点光泽变化都没有产生。其周身的能量读数，在遭受攻击后，甚至...不降反升了极其微小的一丝！
“能量吸收效率...预估超过99.9%...”技术官颤抖的声音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
“哈哈哈哈哈——”那个沙哑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机械化的嘲讽，“碳基的玩具。能量，是我们最不缺的‘食物’。用能量攻击我们？就像试图用水淹死鱼。”
话音未落，十二艘黑色战舰几乎同时有了动作。
并非笨拙的转向或移动，而是舰体表面某些蜂巢格纹，骤然亮起了深紫色的幽光！
下一刻，总计超过三十道凝练到极致、筷子粗细的暗紫色光束，无声无息地射出！其目标并非分散，而是集中锁定了冲在最前方的三艘“破军级”主力舰！
“规避！开启所有护盾！”雷天目眦欲裂。
人类战舰立刻做出机动，能量护盾全开，淡蓝色的护盾光芒亮起。
然而——
“嗤！嗤！嗤！”
如同烧红的钢针刺穿黄油。
人类战舰那足以抵挡小行星撞击的复合能量护盾，在暗紫色光束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被轻而易举地贯穿！
光束毫无阻碍地命中战舰本体！
“轰——！！！”
这一次，是惊天动地的爆炸！
暗紫色光束内部蕴含的、高度压缩且性质诡异的能量，在侵入战舰结构后瞬间释放！三艘“破军级”主力舰的装甲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蛋壳，向内凹陷、扭曲、撕裂！内部接连爆发出殉爆的火光，碎片和冻结的体液（如果有的话）被抛洒向冰冷的太空！
仅仅一轮齐射，人类舰队最精锐的三艘主力战舰，两艘彻底化为燃烧的残骸，一艘重伤失控，拖着长长的火尾和浓烟翻滚着脱离阵列！
死寂。
通讯频道中一片死寂。
只有那个沙哑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般萦绕：“最后一次警告：交出样本。否则，下一轮攻击目标：你们后方那颗...蓝色的星球。”
“启明星号”舰桥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雷天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合金面板凹陷下去。艾莉丝捂住嘴，眼中满是痛惜。林曦的脸色更加苍白。
叶凡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感受着那三艘战舰瞬间消逝的生命波动，感受着战友临死前可能爆发的惊恐与不甘。胸腔中，一股冰冷的火焰在燃烧，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决绝的东西。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左眼的虚无之黑与右眼的秩序之白，仿佛有漩涡在深处缓缓转动。
“林曦。”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在。”林曦立刻回应，双手已经按在了空间跳跃引导界面上。
“全舰队，执行‘蜂鸟’战术。跳跃坐标，已同步。”叶凡的声音通过指挥官频道，传入每一艘幸存战舰舰长的耳中，“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击毁，是干扰，是试探，是...找到那‘零点三秒’！”
“明白！”
“为了地球！”
残存的五十七艘人类战舰（包括护卫舰），引擎同时爆发出过载的轰鸣！不是向前冲锋，而是向着各个方向看似杂乱无章地散开！
与此同时，林曦发动了她铭刻在每一艘战舰关键节点上的空间符文！
不是长距离跳跃，而是极其消耗能量、但对精度要求极高的超短距“闪烁”！
只见星空中，人类战舰的身影骤然变得模糊，下一刻，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又在另一个位置出现！跳跃距离不过几千到几万公里，但频率极快，位置飘忽不定，如同受惊的蜂群！
