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入口黑漆漆的，火药味还飘着。
木念点着火把往里照。
阿水抢到前面：“我领路，我走过。”
龙溟拉住他：“一起。念念，跟紧。”
五人踩着湿滑石阶往下。走了二十多级，阿水停下，出声：“前面三块石板颜色不一样，中间那块不能踩，会放箭。”
木念蹲下看：“怎么过？”
“踩两边，跳过去。”阿水利索地跳了过去。
木念后退几步，助跑跟上。
龙溟回头：“念念，我背你？”
“不用。”
阿水摸墙，出声：“等等，这儿有暗门。刘大人可能关里头。”
龙溟凑近：“怎么开？”
“按第三块砖。”阿水数着砖，用力一按。
墙滑开了，墙角缩着个人，抬头看了半天：“阿水？你怎么……”
“刘大人，我来救你。”阿水冲进去递水囊，“先喝水。”
刘文正猛灌几口，看清后面的人，眼睛瞪大了：“太子殿下？”
龙溟点头：“能走吗？”
刘文正撑墙站起来，腿直抖：“能……关久了，腿软。”
木念递过馒头：“垫垫肚子。”
刘文正狼吞虎咽：“这位是……”
“我妻子。”龙溟道，“先出去，路上说。”
五人原路返回。过机关石板时，刘文正喊：“等等！”
“怎么？”
“这地宫……不止一层。”刘文正喘着气，“我在下面听到过声音，好多人走动。”
阿水皱眉：“我只知道这一层。”
“肯定有下面。”刘文正很确定，“送饭的狱卒说漏嘴，说底下那些疯子今天又闹。”
木念看向龙溟道：“怎么办？”
龙溟对刘文正道：“先出去，救你是要紧事。”
快到入口时，上面传来脚步声——很杂，至少十个人。
“入口炸开了，肯定有人进来。”说的是北戎话。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脚步声朝台阶下来了。
木念拉住龙溟袖子，用眼神问：怎么办？
龙溟看狭窄的通道，用口型说：空间。
木念点头。
上面脚步声越来越近。
木念抓住龙溟的手，几个人互相拉着手。
士兵下到台阶一半时，木念已带这几个人进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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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里，几个人站在灵泉边。
刘文正瞪大眼：“这……这是哪儿？”
“安全地方。”木念道。
龙溟扶木念坐下，出声：“歇会儿。”
胡三刀还在发懵：“我们刚才……咻一下就进来了？”
“夫人的本事。”萧战挺淡定，“别多问，知道能保命就行。”
阿水蹲在泉边，出声：“这水……”
“能解毒治病。”木念道，“都喝点。”
刘文正喝了水，精神好些了：“这地方……不像凡间。”
“是福地。”龙溟道，“念念的福地。今天见到的东西，都得保密。”
几人都应了。
木念缓过劲，拿出干粮分给大家。刘文正吃着吃着，眼泪掉下来了。
“殿下，我以为要死在北戎了。”
“怎么被抓的？”
“奉命来谈边境通商，刚进王城就被扣了。”刘文正抹把脸，“耶律宏说我私通敌国，关了我半年。”
“通商文书呢？”
“被搜走了。鞋底的密信也被发现了。”刘文正叹气，“耶律宏知道我是来联络先帝旧部的。”
阿水低头：“是我……我把名单给了耶律宏。”
刘文正看着他，出声：“你就是那个影子？”
“曾经是。”阿水声音很低，“现在不是了。”
木念打断：“过去的事出去再说。先想怎么脱身。”
歇了半个时辰，大家恢复差不多了。
“我送你们出去后得立刻行动起来。”
