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清溪村,三人连夜赶往最近的临河古镇。天刚破晓,青灰色的镇影便浮现在晨雾里,青石板路蜿蜒穿镇,河上石桥横卧,早起的商贩支起摊位,炊烟顺着黛瓦袅袅升起,烟火气驱散了荒村带来的阴寒。三人寻了家临街客栈住下,洗漱休整后,便下楼打听消息。
客栈大堂里人声嘈杂,茶客们围坐闲谈,话题多是邻里琐事,偶尔提及周边异事,都带着几分讳莫如深。云澈三人找了角落坐下,点了些早点,静静听着邻桌闲谈。不多时,邻桌两个老者的对话落入耳中,竟与清溪村的诡异情形隐隐相关。
“前几日听说西边清溪村闹鬼,夜里总传哭声,附近村落的人都不敢靠近,官府派人去查了两趟,连个人影都没找着,回来后还病了好几个。”穿蓝布衫的老者呷了口热茶,声音压得极低,“不光是清溪村,北边的黑石岭也不太平,听说有人在岭上看到黑影飘着,还丢了好几头牲口,去寻的猎户也没回来。”
另一个老者捋着白须,面色凝重:“不止这些,我那远房侄子在县城当差,说最近县里接了不少怪事,有的村落一夜之间人去屋空,只留满地狼藉,还有的人家半夜听到敲门声,开门却啥也没有,转天就得了怪病,浑身发冷,药石无灵。”
“莫不是邪灵又回来了?”蓝布衫老者满脸担忧,“当年那场大战打得惨烈,虽说邪灵主力惨烈,虽说邪灵主力被灭,可保不齐有漏网的残孽,在暗处害人。”
沈清辞指尖微顿,看向云澈与灵风,眼中满是疑惑。灵风周身寒气微凝,低声道:“看来不止清溪村有问题,周边多地都出现了诡异事件,而且都透着阴邪之气,恐怕不是巧合。”
云澈沉默片刻,起身走向那两位老者,拱手道:“两位前辈,晚辈方才听闻二位谈及周边异事,心中有些好奇,不知这些怪事是从何时开始的?可有什么共同点?”
老者们见云澈三人气质不凡,不像普通人,便放下戒备,缓缓说道:“这些怪事约莫是一月前开始的,起初只是零星发生,后来越来越多。要说共同点,倒是有一个——出事的地方,都离东边的落霞旧庙不远。”
“落霞旧庙?”云澈心中一动,“那是座什么庙?为何会与这些怪事有关?”
“那庙可有年头了,传说是上古时期建的,供奉着什么上古神只,后来年久失修,渐渐荒废了,只剩断壁残垣。”捋须老者叹道,“听说旧庙里有块残碑,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没人能看懂。自从怪事发生后,就更没人敢去了,都说那庙不干净,藏着邪祟。”
云澈谢过老者,回到座位上,沉声道:“落霞旧庙或许是关键,这些诡异事件都围绕着它发生,说不定那庙中藏着线索,或是与操控阴邪之力的人有关。”
“而且老者说旧庙有上古残碑,刻着奇怪纹路,说不定与神器有关。”沈清辞补充道,“寻踪玉虽未明确指引,但这些怪事背后的阴邪之力,或许与其余两件神器的下落有隐秘联系。”
灵风点头:“事不宜迟,咱们吃完早点就去落霞旧庙看看,若能找到线索,既能查清诡异事件的根源,或许还能得知定界石或破邪剑的消息。”
三人匆匆吃完早点,向客栈老板问清落霞旧庙的方位,便动身前往。旧庙在古镇东边的山坳里,距离古镇约莫半个时辰路程,沿途草木繁茂,山路崎岖,偶尔能看到散落的兽骨,透着几分荒凉。行至山坳深处,一座破败的庙宇便出现在眼前,正是落霞旧庙。
庙门早已坍塌,断柱倒在地上,布满青苔与裂痕,院内杂草齐腰,碎石遍地,几间殿宇的屋顶已然塌陷,露出斑驳的梁木,阳光透过破洞洒下,在地面投下杂乱的光影。庙内弥漫着淡淡的阴邪之气,虽不如清溪村浓郁,却更为隐晦,似是藏在暗处,不易察觉。
“这庙确实有问题,阴邪之气藏在殿宇深处。”沈清辞催动玄心镜,青金色灵韵四散开来,探查着庙内的情况,“残碑在正殿后方,那里的阴邪之气最淡,反而有一丝微弱的上古灵力。”
三人穿过残破的正殿,来到殿后,只见一块巨大的石碑斜倚在墙角,石碑大半埋在土里,表面布满风化的痕迹,裂纹纵横交错,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正是老者所说的残碑。这些纹路古朴晦涩,与灭神鼎、镇魂钟上的上古符文有几分相似,却又更为复杂,隐隐构成一幅模糊的图案。
