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扫荡余孽，肃清寰宇
诸神战场的硝烟尚未散尽，欢呼与哭泣仍在星空间交织回荡，但战争的齿轮，已随着最高统帅的陨落与联军士气的彻底引爆，不可逆转地转向了最终清扫的阶段。
失去了幽冥教主与天魔主宰的统御，原本凶悍狂暴、纪律严明的天魔-幽冥联军，瞬间变成了一盘散沙，甚至开始自相残杀、疯狂逃窜。高阶天魔与幽冥长老或欲收拢残部负隅顽抗，或各怀鬼胎试图保存实力遁走，更多的中低阶存在则完全被恐惧支配，只知向着远离联军兵锋的方向亡命奔逃。
“光明所属，结‘净世圣焰阵’，净化魔气，驱散幽冥，追击左翼溃军！”
“天工神域，战争堡垒前移，火力覆盖，阻断其归路！古妖盟友，随我冲杀右翼！”
“五行宗、无极剑宗诸位道友，随我中军，绞杀顽抗之敌！混沌神府诸位，请随我直取中军核心，剿灭残存指挥节点！”
抗魔同盟新任前线总指挥（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牌合体神将）的指令，通过联军网络迅速下达。尽管刚刚经历苦战，伤亡惨重，但此刻联军上下同仇敌忾，士气如虹，各部迅速调整阵型，如同精密而致命的战争机器，开始对溃败之敌展开雷霆扫荡。
光明圣殿的圣骑士团与神官们，吟唱着古老的净化祷文，炽白的圣焰如同海啸般席卷，所过之处，魔气如同冰雪消融，低阶天魔成片化为飞灰，幽冥阴兵在惨嚎中魂飞魄散。天工神域的战争堡垒喷吐出毁灭性的能量洪流，将试图集结或逃窜的大股敌军轰成齑粉。古妖森林的巨兽与妖修们，则化身最残忍的猎手，在混乱的敌群中穿梭、撕裂、吞噬。
而原本作为联军尖刀、此刻却笼罩在悲愤与决绝气氛中的“混沌神府”所部，在敖烈、云枫等人的率领下，如同一柄烧红的复仇之刃，无视自身伤亡，疯狂凿穿着敌军最厚实、抵抗最激烈的核心区域。他们所过之处，不留俘虏，只有复仇的火焰与湮灭的混沌剑气。敖烈所化的万丈金龙，龙目赤红，每一次扑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云枫的阵法不再追求精巧困敌，而是化作最暴烈的混沌雷暴，覆盖性轰杀；艾琳娜的箭矢、铁战的狙击，专门点杀那些试图组织撤退的高阶魔将与幽冥长老。
整个诸神战场，化为了一面倒的屠杀与追击的修罗场。溃败的天魔幽冥大军，如同被驱赶的羊群，在联军有组织的追杀下，成建制地覆灭。破碎的星骸之间，漂浮着更多的残肢断臂与燃烧的舰船残骸，血腥与焦臭弥漫，但这一次，绝望的哀嚎主要来自于敌方。
混沌神府临时大营，核心禁地。
这里被重重阵法笼罩，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一方以万年暖玉制成的玉榻上，苏倾城静静躺着，气息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面色苍白如雪，唯有眉心一点极其微弱的、与远处那枚混沌奇点（新生混沌小世界）隐隐共鸣的月华印记，证明她尚有一线生机未绝。艾琳娜与青萝寸步不离，以精灵生命之力与木灵生机，小心翼翼地温养着她那如同风中残烛的躯体与魂魄。
玉榻旁，敖烈、云枫、艾琳娜（分身）、铁战、γ-7、蛮山、韩厉、石猛等核心成员肃立，人人带伤，神色悲戚，却又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要将所有敌人碾成齑粉的怒火。他们的目光，不时投向悬浮在营地中央、被层层阵法保护起来的、那枚直径已悄然扩大至尺许、内部景象越发清晰真实的灰蒙蒙光球——那便是吸收了林凡最后真灵、演化而成的混沌小世界。
光球静静旋转，散发出温和而浩瀚的混沌道韵，与苏倾城眉心的月华印记，及在场每一个与林凡有过深刻羁绊之人的气息，都产生着微弱的共鸣。它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与意志，却又淡漠高远，如同初生的天道。
