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权衡后启程
济世堂的正厅内，烛火摇曳，映得满室药香愈发浓郁。陆清将皇帝的书信平铺在案几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字迹，神色凝重。楚洛轩和苏瑶分坐两侧，同样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几分凝重。
良久，楚洛轩率先开口，语气沉稳：“阿清，我再仔细想了想，此次入宫，并非全是祸事。”
陆清抬眸，眼中满是疑惑：“洛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上次的宫廷斗争，我们险些身陷囹圄，若是再回去，怕是又要卷入是非之中。”
“我明白你的顾虑。”楚洛轩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坚定，“可你别忘了，此次是陛下亲自召见，并非后宫势力相邀。陛下赏识你的医术，也认可济世堂的理念，这正是我们推广平价医疗、传承医术的好机会。”
他顿了顿，又道：“太医院的御医们虽多，却大多墨守成规，且受宫廷规矩束缚，难以施展手脚。你入宫之后，若是能治好嫔妃们的病，便能获得陛下和更多权贵的信任，到时候，再提议让太医院与济世堂合作，推广防疫知识和实用医术，岂不是能造福更多百姓？”
苏瑶闻言，也点了点头，附和道：“师父，楚大哥说得有道理。而且，你若是执意推辞，便是抗旨不尊，一旦触怒陛下，不仅会连累济世堂，之前我们在江南的所有努力，恐怕都会付诸东流。”
“可我担心的是，后宫的争斗从未停止。”陆清轻叹一声，眉宇间满是忧虑，“那些嫔妃的病，若是真的与争斗有关，我一旦介入，便会被卷入其中，到时候，怕是想脱身都难。”
“这点你放心。”楚洛轩安抚道，“我们只需坚守本心，保持中立，专心治病，不偏袒任何一方，不掺和任何纷争，想来那些人也不会轻易动你。毕竟，你的医术，是他们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他看向陆清，语气郑重：“而且，陛下既然敢再次召你入宫，便会护你周全。上次贵妃要害你，陛下不也严惩了她的党羽吗？还有太后，她一直对你心存感激，定会在宫中照拂你。”
苏瑶也连忙补充道：“师父，江南这边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和楚大哥一起，打理好济世堂的所有事务，继续推进各州县分号的筹备，做好灾后防疫的收尾工作。李老、张老他们也会全力协助我们，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是啊，师父。”林小婉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听到几人的谈话，也忍不住插话道，“我也会好好努力，跟着师兄师姐们学习医术，帮着打理济世堂，不让你在京城分心。”
陆清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泛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楚洛轩、苏瑶和林小婉，都是真心为她着想，为济世堂着想。这些日子，他们陪着她一起防疫救灾，一起推广平价医疗，不离不弃，早已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可是，我若是入宫，至少要数月才能回来。”陆清还是有些犹豫，“江南的灾后重建还未完成，各州县的分号也还在筹备，还有那些需要复诊的灾民，我实在放心不下。”
“师父，这些你都交给我们。”楚洛轩拿起案几上的分号筹备手册，递给陆清，“各州县的分号选址已经确定，药材供应渠道也已打通，我会亲自盯着动工事宜，确保早日开业。灾后防疫的收尾工作，苏瑶会负责，她心思缜密，做事稳妥，定能做好。”
苏瑶也点头道：“师父，那些需要复诊的灾民，我会安排弟子们定期上门问诊，按时送药。另外，你编纂的防疫医书，我们会继续刊印分发，让更多的百姓知晓防疫之法。你在京城，只管安心治病，江南的一切，有我们在。”
李老和张老也闻讯走了进来，李老捋着胡须，语气诚恳：“陆堂主，老身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不少风浪。此次入宫，虽是挑战，却也是机遇。你只管放心前往，济世堂的弟子们，都会坚守岗位，不辜负你的期望。若是遇到什么难处，我们也会想办法支援你。”
“是啊，陆堂主。”张老也附和道，“你的医术，是天下百姓的福气。入宫之后，好好施展你的医术，救更多的人，也让京城的人，看看我们济世堂的医者仁心。”
看着众人真挚的脸庞，听着他们恳切的话语，陆清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了不少。她知道，自己不能一味地退缩，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是她的本分，而推广济世堂的理念，让更多的百姓受益，更是她的初心。
“好，我决定了。”陆清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再次入宫，为嫔妃们诊治。但我有一个条件，入宫之后，我只专心治病，不掺和任何宫廷纷争，陛下和各位，都要答应我。”
“太好了！师父！”林小婉兴奋地拍手道。
