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太创新资本的人怒气冲冲地离开后，颜如玉立刻让老周派人暗中跟踪，希望能找到他们的落脚点，或者发现更多线索。
然而，对方显然极其谨慎和专业。那辆黑色轿车在市区绕了几圈后，就巧妙地利用车流和几个红绿灯，甩掉了跟踪的车辆，消失在监控盲区。
老周垂头丧气地回来汇报，颜如玉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对方是专业的，反跟踪能力很强。”苏临听完汇报，一点也不意外，他正拿着那把微雕刻刀，修理着之前那只木头麻雀翅膀上一处几乎看不见的毛刺，“能派出来干这种活的人，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才奇怪。”
“现在怎么办？线索又断了。”颜如玉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疲惫。敌暗我明，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断了？”苏临吹掉木屑，将麻雀举到眼前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谁说的？不是还有个‘技术顾问’吗？”
颜如玉一愣：“那个顾问？他不是跟王董事一起走了吗？”
“人是走了，但痕迹留下了。”苏临放下刻刀和麻雀，拿出他那台老旧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调出了一张有些模糊的放大照片。照片上，正是那个技术顾问左手手腕的特写，那块浅色的压痕清晰可见，形状确实有些特殊，像是一个不规则的几何图形，中间似乎还有细微的凹凸感。
“这是……”颜如玉凑近看。
“我趁他们不注意拍的。”苏临语气平淡，“这种压痕，不是普通手表或者手环能留下的。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某种内置了生物传感器或者定位装置的战术腕带的印记。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投资公司的技术顾问能配备的。”
他的判断再次印证了那个顾问身份不一般。
“可是，就算知道这个，我们还是找不到他啊。”林薇在一旁说道。
苏临收起手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找不到他，可以让他来找我们啊。”
“什么意思？”颜如玉不解。
“等着看吧。”苏临卖了个关子，没有细说，“只要他对我们还有兴趣，或者说，他背后的主子还对‘钥匙’有兴趣，他就一定会再出现。而且，很可能不会等太久。”
他的语气充满了笃定。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亚太创新资本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仿佛从未出现过。颜如玉照常处理公司事务，但心中那根弦始终紧绷着。
苏临则恢复了常态，喝茶，看报，刻木头，偶尔“点拨”一下技术部的菜鸟们，仿佛那天在会议室里掀桌子的人不是他。
第三天下午，颜如玉需要去市中心的艺术画廊参加一个慈善活动的开幕式。这种场合通常比较公开，人流复杂。
苏临自然陪同前往。他今天换了件稍微正式点的深色夹克，但整个人依旧透着一股与艺术氛围格格不入的懒散劲儿。
画廊里灯光柔和，衣香鬓影，名流云集。颜如玉作为商界代表，一出现就吸引了众多目光，不断有人上前寒暄。苏临跟在她身后，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全场，像是在寻找什么有趣的艺术品。
忽然，他的目光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顿了一下。那里站着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端着托盘的年轻男子，正低着头，似乎在整理酒杯。
苏临的瞳孔微微收缩。
虽然换了衣服，刻意低着头，但苏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那天亚太创新资本带来的那个“技术顾问”！
他果然出现了！而且换了个身份，混进了这里！
苏临没有声张，也没有立刻告诉颜如玉。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继续跟在颜如玉身边，但全身的感知已经如同张开的蛛网，牢牢锁定了那个角落。
那个“顾问”似乎也很谨慎，并没有立刻靠近，只是偶尔用眼角的余光扫过颜如玉的方向，像是在确认目标，又像是在观察她身边的安保情况。
苏临心中冷笑。看来，对方是想利用这种公开场合，进行近距离的观察，或者……寻找下手的机会？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站位，确保自己始终处于能够瞬间应对任何来自那个方向威胁的位置。
猎物，已经入网。现在，就看猎手什么时候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