这正是基于林曦的空间感知和叶凡提供的敌方能量韵律数据，制定的针对性战术——“蜂鸟”。利用短距空间跳跃规避敌方锁定和攻击，同时试图扰乱对方的阵型与感知。
“哦？空间跳跃技术？粗糙，低效，但...有点意思。”掠夺者的声音依旧带着嘲讽，但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
黑色战舰的深紫色光束再次亮起，但这一次，攻击落空了大部分。人类战舰的“闪烁”虽然无法完全避开所有攻击（仍有几艘护卫舰被擦伤或击毁），但生存率大幅提升。
更重要的是，在频繁的跳跃和近距离骚扰中，叶凡的感知，以及林曦的空间扫描，如同最敏锐的雷达，全力捕捉着黑色战舰的任何一丝能量波动细节！
“就是现在！”林曦突然低喝，“目标：敌舰队左翼第三艘护卫舰！能量循环出现预测波动！‘破隙者’小队，跳跃窗口：0.35秒后，坐标已锁定！”
一直隐藏在舰队阵列阴影中的十艘“破隙者”高速突击舰，其中三艘的引擎骤然爆发出不稳定的幽蓝光芒！林曦亲自引导的空间跳跃符文被激活！
三道幽蓝的轨迹划破星空，几乎是紧贴着一次暗紫色光束齐射的间隙，险之又险地完成了三次精准的、距离不超过五百公里的超短距跳跃，直接出现在了那艘黑色护卫舰的侧舷，几乎是贴着脸的距离！
“自杀式攻击！引爆归元能量核心！”叶凡的命令冷酷而果断。
三艘“破隙者”没有丝毫犹豫，舰体内部那被叶凡提前灌注了大量精纯“秩序归元能量”的特种能量核心，被同时引爆！
没有核聚变爆炸的蘑菇云。
只有三团刺目到极致、仿佛蕴含了生命与秩序本源的纯白色光球，在黑色护卫舰的装甲表面猛然膨胀、炸开！
纯白的光芒与那深邃的黑色装甲激烈对冲，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玻璃碎裂又重组般的诡异声响！这一次，黑色装甲不再是无懈可击！被纯白光球直接命中的区域，蜂巢纹路明显黯淡、扭曲，甚至出现了细微的、熔融般的痕迹！整艘黑色护卫舰剧烈震颤了一下，周身的能量场出现了明显的紊乱和波动！
“有效！”雷天激动地大吼。
虽然没能击毁，但确实造成了损伤，干扰了其能量循环！这证明了叶凡和林曦的推断是正确的！那“零点三秒”的缝隙，以及针对性的“秩序归元能量”攻击，是有效的！
然而，掠夺者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
几乎在“破隙者”完成攻击并自我毁灭的瞬间，附近两艘黑色战舰已经调转“枪口”，数道暗紫色光束交叉射来！同时，那艘受损护卫舰自身的部分蜂巢格纹也再次亮起，进行反击和防御。
“就是现在！主力舰队，集中火力，攻击受损敌舰同一区域！掩护‘破隙者’二号小队，执行登舰作战！”叶凡眼中精光爆射，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
剩余的四艘“破军级”和大量护卫舰，不顾自身危险，将剩余的“归元脉冲炮”和导弹，全部倾泻向那艘受损护卫舰被纯白光芒侵蚀过的区域！
而另外三艘“破隙者”突击舰，则如同离弦之箭，在火力掩护和林曦的又一次精准跳跃引导下，径直撞向了那艘护卫舰装甲受损最严重的位置！
这一次，不是自爆。
“破隙者”尖锐的舰首装备了特制的、高频震荡的物理破甲锥，配合内部预留的、小当量的定向爆破能量，狠狠凿进了那正在修复的黑色装甲裂缝之中！
“咔嚓——！！！”
令人心颤的金属撕裂声，通过空间震动传感隐约传来。
一个直径数米、边缘闪烁着电火花和诡异紫色能量的不规则破口，赫然出现在黑色护卫舰的侧舷！
“星际特战大队，第一、第三小队，跟我上！”叶凡的身影，已然从“启明星号”舰桥中消失，只留下原地淡淡的空间涟漪。
借助林曦临时架构的短距传送通道（极其消耗她的精神力），叶凡率领着二十名最精锐的、至少八阶初阶的特战队员，瞬间出现在了那刚刚被凿开的、还在不断试图自我修复的破口边缘！
冰冷的、与地球或任何人类已知环境都截然不同的空气（如果那能称为空气的话）混合着刺鼻的臭氧和某种金属灼烧的焦糊味，扑面而来。内部是绝对的黑暗，只有破损处泄露的、不稳定的暗紫色能量流，如同血管般在墙壁和地面上跳动，提供着极其有限的光源。
“小心！能量场异常！我们的异能可能受到压制或干扰！”一名感知系队员立刻警告。
话音刚落，黑暗深处，响起了整齐而沉重的、仿佛金属靴踩踏地面的脚步声。
