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念在空间里屏住呼吸。
国师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死死指向书架方向。
“出来吧！”国师声音不高，带着笑意，“我知道你在那儿。”
四名徒弟立刻分散，两人堵门，两人朝书架围来。
木念没动。
“不想出来？”国师走到书架前，“那我自己请你。”
他伸手按在书架边缘。
木念闪出空间，同时洒出一把粉末。
两名徒弟瘫倒在地。
国师退得快，袖子一挥：“你是谁？”
木念不答。另两名徒弟冲上，刀锋将至时被一只手掌捏住手腕。
骨头断裂声。
龙溟站在门口，反手敲晕持刀人。
剩下徒弟被龙啸天踹倒。
国师眯眼看龙溟道：“北戎功夫。你是龙溟？”
“我娘在哪儿？”
“地牢，活得好好的，每天取点血而已。”国师笑了，“你是圣女后裔？”
他看向木念，“血统比淑妃纯正。南楚王要知道你送上门，一定高兴。”
“可惜他不知道。”木念道。
国师突然抽剑刺来。木念挥刀迎上，另一手拍中他肩膀。
药粉沾肤。
国师软倒，剑落在地。
“你……何时……”
木念抬手，袖中铁片露出。“走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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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入口在书架后。
空气里混着霉味与血腥。二十级台阶下，铁门挂着重锁。
木念撬锁。门开。
里面刑具森然。最里面的铁笼中，背坐一人。
龙溟脚步顿住。“娘？”声音微颤。
女人缓缓转身。
瘦得颧骨凸，眼大无神。她盯着龙溟许久。
“溟儿？”
“是我。”龙溟伸手入栏握她，“来晚了，我接您出去。”
淑妃手指冰凉，反握用力。
“快走。国师每夜取血，时辰将到。”
木念开锁。笼门开，淑妃腿软欲倒。龙溟扶住要背起她。
“我能走……”
“别说话。”龙溟向外走去。
木念断后，踢翻丹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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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国师瘫墙边，喘气道：“你们……走不出去……西暖阁外全是守卫……”
龙啸天望着窗外：“多了七八人。”
木念蹲在国师前，出声：“钥匙。”
“什么钥匙？”
“地牢下铁门钥匙。你每日取血，必有钥匙。”
国师笑道：“在怀里，自取。”
木念摸出两把钥匙：一铜一铁。
“铁的是地牢，铜的是下间密室。”国师道，“里面有你们想知道的有关炎族一切。”
龙溟看木念。
“时间不够。”木念道。
“很快的。”淑妃抬头道，“密室在地牢下再一层。有……本书。”
木念怒视国师道：“你故意说？”
“反正带不走。那书厚，抄写需三日。”
木念思忖：“龙溟，你带娘先出，在约定地等我。我与啸天叔叔下去看看。”
“不行。”
“一刻钟。多一息不候。”
龙溟终点头：“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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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开，石室出现。
书架堆简册，石桌摊厚册。
木念取阅。
封面写“炎族血脉录”。
她翻页。首页字工整：“炎族，上古巫医后裔，血脉可愈伤解毒。圣女一脉血效最强，然血脉稀薄，百年难出一人。”
龙啸天举灯照。
木念速翻。至中页停。
图示女子，腕有焰形胎记。旁注：“圣女印记，左腕内侧，形如焰，色朱红。”
木念无意识抚左腕——袖内同处，自幼有淡红小记，似焰。
“念念？”龙啸天呼唤。
“无事。”木念续翻。
后页录炼药法，以炎族血为引，配珍材，可制“长生药”。
末几页被撕去。
“关键无。”木念塞册入怀。
又翻得木盒，内藏信。南楚王致国师，催炼药。
其一写：“淑妃血效日弱，需寻圣女后裔。北戎线报称，大燕永宁侯府嫡女木念，左腕有焰形胎记，疑圣女血脉。速查。”
木念手指收紧，纸被折皱。
“早盯你。”龙啸天道。
木念收信。无他可收获。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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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地牢，闻到上有动静。