云澈蹲下身,伸手拂去残碑上的尘土,指尖触碰着纹路,星辉之力缓缓注入。随着星辉之力流转,残碑上的纹路逐渐亮起淡淡的金光,原本模糊的图案变得清晰了几分,竟是一幅简略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三个模糊的地点,其中一个地点旁的纹路,与镇魂钟上的符文极为相似,另外两个地点的纹路则截然不同,显然对应着另外两件神器。
“是神器的分布图!”沈清辞惊呼出声,“这残碑上的地图,应该标注着灭神鼎、镇魂钟、定界石和破邪剑的位置,咱们已经找到灭神鼎和镇魂钟,剩下两个地点,便是定界石与破邪剑的藏身之处!”
灵风凑近查看,指着地图上一处刻着方形纹路的地点:“这个方形纹路,看着像是石碑的形状,会不会是定界石的位置?”
云澈点头,目光落在地图上另一处刻着剑形纹路的地点:“这个剑形纹路,必然对应着破邪剑。只是地图上的地点标注得太过简略,没有具体方位,只能看出定界石在西北方向,破邪剑在西南方向。”
“不过总算有了明确方向,比之前盲目寻找好得多。”沈清辞眼中闪过欣喜,“而且残碑上的上古灵力,与镇魂钟相互呼应,显然是上古时期留下的线索,可信度极高。”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几道粗哑的笑声,语气中满是贪婪:“没想到这破庙里真有宝贝,那几个小子果然没骗我们,只要拿到残碑上的秘密,说不定能得到上古传承!”
云澈三人眼神一凝,迅速收敛气息,隐匿在残破的殿柱后。片刻后,五道身影走进庙内,皆是身着黑衣,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阴邪之气,为首之人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正是之前在各地作乱的邪修余孽。
“大哥,残碑就在那边,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听说藏着大秘密。”一个瘦高个黑衣人道,目光盯着殿后的残碑,眼中满是贪婪。
刀疤脸冷笑一声:“哼,那些村民胆小如鼠,只敢远远议论,哪里知道这残碑的真正价值。等我们破解了残碑上的秘密,找到上古宝贝,到时候谁还敢招惹我们!”
说罢,五人快步走向残碑,伸手就要去触碰。云澈眼神冰冷,低声道:“这些人身上的阴邪之气,与清溪村聚魂法阵的力量同源,想必就是他们在背后搞鬼,操控怨魂,修炼邪术。今日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除了这处隐患。”
灵风周身冰力悄然涌动,指尖凝结出冰刃,沉声道:“我去解决两侧的人,清辞用玄心镜牵制刀疤脸,云澈你趁机出手,拿下为首之人。”
沈清辞点头,玄心镜悄然悬浮在掌心,青金色灵韵蓄势待发。待五人靠近残碑,伸手触碰纹路的瞬间,云澈三人骤然出手。
灵风率先发难,两道冰刃破空而出,朝着两侧的两个黑衣人射去。冰刃速度极快,带着凛冽的寒气,两个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冰刃击中要害,当场倒地,气息断绝。
刀疤脸等人惊怒交加,刚要反抗,沈清辞催动玄心镜,一道青金色光柱射出,击中刀疤脸,将其困住。其余两个黑衣人见状,纷纷催动阴邪之力,朝着沈清辞扑来。云澈纵身跃起,星辉之力化作金色拳影,狠狠砸向两人,拳影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两个黑衣人瞬间被击飞,撞在残破的墙壁上,口吐鲜血,失去了反抗能力。
刀疤脸被困在青金色光柱中,奋力挣扎,周身阴邪之力暴涨,试图冲破束缚,却被玄心镜的灵光死死压制,根本无法脱身。“你们是谁?竟敢坏老子的好事!”刀疤脸怒吼道,眼神凶狠,“我乃黑煞教弟子,你们要是敢动我,教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煞教?”云澈眉头微皱,“原来是邪教余孽,难怪到处作恶,操控怨魂修炼邪术。”
刀疤脸见威胁无效,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依旧嘴硬:“识相的就放了我,否则等教主带人前来,你们都得死!”