楚洛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放心，我们都答应你。你在京城，只管安心治病，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苏瑶也点了点头：“师父，我会尽快帮你收拾行囊，把你常用的药材、医书都准备好，还有太后赠予的玉佩，你一定要带在身上，若是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嗯。”陆清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楚洛轩，语气郑重，“洛轩，江南的一切，就拜托你了。济世堂的弟子们，还有那些百姓，都需要你照拂。”
“阿清，你放心。”楚洛轩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我会守好我们的家，守好济世堂，等你平安归来。无论在京城遇到什么事，都要记得，江南有我们，有济世堂，永远是你的退路。”
陆清的眼眶微微泛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心中的感激与不舍。
接下来的几日，济世堂上下都在忙碌着，为陆清的入宫之行做准备。苏瑶忙着收拾行囊，打包药材和医书；楚洛轩则召集弟子们，安排后续的诊疗、防疫和分号筹备工作；李老和张老则反复叮嘱陆清，入宫之后的注意事项，教她如何应对宫廷中的各种刁难。
临行前一日，陆清召集了所有弟子，站在济世堂的大堂里，语气郑重：“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我明日便要启程入宫，前往京城。在我离开的日子里，江南的济世堂，还有各州县分号的筹备，以及灾后防疫的收尾工作，就拜托大家了。”
“请师父放心！我们定当坚守岗位，不负师父所托！”弟子们齐声应道，语气坚定。
陆清看着众人，眼中满是欣慰：“我知道，大家都很努力。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我在不在，济世堂的规矩，都不能废——平价行医，医者仁心，无论贫富贵贱，皆一视同仁。”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陆清又看向林墨和白芷，两人此前已随李德全的人先行前往京城打探消息，此刻刚传回信来，说宫中嫔妃的症状确实古怪，疑似慢性中毒，却查不出具体毒物。
“林墨、白芷，你们在京城，一定要谨言慎行，先不要轻易下结论，等我到了之后，再一同诊治。”陆清对着空气，仿佛在对两人叮嘱道，“切记，只专心治病，不掺和任何是非，若是遇到危险，便凭玉佩求助太后或陛下。”
叮嘱完弟子们，陆清又来到后院，看着长势喜人的草药，心中满是感慨。这里是她的根，是她的牵挂，无论走多远，她都不会忘记，自己是济世堂的堂主，是一名心怀百姓的医者。
楚洛轩走到她身边，轻声道：“都安排好了？明日一早，李德全公公会在城门口等我们。”
“嗯。”陆清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他，“洛轩，我不在的日子，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劳累了。还有，林小婉年纪小，你多照拂她一些。”
“我会的。”楚洛轩笑了笑，“你也一样，在京城，不要勉强自己，若是实在为难，便立刻传信回来，我们想办法接你回来。”
太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济世堂的庭院里，映得一片温暖。陆清靠在楚洛轩的肩头，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中满是不舍，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她不知道，此次入宫，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风雨。但她知道，自己心中有信念，身边有牵挂，身后有支持，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能勇敢面对。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陆清便身着一身素色布裙，背着药箱，在楚洛轩、苏瑶和林小婉的陪同下，朝着城门口走去。李德全早已带着侍卫，在城门口等候，见到陆清，连忙上前见礼。
“陆夫人，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陆清转头，看向楚洛轩、苏瑶和林小婉，眼中满是不舍：“我走了，江南的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师父，一路保重！我们等你回来！”林小婉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放心去吧，我们会等你平安归来。”楚洛轩和苏瑶异口同声地说道。
陆清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转身踏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动，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陆清靠在车窗边，看着渐渐远去的江南水乡，看着熟悉的身影越来越小，心中暗暗发誓：此次入宫，定要坚守本心，专心治病，不掺和任何纷争，待完成使命，便立刻回到江南，回到济世堂，回到她牵挂的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