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闹剧,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收场了。
阎埠贵和刘海中两家,互相搀扶着,拖着一身的伤和满心的屈辱,各自回了屋。
那张为了“迎接贵客”而特意搬出来的八仙桌,
此刻正凄惨地躺在地上,一条桌腿断成了两截。
满桌子的鸡鸭鱼肉,经过刚才的一番哄抢和踩踏,
已经彻底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和地上的泥土、碎瓷片混在一起,散发着一股子油腻和馊味。
院里的邻居们,吃饱了瓜,看足了戏,也都心满意足地三三两两散去了。
只是他们看向阎家和刘家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羡慕,只剩下赤裸裸的嘲笑和鄙夷。
这场由易中海和刘海中一手策划,阎埠贵倾情出演的“干部女婿”大戏,
最终以阎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刘家也丢尽了脸面的方式,惨淡落幕。
而那个被当成工具人的“演员”王进步,早就在混乱中,
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四合院,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许大茂站在林安门口,看着这满地狼藉,笑得肚子都疼了。
“林哥,您这手可太绝了!”
他冲着林安竖起大拇指,脸上的佩服是发自内心的,
“您就动了动嘴皮子,连手都没出,就让这俩老东西狗咬狗,咬得一嘴毛!
我许大茂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高明的手段!”
林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把手里的瓜子皮扔进垃圾桶,说道:
“这算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
“还……还有好戏?”
许大茂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好奇地凑了过来,
“林哥,您快给我说说,后面还有什么招?”
“天机不可泄露。”
林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要回屋。
“哎,林哥,别啊!”许大茂赶紧拉住他,
“您就透露一点点呗!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行了,少贫嘴。”林安笑道,
“天不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明天还有得热闹呢。”
说完,林安便关上了房门,把许大茂的好奇心和满院的鸡毛,都隔绝在了门外。
回到屋里,林安伸了个懒腰。
今天这出戏,看得他心情舒畅。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一点一点地敲碎这些禽兽的幻想,
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阎埠贵和刘海中这两个老东西,经过今天这么一闹,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阎埠贵为了那顿酒席,估计把家底都掏得差不多了,现在是钱也花了,
脸也丢了,女儿的名声也毁了,可谓是损失惨重。
他现在心里最恨的,除了林安,恐怕就是把他拖下水的刘海中了。
而刘海中呢?他想踩着阎埠贵上位,结果不仅没捞到好处,
反而把自己“骗子”的名声给坐实了,还被三大妈挠了个满脸开花。
以后他在院里,也别想再摆什么二大爷的官威了。
至于易中海……
林安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个老东西才是最阴险的。
他躲在背后,唆使刘海中和阎埠贵来对付自己,想坐收渔翁之利。
刚才看情况不对,又想跳出来和稀泥,还想把黑锅甩到自己头上。
要不是自己反应快,直接掀了桌子,还真有可能被他给得逞了。
看来,对这个老东西的敲打,还不够。
必须得想个办法,让他彻底翻不了身才行。
刘海中灰头土脸地回了家。
他一进门,二大妈就赶紧迎了上来,手里还端着一盆热水。
“老头子,你回来了?快,快洗把脸,我给你找点红药水擦擦。”
二大妈看着他脸上那几道清晰的血印子,心疼地说道。
“擦什么擦!丢人现眼!”刘海中一把推开她,气呼呼地坐在了八仙桌旁。
他今天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不仅没能在林安面前讨到好,反而被阎老西那个老东西当众暴打,成了全院的笑话。
他现在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邻居们那些嘲笑和鄙夷的目光。
“都怪林安那个小王八蛋!”
刘海中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骂道,
“要不是他非要当众验什么彩礼,我怎么会下不来台?
要不是他挑拨离间,阎老西那个疯狗怎么会敢对我动手?”
“还有易中海那个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刘海中越想越气,
“他妈的,这主意是他出的,现在出了事,
他倒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想把锅甩到林安身上,结果呢?
被林安三言两语就给怼回去了!废物!全他妈是废物!”
