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床边。
凌烨动了动脖子，腰有点酸，他皱了下眉，睁开眼。头顶是凯斯宿舍的天花板。他躺在软软的被子里，怀里还贴着一个人。
凯斯靠在床头，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正在揉他的后腰。力气不大，但很舒服。
“醒了？”凯斯低头看他，声音有点哑，“哼唧半天，还以为你睡死了。”
凌烨没说话，想换个姿势，一动就牵到腰，闷哼了一声。
“别乱动。”凯斯按住他，“昨天谁喊不行了？现在倒有力气折腾？”
凌烨瞪他，“我没喊。”
“哦？”凯斯笑了，“那你喊‘慢点’的时候是在唱歌？”
“闭嘴。”凌烨抬腿顶他膝盖，力气小，被凯斯抓住了。
两人僵了几秒，凌烨忽然伸手摸上凯斯胸口，手指慢慢往下滑。动作不快，但意思很明显。
凯斯一把扣住他手腕，“早上发什么疯？”
“我乐意。”凌烨挑眉，“你是Alpha，装什么清高。”
“我是怕你瘫了还得我去抱。”凯斯把他往怀里带，“再闹，午饭自己爬去食堂。”
凌烨哼了一声，不动了。身体确实累，骨头像散了架。但他脑子清醒。
他抬头问：“链接传上去了吗？”
“嗯。”凯斯点头，“爷爷批了，议会走流程。等专员来测一次数据，登记就完成了。”
“然后呢？”
“然后你就能正式随军，挂我名下。”凯斯说，“不用上前线，在指挥室坐着，参谋部归你管。”
凌烨眯眼，“你早就计划好了？”
“这位置最适合你。”凯斯说，“打架我来，动脑子你来。配合好。”
“配合好？以前怎么不说？现在敢说了？”
“那会儿你躲我。”凯斯捏他耳朵，“我说话你不是翻白眼就是走人，我还得追着哄。”
“谁让你退婚？”
“十一岁懂什么？”凯斯叹气，“别人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不是说翻篇了吗？怎么又提？”
“不可以提？”
“可以啊。”凯斯笑，“你想做什么都行。要不要我给你打？”
凌烨抬膝盖撞他，被凯斯躲开。
“说正经的。”凌烨看着他，“登记之后，我就是你正式副官了？”
“嗯。”凯斯认真点头，“身份公开，没人敢当你花瓶。有不服的，让他们来找我。”
“我不需要你撑腰。”
“我知道。”凯斯揉他头发，“但现在你是我的伴侣，Alpha护omega很正常。”
凌烨翻白眼，“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护我？”
“可你是我的omega。”凯斯低头亲他嘴角，“你厉害我也要保护你。让你冲前面是我失职。”
房间里安静下来。
凌烨没推开，也没说话。手慢慢松开，搭在凯斯胸口。
“你昨晚……”他顿了顿，“哄我很久？”
“嗯。”凯斯应声，“第一次哄omega睡觉，不太熟。”
“真的？”凌烨撇嘴，“Alpha不是用信息素就行？你还一句句哄？”
“你不一样。”凯斯抱着他，“我不舍得。以后我都哄你睡觉，好不好？”
凌烨没回答。
他是想要的。不只是身体，还有被人抱着什么都不用想的感觉。这是omega的本能。
凯斯没再说话，轻轻拍他后背，像哄一只终于肯安分的猫。
过了一会儿，凌烨开口：“林恩那边……”
“我已经让人送消息了。”凯斯明白他的意思，“他很快能调到基地医疗区，不会再关在福利院。”
凌烨点点头，放松了些。
林恩是他唯一的软肋。只要林恩安全，别的都不重要。
“以后有事和我说。”凯斯低声说，“有我在。”
“我才不需要。”凌烨冷笑，“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搅局。”
“是我的错。”凯斯笑，“所以我以后一辈子陪着你，行不行？”
“随便你。”
“上次也这么说。”凯斯笑出声，“结果半夜偷偷往我怀里钻。”
“放屁。”
“不信我有照片，拍下来了，样子真可爱。”
“你敢存？”
“嘿嘿，这可是宝贝。”凯斯眨眨眼，“我家媳妇儿这么可爱，看多少遍都不腻。”
凌烨瞪他，被凯斯顺势搂紧，脑袋按在他肩上。
阳光越来越亮，屋里暖暖的。
“等登记完成，带你去见爷爷。”凯斯说，“他吵了一晚上，说我搞突袭上报，打乱他安排。”
“他不怕我拖累你？”
“他说我终于搞定你了。”凯斯笑，“还说早该把你抢回来。”
凌烨挑眉，“他不是最看重利益？”
“他说感情也是资源。”凯斯耸肩，“你救过我命，打虫族有战绩，够硬。他不傻。而且你自己就是资源。”
“那你爸呢？”
“他也没意见。”凯斯语气平淡，“他一直想要特优Alpha当继承人，S级Alpha和S级omega的孩子，他怎么会不满意？”
凌烨沉默一会儿，“你们阿瑞斯家还挺团结。”
“不团结早被吃干抹净了。”凯斯收紧手臂，“你进了门，就是自己人。”
凌烨没接话。
他从小就没家。家族不要他的那天起，他就只信实力和利益。
但现在，他躺在一个Alpha怀里，听对方说“你是自己人”，居然没觉得可笑。
“困了？”凯斯察觉他眼皮打架。
“有点。”
“睡吧。”凯斯调整姿势，让他躺得更舒服，“我守着。”
凌烨闭上眼，呼吸慢慢平稳。
就在他快睡着时，凯斯低声问：“后悔吗？”
“什么？”
“昨晚的事。”
凌烨睁眼看他，“你觉得我会后悔？”
“我不知道。”凯斯看着他，“我怕你哪天说‘我不要你了’。”
“不会的。”
“以后……”凌烨顿了顿，“看你表现。”
“就这？”
“再多给你得意。”
凯斯笑了，低头亲他额头。
凌烨没躲。
阳光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手指分明。
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门口。
接着是敲门声。
两下。
轻，又克制。
凯斯没动，也没出声。
外面的人等了几秒，转身走了。
屋里还是安静。
凌烨重新闭眼。
凯斯的手贴着他后颈，温暖，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