几个人重新拉在一起，眩晕过后，他们出现在入口旁的阴影里。两个士兵背对他们说话。
龙溟打个手势。萧战和胡三刀悄声摸上，利落敲晕了士兵。
几个人快速爬出地宫，外面天已黑了。
“往哪儿走？”阿水问。
龙溟看刘文正，出声：“刘大人，知道附近有隐蔽地方吗？”
刘文正想了想：“西边有片乱石岗，石头大，能藏人。”
“就去那儿。”
几个人趁夜色往西摸去。刚躲好，地宫方向就传来喧哗。
萧战低声说：“被发现了。”
“天亮前必须走。”
刘文正喝完水，压低声音：“殿下，有件事得告诉你。”
“说。”
“地宫下面……关的不止我一人。我听到过惨叫声，还有铁链声。至少几十人。”
阿水皱眉：“耶律宏关那么多人干什么？”
“不知道。有次狱卒喝醉了说，下面关的都是不听话的兵。”
龙溟眼神一凛：“兵？”
“北戎话里索克就是士兵。”阿水道，“耶律宏清洗军队，抓了不少反对他的将领。”
木念想了想：“关着不杀……是想逼他们屈服？”
“可能。”龙溟道。
胡三刀插话：“那咱们……管不管？”
所有人都看龙溟。
龙溟沉默片刻：“现在救不了。我们几个人，带刘大人出去已不容易。”
木念出声：“如果那些是反对耶律宏的将领……救出来，对你将来有帮助。”
“我知道。”龙溟握住她的手，“所以才不能现在救。得有计划。”
阿水开口：“我知道一条密道，通地宫下层。”
众人看他。
“我当影子时，偷看过地图。地宫有两条路，另一条从后山矿洞进去，直接通下层牢房，那矿洞可能塌了。”
木念问：“你现在能带路吗？”
阿水看向龙溟。
龙溟深吸一口气：“今晚不行。刘大人需要休息，我们人也太少。先撤出去，召集人手再来。”
他顿了顿，“阿水，你把路线画出来。”
木念掏出炭笔和粗纸。阿水就着月光画起来。
胡三刀爬上石头了望，出声：“他们往这边搜过来了。”
龙溟收好地图：“走！”
几个人刚出乱石岗，前面传来马蹄声。
“是巡逻队。”萧战一把按倒刘文正。
一队骑兵举着火把经过。等他们过去，龙溟示意起身——刘文正脚下踩到碎石，哗啦一声响。
骑兵队立刻停住。
“那边有动静。”
龙溟拉起木念就跑：“分开跑，老地方会合。”
几个人散开冲进黑暗。骑兵追来，箭矢破空。
一支箭擦着木念耳边飞过。龙溟回手甩出暗镖，拉着木念拐进林子。
两人停下喘气。木念胸口起伏：“他们……追来了吗？”
龙溟侧耳听：“暂时没有。”他看木念，“还能进空间吗？”
木念点头：“可以，但只能短时间。”
两人消失。空间里，木念瘫坐着喝水。
外面一队骑兵跑过去了。
“安全了。”龙溟松口气，转身看木念，“你脸色不好。”
“带人进出太耗神。”木念苦笑。
“下次别勉强。”
“不勉强怎么救人？”木念看他，“你想救下面那些人，对吧？”
龙溟沉默片刻，点头：“嗯。那些将领如果能救出来，将来打耶律宏会容易很多。”
“那就救。”木念道，“我有灵泉，恢复快。”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很轻。一个身影摸进林子，小声喊：“殿下。”
是阿水的声音。
两人重新出现。阿水松口气：“你们没事就好。”
“其他人呢？”
“萧将军和胡三刀带着刘大人往西去了。我绕回来找你们。”
“追兵呢？”
“甩掉了。”阿水压低声音，“我听到他们说话，说地宫下层出事了。”
“什么事？”
“好像有人越狱。守卫调走了大半去下面镇压。”
龙溟和木念对视一眼。
“走。”龙溟道，“去矿洞。趁乱救人。”
阿水愣住：“现在？就我们三个？”
“不是三个。”木念看向地宫方向，那里火光乱晃，隐约传来喊杀声。
“是趁乱。”木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