一道道身影，从通道拐角处显现。
它们并非血肉之躯。身高约两米五，通体覆盖着与战舰同源的黑色装甲，关节处是复杂的机械结构，头部是一个光滑的、没有任何五官的椭圆球体，只在“面部”中央有一条不断扫描着红光的细缝。手中持有的，并非能量武器，而是某种闪烁着暗沉紫光的、造型怪异的实体刃状兵器。
改造人？机器人？还是某种半机械生命？
“开火！”一名特战队员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记炽烈的火球轰出！
然而，火球在接近那些黑色身影约一米处时，突然像是撞上了无形的海绵，体积迅速缩小，光芒黯淡，最终“噗”的一声，彻底湮灭，连一点热浪都没能传递过去。
“能量吸收？！”队员惊呼。
“物理攻击！用格斗技和实体武器！”叶凡冷喝一声，身影已如鬼魅般射出！他没有使用大范围的归元能量，而是将力场高度压缩凝聚于右拳之上，拳锋处灰白色光芒流转，一拳轰向最前方那个黑色机械体的胸口！
“铛——！！！”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黑色机械体被巨大的力量打得向后踉跄数步，胸口装甲明显凹陷下去，但并未破裂。它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头部红光急促闪烁，手中的暗紫色刃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向叶凡！
叶凡侧身避过，刃刀划过他刚才站立的地面，那不知名金属构成的地板竟然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被划开一道深深的、边缘熔融的痕迹！
“好锋利的实体武器！小心别被碰到！”叶凡提醒的同时，右手虚握，高度凝聚的虚空归元力在他掌心化作一柄长约一米二、刃身灰白、边缘流转着细微紫电和翠芒的“归元刃”。这不是纯粹的能量体，而是以归元力场强行压缩、束缚并赋予“切割”概念的能量-物质混合体。
“嗤啦——！”
归元刃与暗紫色刃刀再次碰撞！这一次，不再是硬碰硬的巨响，而是一种令人牙酸的、能量与物质相互侵蚀消磨的声音！暗紫色刃刀被归元刃上流转的秩序能量明显克制，刃锋处出现了细微的崩口！
叶凡手腕一抖，归元刃顺着刃刀下滑，精准地斩在了那黑色机械体持刀的手臂关节连接处！
“咔嚓！”
精密的机械关节应声而断！一条覆盖着黑色装甲的机械手臂连同那暗紫色刃刀，旋转着飞了出去！
“攻击有效！但需要集中力量攻击要害或关节！”叶凡立刻将发现传达给所有队员。
特战队员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立刻调整战术。力量强化系异能者顶在前方，用特制的合金武器或拳脚格斗牵制；元素系异能者不再释放大范围能量，而是将能量附着在武器上，或进行精准的点攻击；感知系和敏捷系则游走袭扰，寻找破绽。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通道内回荡着金属碰撞、能量嘶鸣、以及某种机械运转的怪异声响。人类特战队员配合默契，战术灵活，逐渐压制了这些防御力和力量惊人、但似乎智能和应变能力相对呆板的黑色机械守卫。
叶凡如同战场上的幽灵，归元刃所过之处，必有机体部件被斩落。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在不断交手中，仔细感知着这些机械体的能量流动。
很快，他发现了异常。
这些机械体的“动力源”或者说“核心”，并非位于类似头部或胸腔的位置。它们的能量流动虽然遍布全身，但有一个极其隐蔽的、高浓度能量汇聚点，位于...胸甲正中央，大约是人类心脏的位置，被厚厚的装甲和复杂的能量回路层层保护。
而且，这个“核心”散发的能量波动，虽然同样精纯有序，但与战舰本体那种带着掠夺和吞噬特性的虚空能量，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差别...更像是一种...“驱动能源”？
“它们的胸口中央！有一个高能核心！不是生物心脏，是能量源！攻击那里！”叶凡立刻将自己的发现通过战术频道共享。
“明白！”
