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龙体要紧啊,要不先让诸位大臣回去,明日再议”?
大太监赵德禄看着嘉庆帝难受的模样,内心有些心疼。这个那彦成也太不知好歹了,鼠目寸光不说,还死谏逼宫。
“不用,继续议事!咳咳……”!
……
看到皇上仍在咳嗽,成亲王永瑆质问道:“那彦成,你想做龙凤比干吗”?
“成亲王,比干可是千古名相,如果能唤醒皇上的良知,微臣情愿一死”。
“那彦成,你死倒一了百了了,可却将杀忠臣的罪名强加给皇上,这就是你的为臣之道吗”?
“微…微臣……”。
面对成亲王的进一步逼问,那彦成支支吾吾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明明只是阻止皇上乱花银子而已,怎么就变成乱臣贼子了?
“嗬~!他想做比干!朕却不是纣王!那彦成,你不想着如何为国库创收,整日里盯着朕的一举一动,这就是你读的圣贤书吗”?
“皇上!皇上您冤枉微臣了,实在近几个月户部的开支太大了。董大人修补黄河堤坝,户部支出几百万。伍大人开设各种工厂。户部又陆陆续续支出几百万。前段时间竣工的楼盘和学院,户部又支出几百万。现在皇上您又要户部支出一百万用于军事演习,可户部除了之前抄家所得来的银两以及秋收的税收以外,再无其他任何收入。如果再这样毫无节制地消耗下去,不出半年,国库就空虚了”。
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啊!若是像皇上那样毫无节制地支出。纵然国库有上亿两白银,也不够皇上挥霍啊。
“那工厂的创收呢?楼盘的创收呢?朕清楚地记得房地产开盘那天,购买者络绎不绝,仅仅两日功夫便抢空了所有房屋”。
这些收入可是大头,单一个开发小区,就能创收上千万两白银,国库的钱怎么会不够用?竟然还盯着那区区三百万两白银。
“皇上您忘记了?商业部归内务府管理,工厂和楼盘所有的创收,都上缴给内务府,户部一文钱都没有收到”。
“呃…,朕好像确实忘记了。皇兄,他说的是真的吗”?
嘉庆帝只清楚记得他的布局,至于最终的钱袋子到底归谁?自己好像提过一嘴。
“是的,皇上,那彦成所言非虚”。
“那既然如此,现在内务府的存银有多少”?
嘉庆帝还挺好奇?通过开设工厂和开发房地产小区,纯利润有多少?毛利润又有多少?
“回皇上的话,内务府现有白银七千六百九十八万三千六百四十九两左右,其中七千万两是工厂和楼盘的毛利润”。
身为内务府总管,对于所有账目,成亲王早已熟记于心,因此听到皇上询问,他张口便能回答上来。
“这么多?那纯利润呢”?
听到成亲王的回答,嘉庆帝顿时被吓了一跳!居然这么多?那可是七千多万两啊!
要知道,下半年朝廷征收上来的所有税收,加起来也才九百八十万两白银。
没想到工厂和开发楼盘赚钱的速度这么快!区区几个月的功夫,就赚到了大清朝几年的赋税,简直大为欢喜啊!
“这…这个…纯利润,也许那大人更清楚一些”。
此时成亲王有些尴尬,毕竟不管是开设工厂还是开发楼盘,前期所花费的银两全都是户部出的。他们那里有详细的账目,所有的出入一笔一划都在上面写着。
“回皇上的话,开设工厂和开发楼盘小区,所有加起来,所耗费的银两大约有一千五百万两白银”。
这一千五百万两白银,有一半都花费在支付百姓的拆迁钱和修建安置房上,可真是难能可贵。
“一千五百万两?伍大人,有这么多吗”?
“回皇上的话,那大人说的句句属实”。
身为当事人,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因为每次缺钱的时候,都要写条子找户部要钱,他们商业部的每个人,包括伍秉鉴,几乎全被那彦成刁难过。
“如此说来,的确是朕错怪你了。皇兄,从内务府的七千多万两中,抽出二千万…不!三千万两白银入到国库”。
尴尬死了,简直是发型社死现场,整来整去,到头来,主要原因全是自己引起的,往后他还怎么面对自己的臣民呐?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呜呜呜……,支出了这么多!今日终于见资金回笼了。
此前商业部的官员拿着条子领取银两的时候,自己只知道一味地责怪和嘲讽他们。
觉得皇上第一次大刀阔斧,就敢付出这么多!一定会亏本!可没想到利润居然翻了好几番!简直一本万利啊!
“别跪着了,快起来吧。小禄子,搬几个凳子给诸位大人坐”。
“嗻”!
……
“那爱卿,此前朕没有仔细调查过事实的来龙去脉,就擅自责怪于你,还望爱卿你不要计较。”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是嘉庆帝自穿越以来信奉的原则。
“微臣不敢”。
“那爱卿,军事演习的一百万费用由内务府出,不过你也别索要工部的两百万两白银如何”?
要不是剩下的钱都要作为本金,暂时不能随意动弹,他早就拿出厚厚的银票甩到董诰脸上。
“不行!公是公!私是私!既然开设工厂和房地产开发如此赚钱,给工部两百万两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你要待如何”?
嘉庆帝无奈地继续询问,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彦成居然还不肯给自己面子。
“皇上您可能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微臣的意思是,工部出售水泥配方的两百万两白银,在户部这里过一下明路,然后再全部调给董大人他们,户部不会有任何克扣”。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
得!又误会那彦成了。不过也全怪他,要不是他每次说话都只说一半,也不会引起各种误会。
将出售水泥配方的两百万两白银在户部过一下明路,账目才不会混乱,才能清晰一些,一目了然。
这正是身为户部大管家才会做的事情,难为他能不畏皇权,不惜以死来谏言,是个督察院的好御史,当户部尚书真是委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