他骂骂咧咧了半天,才觉得心里的火气稍微顺了一点。
“爸,那……那咱们以后怎么办啊?”
大儿子刘光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办?凉拌!”刘海中没好气地吼道,
“还能怎么办?咱们家现在是彻底被院里孤立了!
阎老西那家肯定跟咱们结下死仇了。易中海那个老狐狸也靠不住。
至于林安……哼,他现在看咱们,就跟看仇人一样!”
刘海中说着,又是一阵烦躁。
他本来以为,易中海倒台之后,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院里的一把手。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林安。
这小子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手段还一个比一个狠。
他现在是彻底没辙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海中猛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我刘海中不能就这么认输!我必须得想个办法,把这口气给挣回来!”
他绞尽脑汁地想着,眼珠子不停地转动。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
“有了!”他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老头子,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二大妈赶紧问道。
“嘿嘿,”刘海中冷笑一声,
“林安那小子不是狂吗?
不是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吗?那咱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怎么个釜底抽薪法?”
“他现在最得意的是什么?不就是那个采购员的肥差吗?”刘海中分析道,
“只要我们能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让他也尝尝从云端跌落的滋味,那比打他一顿还解气!”
“可……可他是李厂长跟前的红人,我们怎么把他拉下来啊?”
二大妈担忧地问道。
“所以说你们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刘海中不屑地说道,
“硬碰硬当然不行!我们得用计!”
他凑到老婆孩子跟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听说,厂里最近要搞一个什么‘反贪污,反浪费’的运动。
林安那小子当采购员,手里过的钱和票,肯定少不了。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只要我们能抓住他一点把柄,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然后捅到上面去,再添油加醋地一渲染……”
“到时候,李厂长就算再护着他,
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响应上面的号召,也得把他给办了!”
刘海中越说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安被批斗的场景。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抓住他的把柄呢?”刘光齐问道。
“这就是关键了!”刘海中说道,
“我们得找个自己人,安插到他身边去!
最好是能进采购科!这样,就能时时刻刻地盯着他,我就不信,他能一点错都不犯!”
“找自己人?我们家又没人在采购科。”
“所以,我们得想办法送个人进去!”
刘海中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我听说,秦淮茹那个小寡妇,最近正到处找门路,想进厂当工人呢。”
“爸,您是想……”
刘光齐瞬间就明白了他爹的意思。
“没错!”刘海中点了点头,
“秦淮茹那个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跟林安也有仇!
我们要是能帮她一把,让她进了厂,甚至进了采购科。
到时候,我们跟她里应外合……”
“高!爸,这招实在是高!”
二儿子刘光天和三儿子刘光福,在一旁拍手叫好。
刘海中得意地笑了笑,他觉得自己的官瘾,好像又回来了。
……
与此同时,前院的阎家,也在进行着一场秘密的“家庭会议”。
阎埠贵被儿子们搀扶回屋后,就直挺挺地躺在了炕上,
额头上敷着块湿毛巾,嘴里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梁,一句话也不说。
三大妈坐在炕沿上,红着眼睛,一边抹眼泪,一边数落着:
“都怪你!都怪你这个老东西!非要贪那五百块钱!
现在好了吧?钱没捞着,还白白搭进去那么多!
我那只老母鸡啊,我那二斤五花肉,还有那两瓶好酒!
这得多少钱啊!脸也丢尽了!
这以后让我们家在院里还怎么做人啊!”
她越说越心疼,越说越委屈,忍不住又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里屋,阎解娣的哭声也一直没停过。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想不明白,前几天还对她温言细语,
夸她有文化、懂事的林安哥,怎么转眼就变得那么冷酷无情?
还有那个戴眼镜的王干事,明明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会是个骗子?
她感觉自己成了全院的笑话,以后再也没脸出门见人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丧门星!”
阎埠贵被老婆孩子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
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一把扯掉额头上的毛巾,通红着眼睛吼道。
“你懂个屁!”他指着三大妈的鼻子骂道,
“我这叫投资!投资你懂吗?