“神将（宗主）的真灵……就在里面。” 云枫声音沙哑，眼中布满血丝，他一直在尝试以阵法沟通、探查，却只能感受到一片混沌的、宏大的、却缺乏“林凡”鲜明人格意识的意志，“他在演化，在恢复，但……很慢，很微弱，而且……感觉不一样了。”
“倾城姐姐燃烧了一切，才换来那一线战机……凡哥他……” 艾琳娜碧眸含泪，说不下去。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敖烈龙爪紧握，指甲深陷掌心，渗出金色的龙血，声音嘶哑却坚定，“林凡和倾城拼上一切，是为了胜利，是为了守护！天魔幽冥主力虽溃，但其根基未除！尤其是幽冥神教，与那‘终末意志’牵连最深，教主虽死，但其总坛犹在，秘典传承、与天魔勾结的罪证、乃至关于地球、玄天界坐标泄露的源头，很可能都藏在那里！我们必须趁其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之际，直捣黄龙，将其连根拔起！既是为林凡、倾城复仇，也是铲除后患，更为获取关键情报，应对那尚未完全降临的‘终末’之劫！”
“敖烈兄所言极是！” 韩厉（厉血）咬牙道，“神将（林大人）将守护地球、玄天之责托付我等，如今两界危机未解，幽冥乃是祸首！扫荡残敌后，当立刻挥师，直取幽冥老巢！”
“我附议。” 铁战冷硬道，“需制定精确战术。幽冥总坛所在‘九幽绝渊’，乃诸天闻名绝地，易守难攻，必有重重布置。需同盟支持，尤其是光明圣殿，对幽冥克制最强。”
“γ-7已根据现有情报，初步模拟出三条进攻‘九幽绝渊’的路线，及可能遭遇的防御体系。” γ-7眼中数据流闪烁，“建议联合光明圣殿炽阳、辉月两部，天机阁提供实时天机遮蔽与破阵支持，我部精锐为前锋。混沌小世界……或可作为一种特殊‘破阵兵器’与‘威慑’存在。”
众人目光再次聚焦那混沌光球。这新生的世界，蕴含着林凡开天辟地的道果与浩瀚的混沌本源，虽无明确攻击意识，但其存在本身，对幽冥死气便有极强的压制与净化作用，或可成为攻破幽冥总坛防御的关键。
“就这么办！” 云枫重重点头，“我立刻联络同盟指挥部，申请此次特别行动。敖烈，整顿我部还能战之精锐。艾琳娜、铁战、γ-7，完善战术细节。蛮山、韩厉、石猛，你们负责协调后续支援与物资。青萝，你与艾琳娜（分身）务必看护好倾城。这混沌小世界……由我亲自携带、沟通。”
命令迅速下达。尽管悲痛，尽管每个人都伤痕累累，但一股为领袖复仇、为使命尽责的悲壮战意，在混沌神府残余力量中熊熊燃烧。
三日血战，诸神战场及周边星域的天魔幽冥残敌被基本肃清，少数漏网之鱼逃入更深邃的混沌或偏僻下界，已不足为患。联军大部开始休整、救治伤员、清点战果。而一支由混沌神府残余精锐（约五万，皆为百战余生、对林凡最忠诚者）、光明圣殿炽阳、辉月两部（十万，由炽阳神将、辉月神使亲自率领）、天机阁精锐阵法师与卜者、以及少数自愿加入的其他势力高手组成的特别讨伐军，已悄然集结完毕，在同盟高层默许与支持下，朝着情报中幽冥神教总坛所在地——“九幽绝渊”，开启了隐秘的空间跳跃。
九幽绝渊。
位于一处早已死亡、被彻底转化为幽冥死域的古老星系的中心。这里没有星辰，只有无穷无尽的、粘稠如墨的幽冥死气，形成了覆盖数光年的、足以腐蚀炼虚修士神魂与法力的“死气海洋”。海洋中心，是一道深不见底、仿佛连接着宇宙负面情绪与死亡本源尽头的、不断喷吐着九幽罡风与怨魂哀嚎的巨大深渊——九幽绝渊。深渊之壁，被开凿出无数洞府、殿堂、祭坛，以各种生灵骸骨、怨魂结晶、及被污染的星辰核心构筑，阴森恐怖，鬼气森森。这里便是幽冥神教经营了无数万年的老巢，是其道统核心所在。
此刻，因教主陨落、前线大败的消息传回，总坛内一片混乱。留守的几位合体期幽冥长老（实力远不如教主）争权夺利，中下层教徒人心惶惶，无数依附的邪修、鬼物、被控制的亡灵军团躁动不安。防御大阵虽在，却因主持者不力与内部混乱，威力大打折扣。
