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但又莫名出乎意料，不知林筱他们什么感受，江秽俞很可耻的，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他不该有这种想法，江初霁也有反应说明他们的身体确实出现了不小的问题了，但他内心的小窃喜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当然不是希望江初霁出事，只是江初霁有反应代表，他们身体还是彼此有感应的。
他和江初霁之间，一直有一根线，任何一方拨动线的一端，对面的人都会有感觉，只不过是大是小的区别。
江初霁闭关的时候，他虽然不到江初霁在做什么，但最起码，站在洞府门口，他能感知到，江初霁的生命气息，他是活着的。
可刚刚江初霁站在他身侧，他很努力的想从江初霁身上感知到一点什么。
情绪，身体状况，什么都好。
可没有。
这根线似乎从江初霁出关的那一刻，消失了。
“有？”蒋凤熙音调拔高，“那，那你还能继续闭关修炼？”
“你可知为什么你们会有这种不良反应？江秽俞现在还是无法修炼，你也是吗？”
江初霁回答前，林筱插了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感受的？”
岳子舒秒懂林筱这个问题用意，师姐她……是怀疑江初霁在说谎吗？
江初霁淡淡道，“差不多，两年前。”
两年前？
这个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江秽俞一年前跟蒋凤熙说他不舒服，怎么到江初霁这儿，还提前了一年？
两年前他们还在曜日王朝待着，没有回来天衍宗，那时江初霁和江秽俞表现的都很正常，并没有异样啊？
只有江秽俞呼吸沉重了一瞬，他的反应也告诉林筱几人，江初霁没有说错。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一年前跟我说你无法修炼吗，怎么又变成两年前了？”蒋凤熙急脾气，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磨叽，不让人省心。
江秽俞话语藏着一抹隐秘的轻快，如果不是真的有感受，江初霁不可能说出准确时间。
那根线，其实还存在对不对？
只是感觉程度尚未将这根线拨动。
江秽俞记得，那是他们刚去曜日王朝，曜晖帝带他们去见被魔气侵蚀的蒋凤熙。
看着靠在墙角生死不知的蒋凤熙，他的头突然剧烈疼了一下，耳边甚至有嗡鸣声，当时他以为是他心情起伏过大出现的身体反应。
林筱救下蒋凤熙，蒋书珩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安排了住所。
盘膝坐在床榻上，蒋凤熙由死转生的过程给了他很大的触动，他平复心情闭上眼，想借这个机会淬炼一下修为。
很快他发觉不对劲，他身体吸收灵力的速度似乎较往常慢了些。
但他没当回事，外加一日后曜晖帝设宴，他将这点小异常抛之脑后，满心都是跟着林筱她们看戏看热闹。
直至回来天衍宗，看完林筱闯逆命登极塔，江秽俞才收起玩心，回去洞府闭关。
再然后，他就发现他无法修炼了。
蒋凤熙几人听完都沉默了，现在去埋怨江秽俞不早说没有任何意义，重点是江秽俞到底是为什么不能修炼，大长老和五长老都说江秽俞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江初霁这时开口了，“秽俞，你还记得结丹那年，我跟你说的话吗？”
江秽俞不记事，俗称没心没肺，江初霁若是问他突破元婴时候的事，他肯定不记得了，但结丹对他来说意义不同，那一年也发生了很多事，所以他至今仍对那一日，印象深刻。
那一年，他发现他不修炼，江初霁就得付出双倍甚至更多的努力才能提升，他自以为的幸运实则是江初霁在默默为他付出。
被刺激到的他回到院子里，发了狠的猛修了一段时间，没用多久就结丹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日没夜修炼伤了身体，结丹成功那一日他特别累，从身到心的疲惫，困的眼皮都在打架。
实在撑不住了，他倒头就睡。
是江初霁将他推醒的，迷迷糊糊间他觉得江初霁声音似乎很是紧张，见他睁眼赶忙问道，“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
他是怎么回答的？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没有啊，舒服的很，从来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
每一次突破境界，灵力进入身体都会修复强化经脉，补充先前损耗的灵力，修士会觉得通体舒泰，头脑清明。
但他修炼至今，所有突破加起来都没有结丹睡的那一觉让他舒适。
他感觉他每一滴血液都换了新的，筋骨经络尽皆舒展，脏腑肌理尽数涤荡。
那滋味，何止是神清气爽，简直像是，重获新生，重活了一遍。
伸完懒腰，他得意的对江初霁抬抬下巴，“看到了没，可不只有你一个人喜欢修炼，我修炼起来比你还要厉害。”
他说这话本意当然不是为了和江初霁比谁天赋高，修炼快，他只是想说，他也可以为江初霁付出。
他想得到江初霁的认同，最好夸他两句。
但江初霁自他醒来后就没说话，睡梦中江初霁话语里的那一丝紧张更像是他的错觉，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深深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他抬着的下巴慢慢缩了回来。
同样的年岁，他还在上蹿下跳惹祸，江初霁就已经心思深沉到，让他有些畏惧。
他不懂江初霁在想什么，他都努力修炼了，他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他到底要做什么，江初霁才会肯定他？
那个眼神，很像他和林筱比试时，江初霁站在墙角看他的眼神。
些许叹息外加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懂其中意味。
到底小孩子脾性，他心里憋屈，嘴上小声嘟囔，“不修炼不对，修炼也不对，你到底要怎样？
江初霁最后还是无奈的妥协了，他问，“你知道你这一觉睡了多久吗？”
“一个月！”
他一下瞪大眼
一个月？
乖乖，他这么能睡呢。
他还以为他只是眯了一小会儿？
江初霁轻轻吸了一口气，“你修炼的太狠了，完全是在折磨自己的身体，过度损耗你的天资，我还是筑基圆满，你直接突破金丹，你可知这样……”
说到这儿，江初霁突然停了下来。
他疑惑，“这样什么？你我灵力不是共享的吗？我结丹你也该结丹才对啊？”
他探查江初霁的境界，“你这不是结丹了吗？”
江初霁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
他只是道，“你我是双生子，你身体损伤太严重，我也有影响。”
“你昏睡的这一个月，我无法吸收灵力，你醒了，短时间也不要再修炼了，等身体彻底恢复了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