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点,终于来了。
徐浪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喜色。
这一个月来,每晚睡前他都会不自觉地琢磨——第二脉天赋,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又能带来怎样的蜕变?
第一脉天赋已让他受益匪浅,虽与前世巅峰相比仍有差距,但配合驭气之术和徐家祖传身法,那道鸿沟正在被一点一点填平。
可徐浪心底清楚,真正的质变,恐怕要等到第二脉天赋开启的那一刻。
他深吸一口气,在沙发坐下,闭上双眼,意念沉入识海。
“立刻使用。”
指令下达的瞬间,原本被封印的六张金色暗牌骤然升起,悬浮于意识虚空之中,光华流转,神秘而庄严。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困意如潮水般袭来——身体的本能反应。
徐浪没有抗拒,任由意识缓缓下沉,身体自然地靠进沙发深处。
识海内,七张金色暗牌已齐聚,它们缓缓旋转,彼此间金色光晕交织辉映,宛如一条铺展的星光大道,璀璨得令人心颤。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平静无波,却字字清晰:
【徐先生,第二层天赋体系,是人物天赋系统的中坚力量。】
【“精”、“气”、“神”三大项下,各设一种被动天赋与一种主动天赋。若选中被动天赋,需经历一段身体融合期——此期间,您的身体与意识将进入深度沉眠,直至融合完成。此过程不可中断。】
【若选中主动天赋,则无此限制,但需注意——主动天赋冷却时间较长。】
【请慎重选择。】
徐浪心中了然。
力量越强,代价往往越大,世间万物皆需平衡。
他凝视着眼前七张光华内敛的暗牌——其中,必有一张是“命运牌”。
上一次,命运牌给了他“天赋内养”,虽非战斗向,却奠定了根基。
这一次呢?会是机遇,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考验?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徐浪的意念在七张牌之间缓缓游移。
每一张牌背后,都可能是一场蜕变,也可能是一场空。
这种不确定性,本身就是一种煎熬。
良久。
他缓缓开口,声音在识海中荡开:“我选——左起第三张。”
【选择已记录。请稍候。】
死一般的寂静。
徐浪甚至能听见自己胸腔里,心脏沉重而缓慢的搏动声——砰、砰、砰。
每一次跳动,都像在倒数。
突然——
左起第三张暗牌,骤然迸发出夺目金光!
光华如潮,瞬间淹没整个意识空间。
徐浪只觉得一股温暖而浩瀚的力量,顺着某种无形的通道,缓缓注入四肢百骸。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波澜:
【恭喜您,徐先生。】
【您选中了“精”项被动天赋——以战养战。】
【天赋效果:在剧烈运动或高强度对抗过程中,您的体能、精力消耗将得到高效补充,实现“消耗即补充”的动态平衡。伴随战斗持续,您的运动状态将不降反升,愈战愈勇。】
【提示:此天赋可视作“天赋内养”与“天赋微波”的强化融合版,效果总和超越二者叠加。但请注意——此天赋仅在剧烈运动状态下生效。】
徐浪眼中精光爆闪。
“以战养战”!
虽局限于战斗状态,但这恰恰是他最需要的!
寻常时日,他何须这等逆天恢复力?
唯有在生死搏杀、极限对抗中,这能力才是真正的保命符、翻盘术!
这意味着——只要战斗不歇,他的体力就近乎无穷!
这是比“强健身躯”更霸道、更纯粹的持久战天赋!
“徐先生,是否现在开始融合‘以战养战’天赋?”系统问道。
“等等——”
徐浪忽然想起关键,“融合需要多久?”
【根据身体强度不同,融合期最短一天,最长三天。】
系统停顿片刻,补充道,【经检测,您的身体强度评估为‘优良’,预计融合时间——四十八小时。】
两天。
徐浪快速盘算。
四十八小时的深度沉眠,必须找个安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稍后再开始。我先安排一下。”
退出识海,徐浪迅速起身下楼。
副经理正在前台核对账目,见徐浪步履匆匆,连忙迎上:“徐先生,有什么吩咐?”
“我要外出两天。”徐浪语速很快,但吐字清晰,“如果有人找我,一律说我外出办事。若有紧急电话,让对方留联系方式,我回来后会回复。”
“明白。”
副经理点头,虽心中疑惑,却半个字也不多问。
徐浪拍了拍他肩膀,转身出门。
上车,启动,驶离会所。
他一边开车,一边掏出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
“夏总,是我。”电话接通,徐浪语气带着歉意,“突然有些急事要处理,恐怕得麻烦您过两天再来江陵。”
电话那头,夏师师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玩味:
“无妨,机票还没订。徐总这是……又有什么大动作在酝酿?”
