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客厅。
林耀华正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看着账户里新到账的一笔“奖金”。
雅芙在旁边敷着面膜，抱怨着：“这面膜效果越来越差了，下次得换更贵的。”
“换！随便换！”林耀华大手一挥，“跟着老子，还能亏待了你？”
就在这时——
“啪！”
客厅的灯突然灭了。
“怎么回事？跳闸了？”林耀华不满地嘟囔，起身想去检查。
他刚站起来，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
“哎哟喂！”
噗通！
他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尾椎骨一阵剧痛。
“谁？！谁扔的香蕉皮？！”林耀华又惊又怒。
黑暗中，雅芙也尖叫起来：“啊！我的面膜！什么东西糊我脸上了？！”
她感觉脸上被拍了一坨黏糊糊、冰凉凉的东西，散发着过夜燕麦粥的馊味。
“呕——”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阵疾风掠过。
“啪！啪！”
左右开弓，两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林耀华和雅芙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瞬间肿起。
“谁？！到底是谁？！”林耀华惊恐地大叫，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
回答他的，是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和脚踢。
专挑肉厚、疼、又不容易造成严重伤害的地方下手。
屁股、大腿、胳膊……
“嗷！”
“别打了！好汉饶命！”
“我们没钱！真没钱！”
夫妻俩抱头鼠窜，在黑暗的客厅里撞作一团，惨叫连连。
白从安下手极有分寸。
他没用分化能力，纯粹靠肉体力量。
他还顺手把茶几上那盘看起来就很贵的进口水果掀到了林耀华头上。
汁水淋漓，好不狼狈。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三分钟。
白从安觉得胸中那口恶气出了大半。
他停了手，站在黑暗中，冷冷地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哼哼唧唧的两人。
……
公寓楼下。
南宫霖靠在车边，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看着树下的少年。
“来多久了？”
“不久。”
“不上去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少年说完，就纵身消失在了建筑原地，随即一道声音远远传来，“不许让他知道我来过。”
南宫霖嘴角勾了勾，抬头看着窗边的倒影，将烟随手弹到了垃圾桶。
下一瞬，白从安翻窗而出。
“高兴了？”
白从安拍拍手，走过来，“确实不错。”
南宫霖失笑，伸手替他理了理微乱的发梢。
“出息。”
……
两人刚下车，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撞上了拿着记录板、脸色黑如锅底的韩萧。
韩医生目光如探照灯，把两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两位！”他面带笑容，但白从安怎么看，都有点阴恻恻的，“深更半夜，穿成这样，是去参加化装舞会了？还是觉得伤势恢复得太快，需要增加点难度？”
白从安瞬间心虚，下意识往南宫霖身后缩了缩，试图降低存在感。
“韩医生……我们就是……出去透了透气……”声音越说越小。
“透气？”韩萧都快被气笑了，“你看我像是会信的样子吗？”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白从安颇为识时务的低头道歉。
一旁的南宫霖依旧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甚至还抬手揉了揉白从安的头发，对韩萧的暴走完全免疫。
“查点东西而已，没动手。”
“查东西用得着穿夜间作战服？”韩萧显然不信，也没有给两人解释机会的意思，“你俩，都给我进去老实待着。”
“哦。”白从安乖乖点头，拉着南宫霖就往病房走。
南宫霖倒是很配合，只是路过韩萧时，淡淡丢下一句：“啰嗦。”
韩萧：“！！！”他真想把手里的记录板砸过去！
……
韩萧黑着脸，走进病房，先揪着南宫霖，用各种仪器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算你命大！”
他收起仪器，狠狠瞪了南宫霖一眼。
南宫霖靠在床头，语气平淡：“说了没事。”
“没事你个鬼！”韩萧音量拔高，“下次再这么乱来，我就给你注射肌肉松弛剂，绑在床上一个月！”
他又转向旁边鹌鹑似的白从安：“还有你！小家伙！半天不见，勇气见长啊。嗯？”
白从安尴尬一笑，“呃……”
“从今天起，门口加派双倍警卫！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溜出去！尤其是你，南宫霖！”
南宫霖挑眉，没说话。
白从安偷偷拉了拉南宫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别顶嘴了。
韩萧看着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哼了一声。
“行了！都给我老实待着！我再去调两支特效修复剂来！”他风风火火地走了，白大褂下摆甩得飞起。
病房门关上。
外面传来韩萧中气十足的声音：“看紧了！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白从安和南宫霖对视一眼。
白从安吐了吐舌头：“韩医生好像真生气了。”
南宫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习惯就好。”
韩萧离开后，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白从安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南宫霖，顿时担忧起来。
“你先休息。”白从安凑过去，想把枕头给他调整得更舒服些，“韩医生说了你要静养。”
南宫霖却抓住了他的手腕。
“还是你先去洗个澡吧，”他笑着，将白从安肩上沾到的灰尘拂去，“换身舒服的衣服，将这一身的尘土味去去。”
白从安：“……”刚才可没见你嫌弃！
南宫霖看着他，“或者，你想让我‘帮’你洗？”
“……我马上去！”
话落，白从安就冲进了浴室。
南宫霖看着他那慌慌张张的背影，嘴角漾开笑意。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南宫霖靠在床头，感受着脑内熟悉的钝痛感袭来。
五年了，还真是顽固！
每天都要来这么一次。
……
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白从安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带着一身清爽的薄荷气息出来了。
浴室的热气把他脸颊熏得微红，看起来格外可口。
他看到南宫霖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眉头微蹙，立刻忘了刚才的“窘迫”，蹭到床边。
“你怎么还没睡？”他小声说着，伸手想去探南宫霖的额头，“是不是还不舒服？”
南宫霖睁开眼，抓住他探过来的手。
“在等你。”
他的目光落在白从安还在滴水的头发上，眉头蹙得更紧。
“头发不吹干，容易着凉。”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
南宫霖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
白从安：“……好吧，我去吹。”
他认命地去找吹风机。
等他把头发吹得半干，回来发现南宫霖居然还没睡。
“我吵到你了吗？”
南宫霖不语，只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过来。”
白从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上床在南宫霖身侧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