脚步杂沓，有呼声：“国师在此。”
“有人劫狱。”
木念拉龙啸天入空间。
侍卫冲入下间密室，扶起国师。
国师指地牢口：“他们……下……”
木念待众卫下密室，带龙啸天出空间后，就向外奔去。
奔至西暖阁门，遇到另一队侍卫。
“站住。”领头人拔刀大叫。
木念洒出一把药粉。前面几个人摇晃着后退。
二人冲出暖阁，翻墙进了隔壁院子。
城南码头，需要穿过半座城。
他们在巷子里穿行，避开大路。街上看到巡逻的士兵，正在挨家挨户敲门检查。
“出城令。”木念想起。
没有出城令很难出去。
龙啸天：“龙溟应该有准备。”
“希望是。”
二人躲进一条死胡同，木念进空间换了衣服，烧掉了夜行服。龙啸天也换上了布衣。
走出胡同，装作赶路的兄妹。
码头近了。
江边停着许多船，一艘货船亮着灯。船头站着一个人，正是龙溟，他书生打扮，扶着淑妃。
木念快步走近。
“出城令？”木念道。
龙溟拿出三块木牌：“刘员外给的，他子女探亲用的。”
“够吗？”
“四块。”龙溟分牌子，“多买了一块。”
木念看牌子，上面刻着名字和日期，盖着官印。
“船主可靠吗？”
“银子给够了。”龙溟道，“他说可以混在货物里出去。”
淑妃静静靠着龙溟，望着江面。
木念走近：“娘娘还好吗？”
淑妃转过头，久久地望着她。
“你……”声音沙哑，“是木念？”
船主喊道：“几位，上船吧！再晚就天亮了。”
龙溟扶起淑妃，出声：“先上船。”
货舱里堆着麻袋，船主清出一块空隙：“委屈躲在这里。出城检查时，别出声。”
舱门关上，一片黑暗。
船开了，轻轻晃动。
木念坐在麻袋上，拿出那本册子。太暗看不见，她用手指抚摸上面的纹路。
“南楚王抓我娘，是为了炼药。”龙溟道，“抓你，也是为了这个。”
木念道：“我知道。”
“那你……”
“你娘救出来了。”木念打断他，“其他的，安全以后再说。”
船剧烈一晃。
外面传来惊呼：“停船，检查。”
舱里的人都屏住呼吸。
木念听到有人登上甲板，船主赔笑道：“官爷，都是布匹、粮食，运往江北的。”
“开舱。”
“马上开。”
舱门打开一条缝，火把的光照进来。
木念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
火光扫过货舱，落在麻袋上。侍卫看了几眼，没发现异常。
“行了，走吧。”
门再次关上。
船继续航行，速度加快。
大约过了半炷香时间，龙啸天低声道：“出城了。”
木念松了口气。
淑妃在黑暗中咳嗽起来，很剧烈。龙溟轻轻拍她的背。
咳嗽停下，淑妃出声：“溟儿，那本书……拿到了吗？”
“在念念那里。”
淑妃转向木念的方向：“孩子，那本书的最后一页……是我撕掉的。”
木念愣了：“为什么？”
“上面写着……怎么用圣女的血脉炼药。”淑妃声音很轻，“需要活人的心尖血……连着心头肉一起挖出来……混合药材一起炼制。”
舱里死一般寂静。
淑妃继续道：“他们用我的血试过，我血不纯……药效不够。所以寻找真正的圣女……”
她抓住木念的手，抓得很紧：“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南楚王不会放过你，北戎……北戎也不会。”
木念感觉她的手在发抖。
“您说北戎也不会放过念念？”龙溟道，“什么意思？”
淑妃没有回答。
她松开手，人向后倒去。龙溟扶住母亲，发现她已昏迷了。
“娘。”
木念摸了摸淑妃的脉搏，很微弱。
“先让她休息。”木念道，“天亮了，我再给她诊治。”
船在江上航行，舱里只有水声和呼吸声。
木念靠着麻袋，闭上眼睛。
脑子里反复出现淑妃的话。
北戎也不会放过她。
为什么？
龙溟父亲在世时，曾是北戎皇帝。如果北戎也在寻找圣女的血，龙溟知道吗？
她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看向龙溟的方向。
龙溟守着淑妃，一动不动。
木念想起他之前说的话：“等这件事了结，我有话对你说。”
他想说什么？
船突然剧烈摇晃。
外面船主惊呼：“什么人？”
打斗声，有人跳上甲板的声音。
舱门被一脚踹开。
火把的光刺眼。
木念看见门口站着好几个人，穿着北戎服饰。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腰间佩着长刀。
男子的目光扫过货舱，落在龙溟身上。
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属下奉皇上命，迎太子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