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脸色铁青,看他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次确实是我疏忽,管教不严。”
“所以就想开个全院大会,看看大家怎么处置他们俩。”
“……”
二大妈急不可耐地将刘光福推到人前,对一大爷说道:“您瞧瞧,光福差点被他爹活活打死,您快帮着劝劝吧!今天这事要是过不去,他们兄弟俩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刘海中顿时瞪圆了双眼,怒喝道:“胡说八道!妇道人家在这儿嚼什么舌根?就凭这两个小畜生的所作所为,打死也是活该!我刘海中清清白白一辈子,从没养出这种偷偷摸摸的儿子,这张老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说着又扬起手要打人。
二大妈哭着将两个儿子护在身后:“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他们不过是去聋老太屋里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拿,你就要往死里打?就算真拿了什么,打成这样也该够了吧!你要真想打死他们,就先打死我!他们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四周围观的邻居见这情形,又纷纷上前拉架劝和。
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二大妈,嘴唇哆嗦着“你……”
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阎埠贵这只老狐狸怎会看不出这两口子在唱双簧博同情。
他嘴角微微一抽,心里暗骂:“刘海中,二大妈,你们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这是开全院大会,还是看你们在这儿诉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俩夫妻吵架呢!现在是要解决你儿子偷东西的事,有矛盾回家吵去,在这儿闹不是耽误大家工夫吗?”
这时人群外响起一道声音。
江流分开众人走了进来。
阎埠贵心头一喜,立即板起面孔道:“老刘啊,时间确实不早了,大家还得做饭吃饭呢。
既然你们要开全院大会,我这就去喊人。
你这俩儿子闹成这样……唉,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他故作惋惜地摇着头,转身进了屋。
刘海中气得直瞪眼——什么叫“你们要开全院大会”
?这分明是来处置我儿子的啊!
我恨不得立刻无事一身轻,直接回家去,整件事反倒像是他求来的。
这把刘海中给憋屈坏了。
可还没等他想出应对之策,阎埠贵已经拿着小锣敲了起来。
“集合了,集合了!”
“大伙儿都到前院集合。”
“咱们开个短会!”
“大家先停下手头的活儿,耽误不了多久的。”
“都赶紧过来!”
……
四合院本来就不大,稍微有点动静,几乎全院都能立刻察觉。
刚才他们闹哄哄地从后院过来,院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现在听到阎埠贵的声音,大家也就陆续放下手中的事,往前院走去。
当然,也少不了一些抱怨。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空,硬要人放下手头的事,谁心里能痛快?
不过几分钟时间,除了不在家的人,院子里其他人基本都到齐了。
阎埠贵这次没摆架子,也没搬凳子坐。
他把小锣放回屋,就出来大声说起了正事。
——
——
【302】:“不偏不倚”
二大爷!(求全订!)
“今天叫大家来,就说一件事——二大爷家那两个小子,趁聋老太家里没人,想进去偷东西。”
“结果被江流当场抓住。”
“本来江流的意思,是直接送派出所。”
“毕竟偷东西是犯法的,而且光天、光福也不算小孩子了。”
“但刚刚几位邻居劝了劝,又想到这段时间咱们院确实出了不少事。”
“要是再来个盗窃案,对咱们院名声影响不好。”
“所以江流就提议开个全院大会,大家商量个处罚,防止以后再发生这种事。”
“现在人差不多齐了。”
“大伙都说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
阎埠贵言简意赅,不过话里多少带了点私货,把两人偷东西的事给坐实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送派出所呗。”
“咱们院最近出了多少事?要真养出两个贼来,以后哪还有安宁日子。”
“没错,这种事哪用这么麻烦,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简直耽误大伙儿功夫!”
“……”
阎埠贵刚说完,底下立刻有人接话,语气里透着毫不遮掩的挖苦,一听就知道是谁。
多半是平时跟刘海中不对付,或者在他面前吃过亏的。
“我倒觉得不能这么看。
一大爷说了,最近咱们院子事情多,不太平。”
“这两天出的岔子够多了。”
“能不去派出所,就尽量别去了。”
“现在整条胡同都在议论咱们四合院,再闹出点动静,又把警察招来。”
“真把我们这儿当贼窝了不成?”