“一些私事,不得不处理。”徐浪苦笑,“让夏总见笑了。”
“理解。那等你处理完,再联系我。”
“一定。”
挂断电话,徐浪关掉大哥大。
目的地,他已经想好——通往北雍机场的路旁,有一家不起眼的三星级酒店。
那里客流杂乱,多是匆匆过客,无人会留意一个闭门不出的住客。
用副经理准备的身份证办好入住,徐浪跟着服务生走进房间。
简单、干净,足够了。
他塞给服务生二十元小费,对方眉开眼笑地退了出去。
徐浪反锁房门,拉紧窗帘,拔掉电话线。
一切准备就绪。
他躺上床,闭上双眼。
“开始融合。”
指令下达的瞬间,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倦意,如山崩海啸般将他吞没。
这一次,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恍惚中,徐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片飘摇的孤舟。
身体内部,仿佛有无数道狂暴的洪流在冲撞、奔涌——从颅顶到脚趾,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经脉,都在经历着撕裂与重塑。
他试图呼吸,却感觉胸腔被无形巨石压住。
想要抬手,却发现肢体沉重如铁,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酸、麻、胀、痛……种种难以名状的感知交织在一起,如潮水般反复冲刷着他的神经。
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更深的混沌淹没。
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像溺水者偶尔浮出水面,瞥见一线天光,又迅速沉入更深的黑暗。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
“奇怪……还是没人接。”
天海市,刘懿文放下电话,眉头微蹙。
他已经连续打了两次,徐浪的大哥大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该不会是……那小子误会了什么,故意躲着?”刘懿文喃喃自语,随即摇头失笑,“不至于,徐浪没那么幼稚。”
但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次项目被驳回,背后的意味,他比徐浪更清楚。
那不是刁难,而是敲打——来自更高层面的、温和却不容置疑的敲打。
徐浪如果看不懂这层意思,贸然硬顶,反而会惹来更大麻烦。
沉吟片刻,刘懿文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文轩,是我。你联系一下徐浪,看他怎么回事。我这边有要紧事找他。”
“好,刘大哥,我这就联系。”
方文轩答应得干脆,心中却是一凛——刘懿文亲自过问,恐怕不是小事。
同一时间,清岩会所的前台电话几乎没停过。
副经理握着话筒,额头已经冒汗。
“钟老,徐先生确实外出办事了……是,是,他一回来,我立刻让他给您回电……”
刚挂断,电话又响。
“陈少,徐先生不在……去哪儿了?他没说……好的,您放心,我一定转告……”
接着是华玲茳、苏文羽、郭晓雨……甚至连杨天赐都打来电话,语气客气地询问徐浪去向。
更让副经理心惊的是,下午还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一位是曾经差点夺走会所的杨天赐,另一位是气度不凡的陌生年轻人。
两人听说徐浪不在,并未多留,但那年轻人临走时瞥来的一眼,让副经理脊背发凉。
那眼神,平静之下,藏着深海。
“徐先生啊徐先生……”副经理擦着汗,苦笑喃喃,“您这是唱哪出啊……这么多人找,您倒好,躲清净去了。”
他自然想不到,徐浪此刻正躺在一家廉价酒店的床上,经历着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
四十八小时,在等待与寻找中,缓慢流逝。
刘懿文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的烟已经燃到尽头。
他想起六年前,燕京党也出过一个惊才绝艳的年轻人,同样在势头最盛时被上面轻轻“按”了一下。
那人选择了隐忍,蛰伏数年,如今已身居要职。
“徐浪啊徐浪……你会怎么选?”
刘懿文将烟蒂按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期待,“是硬碰硬,还是……以退为进?”
酒店房间。
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床上的人影,忽然动了一下。
徐浪缓缓睁开眼。
瞳孔先是涣散、茫然,仿佛刚从一场大梦中惊醒,不知身在何处。
他眨了眨眼,目光缓缓扫过房间——陌生的天花板、素色的墙壁、拉紧的窗帘……
“这是……哪?”
他喃喃出声,声音沙哑。
几秒后,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他一拍额头,失笑:“睡糊涂了……这是酒店。”
撑着身子坐起,四肢传来一阵轻微的酸麻感,并不强烈,反而有种沉睡后舒展筋骨的畅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皮肤似乎更莹润了些,指节分明,透着一种内敛的力量感。
下床,活动了一下肩膀、脖颈。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徐浪挑了挑眉。
但他很快想起系统的提示——以战养战,只在剧烈运动中生效。
“得找个机会试试。”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走进浴室,打开热水。
水流冲过身体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肌肉的疲惫感消失得极快,仿佛每一滴水珠都在带走沉睡已久的滞涩。
“有点意思……”
徐浪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衣服,拉开窗帘。
阳光涌进来,有些刺眼。
他眯了眯眼,看向窗外——车流如织,人潮往来。
世界依旧忙碌,无人知晓,在这间不起眼的酒店房间里,刚刚结束了一场无声的蜕变。
而某些等待,某些寻找,某些算计……也该有个答案了。
徐浪拿起背包,最后检查了一遍房间,转身出门。
该回去了。
有些人,恐怕已经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