讨伐军的出现，如同天降神罚。
“以光明之名，净化污秽！” 炽阳神将率先发难，万丈圣光如同撕裂黑暗的利剑，狠狠劈在九幽死气海洋之上，灼烧出巨大的空洞。辉月神使洒下清冷月华，所过之处，怨魂哀嚎着净化消散。
“混沌神府，为神将复仇！杀——！” 敖烈怒吼，率领混沌精锐，化作一道灰色的洪流，顺着圣光开辟的通道，直冲深渊入口！云枫紧随其后，双手托举着那枚混沌光球。光球似乎感应到周围浓郁的幽冥死气，自发地散发出柔和的灰蒙蒙光华，光华所及，粘稠的死气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变得稀薄、迟滞，甚至被光球缓缓吸收、转化！这新生世界的混沌道韵，对幽冥死气的克制，竟比光明圣焰更加“本质”、更加“彻底”！
“那是什么？！”
“是……是混沌的气息！是那个林凡的世界？！”
“教主就是陨落在此物之下！快，启动‘万鬼噬天大阵’！”
深渊内，留守的幽冥长老惊骇欲绝，拼命催动总坛最后、也是最强的防御——以亿万怨魂厉魄为基、融合了部分九幽本源的恐怖大阵。刹那间，鬼哭狼嚎，无数狰狞鬼影自深渊各处涌出，化作遮天蔽日的鬼潮，朝着讨伐军扑来，更有九幽罡风化作亿万风刃，切割神魂。
“哼，冥顽不灵！混沌·镇！” 云枫厉喝，将自身法力与对林凡的信念，疯狂注入手中混沌光球。
光球猛然一震，体积并未膨胀，但其散发出的灰蒙蒙光华，却骤然变得沉重无比！仿佛一片真实不虚的、初生的“天地”威压，轰然降临！那扑来的亿万鬼影，在这“世界”威压之下，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动作瞬间凝滞，魂体发出痛苦的尖啸，不少弱小的直接崩散！九幽罡风也被这沉重的“世界之力”压制、抚平。
“就是现在！破阵，杀进去！” 炽阳神将抓住机会，与辉月神使合力，催动光明圣殿至宝“圣裁之剑”的投影，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炽白光柱，狠狠轰在因混沌光球压制而显露破绽的“万鬼噬天大阵”核心节点上！
轰隆——！
大阵剧烈震荡，核心处的数座怨魂祭坛轰然炸裂！鬼潮大乱。
“冲！” 敖烈一马当先，率领混沌精锐杀入深渊。讨伐军如虎入羊群，沿着错综复杂的洞窟、阶梯、悬空廊桥，向着深渊最深处，那被称为“幽冥殿”的核心区域，一路冲杀。沿途遭遇的抵抗，在失去统一指挥、士气崩溃，又面临光明净化与混沌压制双重打击下，显得脆弱不堪。不断有幽冥教徒被圣焰净化，有鬼物被混沌剑气绞杀，有邪修在逃亡中被狙杀。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日。讨伐军以较小的代价，层层推进，最终攻破了“幽冥殿”的重重禁制，杀入了那座以无数神魔头骨垒砌、燃烧着永恒幽绿魂火的宏伟大殿。
殿内，最后的抵抗来自三名合体期的幽冥长老与他们的亲卫鬼军。战斗惨烈，但大势已去。在炽阳、辉月、敖烈、云枫等高手围攻，及混沌光球的持续压制下，三名长老相继被斩杀、净化。其麾下鬼军，也被剿灭一空。
当最后一簇幽绿魂火在圣焰中熄灭，标志着传承了无数万年、曾让诸天万界闻风丧胆的幽冥神教，其总坛道统，今日，彻底覆灭！
肃清残敌后，讨伐军立刻开始搜刮、清理战场。最重要的，便是搜集幽冥神教的典籍、秘卷、以及……与天魔、“终末意志”相关的所有记录。
“找到了！在教主王座下的密室里！” 天机阁的阵法师，破解了最后的封印。
密室内，并无金银财宝，只有寥寥数物：一枚漆黑如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骨简；一座微型的、仿佛以星辰与众生骸骨雕琢的、布满暗金纹路的诡异祭坛模型；以及一份以某种神魔皮鞣制、以幽冥血书写的古老卷轴。
