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液顺着我的手腕往上爬，皮肤发麻，像是有虫子在皮下钻行。我没甩开，反而把左手按得更紧。疯批值在脑子里嗡嗡作响，系统弹幕一条接一条蹦出来：【这操作离谱！】【你这是拿命赌数据啊！】
我闭眼，顺着那股侵蚀感往里探。
球体内部的画面又闪了一下——黑色柱子，光丝缠绕，像被捆住的心脏。刚才那一滴黑液不是攻击，是它核心松动后的外泄。我能感觉到，那根柱子对某些能量有反应，但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
“阿骨打。”我睁开眼，声音压低，“别用全力，先来一招最纯的寒气，打它左上方那道裂口。”
他愣了半秒：“昭哥，现在？不是说等……”
“照做。”我说，“小范围，别惊动其他部分。”
阿骨打不再多问，深吸一口气，张嘴吐出一道冰蓝气息。不带爆炸，也不扩散，就像一根针，精准扎进裂缝边缘。
白光一闪。
裂缝周围泛起一层薄薄的光膜，像是被激活了什么符文。但只撑了两息，光就暗下去，裂缝开始收缩。
我盯着那变化，脑子飞转。光属性刺激了它的防御机制，反而让修复变慢了一瞬。
有意思。
“再来。”我说，“换个位置，底部那条细缝，用雷火蹭一下。”
阿骨打调整姿势，指尖凝聚一点混沌光，轻轻点在裂缝底部。轰的一声闷响，黑液喷了出来，溅到地上还在冒烟。可裂缝本身没扩大，反而因为冲击力合拢了些。
不行。
“换。”我抬手，“这次用月华之力，轻一点，碰刚才寒气打过的地方。”
他点头，双手交叠，掌心浮起一团柔和的白光。没有声势，只是缓缓推进，贴上那片区域。
裂缝微微颤动，边缘再次泛白，像是被什么力量撑开了一点。
我屏住呼吸。
“再试一次。”我说，“这次我来。”
我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丝幽冥暗气。这是早年控制妖魔时攒下的阴力，平时不用，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我对着刚被月光照过的位置，轻轻一戳。
咔。
一声轻响，像是锁扣打开。
那道裂缝猛地向外撕开一层，像花瓣绽开，露出更深的黑腔。里面的波动乱了，好几股意识在尖叫，混成一片杂音。
系统弹幕炸了：【光开道，暗跟进！绝配！】【疯批值+200！这波操作教科书级别！】
我嘴角扬了一下，没笑出声。
不是单一属性的问题，是顺序。
光属性激活表层结构，让它暴露弱点；暗属性趁机打入，才能破防。单独用哪个都没用，必须交替来。
我又试了两次。
先雷火后寒霜，裂缝闭得更快；先月华再暗气，伤害翻倍。第三次，我把顺序反过来——先暗后光，效果直接没了。
确认了。
“原来如此。”我低声说，“它怕的是共振。”
阿骨打凑过来：“昭哥，你看出门道了？”
我没回答，抬头看球体。
它的表面还在蠕动，裂缝缓慢愈合。但这一次，我注意到它周围的空气有点不对劲。不是温度变化，也不是压力，而是一种节奏——极细微的波动，一明一暗，像呼吸。
光暗交替的节律。
这个球体靠这种频率维持稳定。一旦被打乱，核心就会暴露。刚才那一滴黑液，就是节律错位时漏出来的。
所以真正的弱点不是某个点，而是它的运行规律。
只要我们能同步制造光暗冲击，就能让它自崩。
“阿骨打。”我说，“你刚才用月华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它反震特别强？”
他挠头：“有一点，像是撞上了墙。”
“那就是了。”我握紧断剑，“它不怕猛攻，怕节奏被打乱。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砸烂它，是给它‘喂错药’。”
他听得半懂不懂，但眼神亮了：“所以咱们得配合？一个打光，一个打暗？”
“不止。”我说，“得掐准时间。差一点都会被它挡回来。”
我低头看胸口的纹路。金光还在流转，和刚才那股节律隐隐呼应。它在提醒我什么。
我试着调动体内残存的混沌光，分成两股——一股偏光，一股偏暗。掌心分开，左手聚白光，右手凝黑气。
两股力量在我手中旋转，还没碰在一起，就已经开始互相拉扯。
阿骨打瞪大眼：“昭哥，你这是要……”
“试试能不能模拟它的节律。”我说，“如果我能骗过它，让它以为这是正常的循环，就能在最后一击时突然反转，把它从内部撕开。”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靠近。
白光与黑气接触的瞬间，空气中响起一声低鸣。像是钟声，又像是心跳。
球体猛地一震。
裂缝扩张了一圈，里面的黑柱剧烈晃动，缠绕的光丝断了一根。
有效！
但我立刻收手。再继续下去，我自己也会被反噬。经脉已经开始发烫，像是有火在烧。
“成了。”我说，“弱点找到了。”
阿骨打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你能行！”
我摇摇头：“找到是一回事，怎么打是另一回事。刚才那一招不能随便用，太耗力气，而且一旦失败，我们连退路都没有。”
我看向远处。
夜枭带着那些倒戈的妖魔还在待命，阵型没动。他们等着我下令。
但现在不能让他们冲。
这一波必须精准，不能乱。
“听着。”我转身面对阿骨打，“接下来的打法要改。不能再群殴，得分工。”
他站直了：“你说，我听。”
“第一，需要一个人专门负责光属性攻击，时机要准，力度要稳，不能提前也不能拖后。第二，暗属性的人更要小心，必须在光效达到顶峰的那一刻出手，差一秒都打不出效果。”
我顿了顿：“第三，中间不能停。至少三轮连续打击，才能彻底撕开它的防护。”
阿骨打皱眉：“这么复杂……谁来配合？”
“你。”我说，“你是唯一能跟我同步的。”
他一愣：“我？可我只会寒气和一点点月华，暗气我搞不来啊。”
“我不需要你出暗气。”我说，“你负责光端。我来控暗。”
他瞪眼：“那你两边都要管？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我说，“没人比我更了解这玩意儿的节奏。刚才那滴黑液让我看到了它的脉搏，我现在能听见。”
我抬起手，掌心再次浮现那股微弱的光暗交替。
每一次闪烁，都和球体周围的波动对得上。
“它在喘。”我说，“下一口气，就是我们的机会。”
阿骨打看着我，忽然咧嘴笑了：“行！反正你说啥我都信！”
我点头，正要说话，眼角忽然扫到球体底部。
一道新的裂痕正在形成，位置偏右，不在之前的攻击范围内。
而就在那裂缝边缘，一圈极淡的紫光闪过，像是某种标记被激活了。
我眯起眼。
那不是自然裂开的。
是刚才我们测试时，某种组合触发了它的防御机制。
也就是说——
它会根据不同的攻击方式，自动调整弱点位置。
“麻烦了。”我低声说。
这意味着，它的弱点不是固定的。
每一轮攻击之后，弱点都会转移。
我们必须实时判断，随时调整策略。
阿骨打察觉到我的表情：“怎么了？”
我盯着那道新裂痕：“它在学。”
“啥？”
“它在适应我们的打法。”我说，“刚才那组光暗交替，它记住了。下次再用同样的顺序，可能就没用了。”
阿骨打傻眼：“那咋办？总不能每次都重新试吧？”
“不用。”我说，“既然它会变，我们就比它变得更快。”
我抬头看向球体，掌心的光暗仍在跳动。
“它以为自己在进化。”
“但它忘了。”
“老子才是玩规则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