云澈懒得与他废话,抬手一挥,一道星辉之力射出,击中刀疤脸的丹田,废掉了他的修为。刀疤脸惨叫一声,瘫倒在地,再也无法催动阴邪之力。
“说,黑煞教的总部在哪?你们教主是谁?为何要到处操控怨魂,修炼邪术?”云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刀疤脸浑身颤抖,却咬牙道:“我就算死,也不会出卖教主!”
沈清辞催动玄心镜,青金色灵光注入刀疤脸体内,探查他的记忆。片刻后,沈清辞收回灵光,皱眉道:“他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关于黑煞教总部和教主的信息都被封锁了,只能查到他们奉命在各地收集怨魂,炼制邪物,而且接到命令,要寻找上古神器的下落。”
“看来这黑煞教不简单,背后或许有更大的势力,甚至可能与邪灵残孽有关。”云澈沉声道,“他们既然也在寻找神器,必然会成为我们的阻碍,日后遇到,绝不能留情。”
说罢,云澈抬手一掌,将刀疤脸击晕,随后对灵风道:“把他们绑起来,交给附近官府处置,让官府严加审问,或许能问出更多关于黑煞教的消息。”
灵风点头,取出绳索,将剩余的三个黑衣人绑好。三人处理完黑衣人的事情,再次回到残碑前,云澈仔细观察着残碑上的地图,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线索。残碑上的纹路除了地图,还有一些零散的文字,皆是上古文字,晦涩难懂。
沈清辞运转玄心镜,青金色灵韵笼罩残碑,试图解读文字内容。片刻后,她轻声道:“这些文字记载的是上古时期封印邪灵的往事,还提到定界石掌管空间界限,能稳固大陆屏障,破邪剑则蕴含着纯粹的斩邪之力,锋利无比,能斩断一切阴邪。而且文字中提到,定界石藏在西北的‘万仞冰原’,破邪剑则在西南的‘焚天火山’,这两处地方都是极为凶险之地,遍布天险与异兽。”
“万仞冰原终年冰封,冰力浓郁到极致,还有强大的冰系异兽出没,环境极为恶劣。”灵风皱眉道,“不过我修炼的是冰系功法,或许能在冰原中占据一些优势。”
“焚天火山则常年喷发,岩浆遍地,温度极高,火焰之力霸道无比,普通修士根本无法靠近。”云澈沉声道,“但破邪剑蕴含斩邪之力,必然能克制火山中的火焰邪祟,只要小心应对,应当能找到。”
三人商议片刻,决定先前往西北的万仞冰原寻找定界石。毕竟灵风熟悉冰系环境,能减少不少阻碍。收拾好线索,三人带着被绑的黑衣人离开落霞旧庙,朝着临河古镇的官府走去。将黑衣人交给官府后,三人并未停留,稍作准备便动身前往西北方向,踏上了寻找定界石的新征程。
一路上,他们越发感受到大陆各处潜藏的危机,黑煞教的踪迹遍布多地,阴邪之气隐隐蔓延。云澈心中清楚,寻找神器的旅程不仅充满凶险,还需尽快找到定界石与破邪剑,才能彻底稳固大陆局势,抵御可能出现的更大危机。而万仞冰原的极寒天险,焚天火山的烈焰灼烧,不过是这场征途的又一场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