云枫小心翼翼地以混沌之力包裹，取过骨简，神识探入。顿时，海量信息涌入，其中大部分是幽冥教的核心功法、禁忌秘术、历代教主心得，以及……与天魔“堕落之主”派系长达数万年的秘密往来记录、交易清单、共同进行“界源献祭”仪式的详细步骤与地点坐标！其中，地球、玄天界的坐标，被重点标记，并附有详细的“界源品质评估”与“最佳献祭时机推演”，时间赫然就在不久之后！
他又看向那座祭坛模型。模型虽小，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空无、仿佛万物终点的恐怖道韵。γ-7扫描后显示，其能量结构与法则纹路，与已知的任何修炼体系都迥异，充满了“终结”、“归墟”、“重启”的意味。
“这……就是沟通，或者说，试图取悦、唤醒‘终末意志’的祭坛原型？” 炽阳神将面色凝重。
最后，云枫展开那份古老卷轴。卷轴上的文字，并非当今任何一种已知文字，却蕴含着直达灵魂的意念，似乎是幽冥教初代教主，或者说，其背后某个更古老存在的“预言”或“启示”。
卷轴开篇，便是一副令人心悸的星图，星图中心，是一个不断向内坍缩、吞噬一切的黑暗奇点，象征着“终末”。奇点周围，有无数光点（世界）被其吞噬、湮灭。而在卷轴末尾，以加粗的、充满狂热的笔触写着：
“……当纪元之末，万界沉沦，诸道凋零，终末之主将于永恒的沉睡中，投下一缕目光。顺从者，可得‘重启’之机，于新纪元占得先位；逆抗者，连同其界，皆为尘埃，滋养终末，加速轮回……幽冥之道，乃终末之仆，当为此纪之‘清道者’，献上叛逆之界，以悦吾主……叛逆之界，首推‘混沌源种’所出之‘蔚蓝牢笼’（地球）、及‘剑道余晖’之‘玄天残界’……彼等坐标已定，时机将至……然，吾主苏醒，需以足够之界源与特定之‘道果’为引……混沌道果，演化之基，或为最佳薪柴……”
看到这里，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通体冰寒。卷轴不仅证实了幽冥与天魔勾结献祭诸天的阴谋，点明了地球与玄天为首要目标，更揭示了“终末意志”并未完全苏醒，其苏醒需要“界源”与“特定道果”为引。而林凡的“混沌道果”，竟被其视为“最佳薪柴”！
“混沌道果……凡哥他……” 艾琳娜声音颤抖。
“所以，幽冥与天魔，不惜代价也要灭杀林凡，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威胁，更可能……是想夺取他的混沌道果，作为唤醒‘终末意志’的关键祭品？！” 云枫恍然大悟，随即感到一阵后怕与庆幸。若林凡的道果真的被夺走……
“危机并未解除。” 辉月神使声音清冷，却带着深深的忧虑，“‘终末意志’虽未完全苏醒，但其‘目光’已投下，爪牙已动。地球、玄天界坐标暴露，献祭计划仍在推进。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回援两界！”
敖烈重重点头，眼中杀意与决绝交织：“扫清此界残敌，带上所有缴获的情报与证物，立刻返回同盟总部！向全同盟，不，向诸天万界，公布幽冥与天魔的滔天罪行与‘终末’的威胁！然后，集结所有可战之力，目标——地球，玄天！驰援林凡与倾城的故土，将战火，烧到那些邪魔的老巢去！绝不能让它们的阴谋得逞！”
讨伐军带着肃清幽冥总坛的辉煌战果，与那份沉甸甸的、揭示着更深层危机与阴谋的关键情报，踏上了归程。
身后，是化为废墟、死气被逐渐净化的九幽绝渊。象征着幽冥神教这个毒瘤，被彻底从诸天版图上抹去。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决战，或许才刚刚开始。地球、玄天界的上空，那来自“终末”的冰冷目光与幽冥天魔的贪婪魔爪，已越来越近。
混沌小世界在归途中，依旧静静悬浮，吞吐着混沌灵机，内部那缕真灵的悸动，似乎因为接触到那些关于“终末”与自身“道果”的情报，而微微强烈了一丝。
它仿佛在无声地催促：快，时间……不多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