要不是林安那个小畜生从中作梗,
还有刘海中那个老王八蛋设套骗我,这事儿早就成了!
五百块!三大件!现在全他妈的泡汤了!”
一提到钱,阎埠贵的心就跟被针扎一样疼。
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他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的私房钱,就这么打了水漂!
“光恨有什么用?你倒是想个办法把钱弄回来啊!”
三大妈哭着喊道。
“办法……”
阎埠贵转了转眼珠子,他那颗精于算计的大脑,又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硬碰硬肯定不行了。
经过今天这事儿,他算是看明白了。
林安那小子就是个滚刀肉,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刘海中那老东西就是个无赖,翻脸不认人。
跟他们讲道理,摆事实,都没用。
得用他们自己的办法,来对付他们!
阎埠贵想了半天,突然,他的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有了!”
“什么有了?”三大妈和三个儿子都凑了过来。
“我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好主意!”
阎埠贵挣扎着坐直了身体,眼神里闪烁着阴狠和算计的光芒,
“不仅能让刘海中那个老王八蛋大出血,还能恶心恶心林安那个小畜生!”
他压低了声音,对老婆孩子说道:
“刘海中不是找了个托儿来骗咱们吗?这叫什么?
这叫诈骗!这是犯罪!咱们明天就去街道办告他!
他不是爱当官吗?我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当官!
还得让他赔钱!
不仅要把咱们摆酒席的钱要回来,
还得让他赔咱们的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
“至于林安……”阎埠贵冷笑一声,
“他不是爱惜名声吗?不是厂里的红人吗?
咱们就一口咬定,是他先对解娣有意思,
又是送东西,又是说好话,说什么‘以后是一家人’,把我们全家都给骗了!
结果他现在玩腻了,就始乱终弃,
当着全院人的面悔婚,把咱们家解娣的名声都给毁了!”
“这叫什么?这叫耍流氓!
这在现在可是大罪!咱们也得让他赔钱!让他身败名裂!”
“爸,这……这行吗?”
大儿子阎解成有些担忧地问道,
“林安那小子,能认账?他不是给了咱们两张工业票吗?”
“工业票算个屁!”阎埠贵一瞪眼,
“他那是交易吗?他那是下聘礼!
是他想娶咱们家解娣的定情信物!
他现在反悔了,就是耍流氓!他认不认账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要把这事儿给闹大!
闹得全厂,全街道的人都知道!”
“他林安不是进步青年吗?
我倒要看看,他背上一个‘始乱终弃,耍流氓’的名声,李厂长还会不会保他!
他那个采购员的位子,还能不能坐得稳!”
“到时候,就算不能让他赔大钱,也能让他脱层皮!
也能恶心死他!”
阎埠贵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安和刘海中跪在他面前求饶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计策,简直是天衣无缝!
三大妈和三个儿子听完,也都觉得这主意不错。
尤其是能把花出去的钱要回来,更是让他们心动不已。
“行!老头子,就这么办!”三大妈一拍大腿,
“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去街道办!不!我现在就去!
我非得让刘海中那个老王八蛋把钱吐出来不可!
还有林安那个小畜生,也别想好过!”
“对!让他赔钱!赔咱们家的损失!”
阎家几个儿子也跟着起哄。
一时间,阎家上下,同仇敌忾,仿佛又看到了发财致富的希望。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这点自以为高明的小九九,
全都被趴在窗户根底下的一只绿肚兜小鬼,听得一清二楚。
小鬼听完,化作一缕黑烟,悄无声息地穿墙而过,回到了林安的屋里。
“哦?一个想告诈骗,一个想告耍流氓?”
林安听完小鬼的汇报,不由得笑了。
这帮禽兽,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行啊。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演,这么喜欢闹,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林安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和玩味。
他倒要看看,这阎老西,最后是怎么把自己给玩死的!
至于阎解睇,虽然这样对她有点过分,但也算给她一个教训。
有了这次的经验,相信她以后能少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