“我也这么想,说到底就是小孩手脚不干净,没必要事事都往大了闹。”
“总得给孩子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真要送去派出所,留下案底,这两个小家伙可就毁了。”
“是啊,为了这点小事耽误两个孩子,多可惜。”
“我也觉得有点过头了。”
“再说了,他们去的是聋老太屋里,她那屋子能有什么?难道还偷她剩下的口粮不成?”
“……”
这两人话音未落,又有几道反对的声音响起,显然都是站在刘海中这边的。
“什么叫有点过头?偷就是偷,不能因为是孩子就不算偷吧?”
“现在小偷小摸不管,长大了就是犯罪。”
“你们这不是宽恕,是纵容。”
“这点可得搞清楚。”
“对,还有说什么聋老太家——聋老太家就能随便进吗?”
“这回进的是她家,下回你家没人,他们也溜进去呢?你到时候不急?”
“我坚决支持按规矩来,该罚就罚。
管它对院子影响不影响?咱们院出这么多事之后,”
“还有什么好名声吗?”
“早就没了。”
“一大爷,我看还是送派出所干脆。”
“对,我也赞成,反正跟派出所都这么熟了,也不差这一回。”
“……”
先前提反对意见的两人,此时也冷冷地回讽过去,并毫不犹豫地表明了态度。
这种事,要搁在几个月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那时候,就连易中海也得给刘海中几分面子。
但现在的情况,谁都看得出江流与刘海中有过节,阎埠贵也存心给刘海中难堪。
有这两人撑腰,大家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你、你们……”
之前主张从轻发落的那几个人,被顶得说不出话,指着对方不知如何反驳。
而刘海中原本阴沉的脸色,此时更是沉得能滴出水来。
要是此刻能动武,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两个人收拾了。
“好了,都别争了,今晚的全院大会,重点在于讨论。”
阎埠贵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刘海中身上,“二大爷,他们俩是你儿子吧?你有什么想说的?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与其说今晚是审这两兄弟,不如说是在审刘海中。
阎埠贵自然不会让他轻松置身事外。
“我没什么可说的。
如果是别人,我还能表态。
但他们是我儿子,我必须避嫌。”
刘海中抬起头,毫不犹豫地说道,一副大义凛然、不偏不倚的样子。
“好!不愧是二大爷,处事就是公正!”
“是啊,换做是我,肯定做不到这样。”
“那是,不然他怎么能当二大爷呢?院里谁不知道二大爷一向最公正了!”
话音刚落,几道奉承之声接连响起。
江流转过头,暗暗冷笑。
刘海中虽然不如易中海水位高,也曾被暂时罢免过,但比起阎埠贵,人缘确实好上不少。
若不是他出现,阎埠贵这辈子恐怕都坐不上一大爷的位置。
这三人的排名,确实不带水分。
“好,既然老刘不愿多说,我也不勉强。”
阎埠贵接话,“大家别再争了!既然开了全院大会,就不必送派出所。
不过不处罚也不行,光天、光福入室偷东西是事实。
我们取个折中的办法吧——谁来说说,怎么处理最合适?”
阎埠贵见自己的计谋未能得逞,只得悻悻放弃。
刘海中显然是宁可牺牲两个儿子,也不愿损伤自己的威信。
当然,或许他早就料到众人奈何不了他的儿子。
他很有把握两个孩子不会出事。
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江流。
问道:“小江,你一直没说话,这两个小子是你亲手抓到的。”
“不如说说你的看法?”
“……”
“让江流发表意见?以他和二大爷的关系,这不是把两人往死里推吗?”
“没错,这下他们可惨了。”
“我倒不这么想,人既然是江流抓的,要真想收拾他们,直接送派出所不就行了。”
“何必多此一举。”
“有道理,看来江流也不是完全不讲情面。”
“……”
江流看见李秀芝走过来,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笑道:“三大爷,你真要我说?”
“我怕我说了,有人会记恨啊!”
说着,他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刘海中一家。
阎埠贵更是毫不客气,直接点破:“你是担心二大爷吧?”
“放心,刚才老刘已经表态。”
“今天这事他不插手。”
“所以,现在决定权在我们手里。”
“老刘,你说是不是?”
刘海中嘴角抽了抽,点了点头。
阎埠贵笑道:“你看,老刘没意见的。”
“他一向大度。”
“江流,你说吧!”
江流双臂环抱,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待全场安静下来。
才慢悠悠开口:“按我本意,是该直接送派出所的。”
“开什么全院大会,根本是在纵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