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先头部队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土黄色军服上刺眼的膏药旗。坦克的引擎轰鸣如同怪兽的嘶吼,履带碾压土地的嘎吱声让人牙酸。骑兵在两翼展开,马蹄叩击着干硬的地面,发出沉闷的雷鸣。
“传令下去,没有命令,谁也不许开第一枪!把小鬼子放近了打!”王德发低声吼道,眼睛死死盯着逼近的敌人,手心微微出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蓄谋已久的猛烈爆发。
日军显然发现了前方的阻击阵地,但他们并未减速,反而在坦克引导下加速冲锋。步兵猫着腰,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坦克扬起的尘土中若隐若现。骑兵开始小跑,准备从侧翼切入。天上的侦察机又降低了一些高度,傲慢地盘旋着。
三百米……两百五十米……两百米!日军的步兵已经开始发出野性的嚎叫,坦克的炮口也开始调整方向。
“打!”王德发猛地站起,手中的信号枪朝天喷出一发红色信号弹!
“咻——轰!”
“哒哒哒哒——!”
“砰砰砰!”
几乎在信号弹升空的同时,107团的第一道防线上,所有轻重武器同时开火!炽热的金属风暴瞬间席卷了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去,冲在前列的鬼子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预先标定好射击诸元的山炮和迫击炮也发出了怒吼,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砸进日军冲锋队列中,掀起一团团夹杂着泥土、血肉和残肢断臂的火光!
小鬼子猝不及防,冲锋势头为之一滞,队形出现混乱。但独立混成第八旅团毕竟是日军精锐,指挥官反应极快,立刻命令坦克停止前进,用主炮和车载机枪猛烈压制107团火力点,步兵则迅速就地卧倒或寻找掩体,与107团展开对射。两翼的骑兵也猛然加速,如同两把弯刀,狠狠斩向107团阵地的侧翼。
“机枪!重点招呼小鬼子骑兵!别让他们冲进来!”王德发在掩体后,声嘶力竭的喊道。侧翼的几挺重机枪立刻调转枪口,密集的弹雨扫向奔腾的骑兵,顿时人仰马翻,但仍有部分悍不畏死的日军骑兵冲破了火力拦截,挥舞着马刀嚎叫着扑向阵地。
战场侧后方那片看似平静的土丘后,猛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咆哮!这咆哮声是如此与众不同,更像是一群被激怒的远古巨兽从沉睡中苏醒,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
紧接着,土丘后方烟尘大起!一排钢铁巨兽的轮廓在烟尘中迅速变得清晰。那流线型的炮塔,那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炮管,那厚重倾斜的装甲板,……这一切,都与战场上日军的“豆丁”坦克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为首一辆战车,炮塔侧面用白漆刷着一个狰狞的豹头,正是陈铁生的座车!
陈铁生半个身子探出炮塔舱盖,戴着皮制坦克帽,脸上被硝烟熏得有些发黑,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他左手扶着舱盖边缘,右手拿着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战场,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各车注意,目标,正前方小鬼子骑兵集群和那几辆不知死活的‘豆丁’坦克!穿甲弹装填!距离四百,给我把他们,轰成渣!”
刹那间,二十多辆坦克几乎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75毫米主炮炮口喷吐出炽热的炮焰!
“轰!轰!轰!轰!……”
炮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它们的目标,并非步兵,而是那些正在前进的日军坦克,以及那些挥舞马刀冲上来的骑兵!
冲在最前面的一辆日军九五式轻型坦克,车组还在瞄准107团的机枪阵地,突然侧面装甲传来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一枚75毫米穿甲弹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轻而易举地撕开了它那单薄的正面装甲,钻入车内,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殉爆!整辆坦克瞬间被炸成一团燃烧的铁棺材,炮塔被冲击波掀飞十几米高!
另一枚炮弹则直接钻入了日军骑兵群中!炮弹落地的瞬间,巨大的火球和冲击波将半径十米内的所有活物一扫而空!人马的残肢断臂混合着泥土和燃烧的草屑飞上天空,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烈的血腥和焦糊味!
仅仅一轮齐射,日军的进攻锋锐就被硬生生敲掉了一大块!一辆坦克被摧毁,另一辆被击伤瘫在原地冒起黑烟,骑兵队伍更是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幸存的人和马惊惶失措,乱作一团。
“那……那是什么怪物?!”日军阵地上,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甚至包括那些坦克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打击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凶猛、如此精准、装甲如此厚重的中国坦克!那修长的炮管,那恐怖的火力,那巍然不动的气势,无不冲击着他们的认知和心理防线。
“八嘎!是德国人的战车!支那人怎么会有?!”日军指挥官透过望远镜看到那坦克独特外观,骇然惊呼。
陈铁生可不管鬼子怎么想。一击得手,他立刻下令:“前进!注意保持队形。
“前进!”
二十二辆坦克的引擎发出狂暴的咆哮声,沉重的履带碾过地面,开始以稳定的速度向前推进。它们排成一道钢铁城墙,车载的并列机枪和航向机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如同两把巨大的铁扫帚,将沿途敢于阻挡的日军步兵和残存骑兵一片片扫倒。主炮则不时发出怒吼,精准地点名着远处任何试图组织反击的日军火炮、机枪阵地,或者倒霉的日军装甲车辆。
日军的“豆丁”坦克在豹式面前,显得是如此脆弱和可笑。它们的炮弹打在豹式倾斜的前装甲上,大多只能溅起一溜火星,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根本无法构成实质威胁。而豹式的每一次还击,对它们来说都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