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在一旁瞥了沈颖一眼。
脸上满是幸灾乐祸,“贱货,等着看你勾搭的小白脸怎么死!”
沈颖原本还一脸焦急,此刻却突然松开了拽着刘仁的手。
她脸上惊恐的神色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嘲讽的平静。
谁倒霉?
在她看来,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
徐浪私下有多恐怖,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这个能自由进出清岩会所的会员,难道不清楚?
光是一个林萧的背景,就够这些人喝一壶了,现在还把徐浪扯进来......
沈颖心思电转,立刻做出决定。
她小跑着来到林萧身边,完全无视刘仁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关切地问:
“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她的声音轻柔,眼神里满是担忧——七分真,三分演。
“没事。”
林萧脸色很难看。
提议来看焰火的是他,结果刚来就给徐浪惹上麻烦。
要不是清楚沈颖在这事上也算无辜,他真想一巴掌甩过去。
沈颖看出林萧的不悦,连忙解释,语气委屈:
“对不起......我和刘仁早就分手了,是他一直纠缠我。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
她垂下眼帘,睫毛轻颤,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林萧看着她,心中的火气消了些,摆摆手:“算了,不怪你。那小子什么来路?”
见林萧态度软化,沈颖心中一喜,连忙道:
“刘仁家是做建材生意的,他爸跟我爸一个单位,都在民政局,不过只是个副局。”
“倒是刚才那个放狠话的......叫郝寅,家里没什么背景,但他大伯是最近刚上任的警局局长郝万年,所以平时特别嚣张。”
“郝万年?”
徐浪闻言,似笑非笑地瞥了沈颖一眼。
“还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郝局长上任后,江陵治安没见好转,阿猫阿狗倒是越来越多了。”
沈颖心中暗喜。
她清楚郝万年在徐浪面前根本不够看。
刘仁啊刘仁,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上徐浪......也好,正好借这个机会彻底甩了你。
“小浪,咱们要不先回去吧?”
郭晓雨扶着华玲茳走过来,脸上忧色未褪。
“不碍事,晓雨姐。”
徐浪笑了笑,目光转向一脸尴尬的林萧。
“咱们林大少吃了这么大亏,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江陵是我的地方,哪能让朋友兼客人受委屈?”
他看向华玲茳:“华奶奶,您不介意吧?”
华玲茳深深看了沈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随即温和笑道:
“年轻人喜欢热闹,就多玩会儿。我老人家腿脚不便,先回车上歇歇。晓雨,陪我一起?”
“好,华奶奶,我扶您。”
目送两人离开后,徐浪朝林萧使了个眼色,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去把我哥叫来。他在江陵快闷出鸟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本来我可以直接打电话,但要是把大哥大亮出来......恐怕人还没到,这几个怂包就先吓跑了。”
林萧眼睛一亮。
有陈尚舒的地方,就有乐子——虽然这乐子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灾难。
他当下心领神会,旁若无人地走向不远处的公用电话亭,慢悠悠拨起号码。
大约二十分钟后,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三辆警车蛮横地开进广场边缘,车门“砰砰”打开,跳下来五六个警察。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民警,腆着肚子,走路摇晃,隔着几米远就能闻到一股酒气。
郝寅屁颠屁颠迎上去,指着地上仍昏迷不醒的同伙,又指向徐浪:
“陈叔!就是这小子!当众行凶,我们都看见了!”
被称作“陈叔”的民警——陈舰平——打了个酒嗝,眯着眼打量徐浪和林萧: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当街打架?”
徐浪和林萧正靠在栏杆上抽烟,闻言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林萧吐了个烟圈,瞥向一脸得意的刘仁,慢悠悠道:
“警察同志,我可是守法公民。”
“刚才好好在这儿看焰火,这伙人冲过来就拳打脚踢。我怀疑他们是黑社会,请政府严惩。”
“哈哈哈哈哈!”
几个警察哄笑起来,酒气喷得到处都是。
“小寅啊,听见没?人家说你是黑社会!”陈舰平拍了拍郝寅的肩膀,戏谑道。
“陈叔,您别听他胡说!”
郝寅连忙叫屈,“我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妈管得可严了!您看看,我朋友还躺在地上,他们俩却一点伤都没有!要不是心里有鬼,态度能这么嚣张?”
“有道理!”
陈舰平晃晃悠悠地从腋下抽出公文包,趾高气扬地指向徐浪二人。
“你们两个,跟我们回局里一趟!放心,要是清白的,问几句话就让你们走。”
刘仁和郝寅对视一眼,脸上已露出胜利的笑容。
就在这时——
“陈舰平!你这龟孙子养的!想请我兄弟去局里喝茶,问过老子没有?!”
一声炸雷般的咆哮从人群外传来!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一个铁塔般的光头汉子正扒开人群大步走来。
他上身只穿了件黑色背心,露出古铜色的肌肉和狰狞的纹身,一双虎目圆瞪,气势骇人。
正是陈尚舒。
他几步就跨到陈舰平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操!是不是老子最近没去你们那儿‘拜访’,一个个皮都痒了?啊?!”
陈舰平脸色“唰”地白了,酒醒了大半,嘴唇哆嗦着:“陈、陈少......您怎么在这儿......”
郝寅和刘仁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而徐浪和林萧,则不约而同露出了看好戏的笑容。
真正的“乐子”,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