战术再次调整。特战队员们开始有意识地配合，制造机会，将攻击集中在黑色机械体的胸口。
一名力量系队员怒吼着用盾牌撞开一个机械体的刃刀，另一名敏捷系队员如同影子般滑到其侧后方，手中灌注了风系异能的合金短刺，如同毒蛇般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刺入了那机械体胸口装甲的一道细微缝隙！
“滋啦——！！！”
短刺刺入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电火花和紊乱的暗紫色能量流！那机械体的动作骤然僵直，头部红光疯狂闪烁，随即彻底熄灭，“哐当”一声瘫倒在地，失去了所有活性。
“成功了！”
越来越多的黑色机械体被以类似方式“击杀”。人类特战队在付出数人轻伤的代价后，逐渐清理了这片区域的守卫，开始向舰船内部更深处推进。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找到这艘护卫舰的控制中枢，或者能源核心，予以破坏，至少瘫痪其战斗力，为舰队主力争取更多时间和机会。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突破一道厚重的密封门，进入一个更加宽阔、布满了不断闪烁暗紫色符文的管廊区域时——
整艘黑色护卫舰，不，是整个战场所在的这片空间，突然发生了极其诡异的变化！
一种低沉、宏大、仿佛来自星球核心深处的“嗡鸣”声，无视了真空的阻隔，直接在所有生灵的意识层面响起！
紧接着，所有人都感觉到，脚下（或所在的战舰）传来一阵剧烈的、方向莫名的震动！不是爆炸，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被强行“抽取”了什么的感觉！
叶凡猛地抬头，感知如同潮水般向战舰外部蔓延。
透过尚未完全修复的破口，他“看”到了令他心神俱震的一幕：
远方，那颗锈红色的火星，此刻表面正发生着恐怖的异变！一道道粗大如山脉的、凝练到近乎实质的暗紫色能量洪流，如同从星球内部被强行抽出的“血管”，突破地壳和稀薄大气，冲天而起，跨越数十万公里的距离，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那艘一直静静悬浮在战场后方、从未参战的、体长超过万米的黑色巨舰！
巨舰如同苏醒的饕餮，张开了无形的“巨口”，贪婪地吞噬着这些来自火星的、磅礴而精纯的星球能量！它的舰体表面，那些蜂巢纹路此刻明亮得如同燃烧的紫水晶，能量读数以几何倍数疯狂飙升！
而被抽取能量的火星，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黯淡、死寂，甚至隐隐出现了不自然的、龟裂般的巨大阴影！
“他们...他们在抽取火星的核心能量？！”一名特战队员失声惊呼。
叶凡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连接起所有的线索：虚空掠夺者对能量的贪婪、它们对“能量节点”的觊觎、它们提出交出自己（归元力场样本）的条件、它们此刻的举动...
“不对...他们的首要目标不是地球！”叶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洞悉了更大阴谋后的寒意，“火星...太阳系的‘次级能量节点’之一！他们在抽取火星的核心能量！一旦火星能量枯竭，整个太阳系的能量平衡会被打破，引力紊乱，空间结构脆弱化...到时候，地球的能量屏障和轨道稳定性...”
他猛地看向那艘正在疯狂“进食”的黑色巨舰，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将不攻自破！”
“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整个太阳系的能量体系！地球，只是其中相对‘肥美’的一部分！”
掠夺者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庞大，也更加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