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门后,听着老公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楼道里,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刚才强撑的那股劲儿一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抬手抹了把脸,指尖全是冰凉的湿意。我走到客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没有一丝留恋,只有解脱的轻松。
我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地板上那个打开的行李箱,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活得太傻了。为了所谓的家和万事兴,我忍了三年。忍婆婆的尖酸刻薄,忍老公的视而不见,忍自己心里的委屈。我以为只要我够能忍,日子就能过下去。现在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忍就能换来体谅的。
我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挂着的大多是些便宜的衣服,都是我打折的时候买的。我翻了翻,挑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塞进行李箱。又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身份证、银行卡、工资卡还有一些重要的证件都拿出来,放进一个随身的小包里。
我没有拿家里的任何东西。那些锅碗瓢盆,那些床单被罩,那些我亲手添置的物件,我都不想要了。那些东西上,沾着我三年的委屈和眼泪,我看着就觉得难受。我只想带着自己的东西,干干净净地离开。
收拾完行李,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拎起随身的小包。我走到客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家。客厅的茶几上,还摆着婆婆嗑剩下的瓜子皮。沙发上,还放着婆婆没看完的电视遥控器。这个家,处处都是她的痕迹,却没有一丝一毫让我觉得温暖的地方。
我走到门口,换了鞋。手放在门把手上,顿了一下。我没有回头,也没有犹豫,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楼道里很安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我一步步走下楼,每走一步,心里就轻松一分。
走出单元门,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眯了眯眼睛,抬头看了看天。天空很蓝,飘着几朵白云。以前我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片天,每天都是匆匆忙忙地出门,匆匆忙忙地回家。忙着做饭,忙着打扫,忙着伺候婆婆和老公。现在我终于有时间,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了。
我站在路边,掏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我没有输入老公家的地址,也没有输入闺蜜家的地址。我输入了之前住的那家酒店的名字。那家酒店虽然贵,但是干净安静。我想在那里好好待几天,好好冷静冷静,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面前。司机师傅摇下车窗,问我是不是去那家酒店。我点了点头,拎着行李箱坐进了后座。司机师傅很健谈,一路上都在跟我聊天。问我是不是来旅游的,问我要不要推荐附近的景点。我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没有心思跟他多说。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一片平静。以前每次出门,我心里都惦记着家里的饭有没有做好,惦记着婆婆会不会又在家里挑毛病。现在我不用惦记那些了,我只想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车子很快就到了酒店门口。我付了钱,拎着行李箱下了车。看着眼前这家装修精致的酒店,我深吸了一口气。以前我路过这里,从来不敢想自己能住进来。那时候我觉得,住这么贵的酒店是浪费钱。现在我觉得,钱是赚来花的,我辛辛苦苦攒钱,就是为了能在自己想花钱的时候,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我走进酒店大堂,前台的服务员笑容很亲切。她问我是不是要入住,我点了点头,拿出身份证递了过去。我开了一个单人间,住五天。服务员递给我房卡,笑着说祝我入住愉快。我接过房卡,说了声谢谢,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电梯壁上的镜子,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看起来有点狼狈。但是她的眼神很坚定,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带着一丝讨好和怯懦。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虽然笑得有点难看,但是我知道,这是我新的开始。
电梯到了楼层,我走出电梯,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刷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很大,很干净。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我把行李箱放在地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景色很好,能看到远处的公园和马路上的车水马龙。
我走到床边,躺了下来。柔软的床垫包裹着我,舒服得让我差点叹气。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却没有胡思乱想。以前我躺在床上,总是翻来覆去地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婆婆为什么不喜欢我,老公为什么不体谅我。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摸过手机一看,是闺蜜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闺蜜的声音带着焦急传了过来。她问我在哪里,问我是不是出事了。老公找不到我,就给她打电话了。
我跟闺蜜说了我在酒店,说了我想离婚的决定。闺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支持我。她说,这样的婆家,这样的老公,不离婚留着过年吗。她说,要是我需要她,她随时都能过来陪我。
挂了闺蜜的电话,我心里暖暖的。还好,我还有闺蜜。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婆婆和老公那样,只会让我委屈。
我放下手机,起身走到卫生间。我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一点,眼睛也没有那么红肿了。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你要加油,你要好好的。
我走出卫生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夕阳,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色。我突然觉得,生活好像没有那么糟糕。虽然我现在要离婚了,虽然我现在一个人住在酒店里,但是我自由了。我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不用再忍气吞声。
我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我点了一份自己最喜欢吃的牛排,点了一杯果汁,点了一份甜品。以前我舍不得吃这些东西,总觉得太贵了。现在我想通了,人生苦短,要对自己好一点。
很快,外卖就送到了。我打开外卖盒,香喷喷的牛排味扑鼻而来。我坐在窗边,一边看着夕阳,一边吃着牛排。牛排煎得刚刚好,鲜嫩多汁。果汁很甜,甜品很糯。我吃得很慢,很享受。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这么放松地吃东西。
吃完东西,我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后我走到行李箱前,打开它。我拿出那条被剪碎的真丝裙,小心翼翼地铺在床上。裙子的碎片散落在床上,看起来很刺眼。我拿起一片碎片,摸了摸上面的剪刀口。心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委屈,只剩下平静。
我拿出手机,把裙子碎片的照片拍了下来。又翻出了当时买裙子的付款记录,也拍了下来。我把这些照片都存进了手机的加密相册里。这些都是证据,以后万一要打官司,这些东西都能用得上。
我把裙子碎片小心翼翼地收进一个袋子里,放进了行李箱的最底层。我不想扔掉这些碎片,我想留着它们。它们是我三年婚姻的见证,也是我下定决心离婚的理由。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马路上的路灯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像星星一样。远处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这个城市很繁华,很热闹。我以前总是围着老公和婆婆转,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城市的夜景。现在我看着这些灯火,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有很多可能。
我拿出手机,想给老公发一条消息。想了想,又放下了。我现在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跟他吵架。我想等自己冷静下来,再跟他谈离婚的事。
我走到床边,躺了下来。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一天,我太累了。身体累,心也累。但是我知道,从明天开始,我就要为自己而活了。我要找一份更好的工作,赚更多的钱。我要去旅游,去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我要好好爱自己,再也不会为了别人委屈自己了。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了一丝丝凉意。我盖好被子,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我知道,明天的太阳,一定会照常升起。而我,也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