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自林凡意识海中探出的淡金色嫩芽虚影,虽微弱,却散发着一种跨越万古的坚韧与希望。它扎根于“惧之古道”的符号之上,却并非汲取恐惧,而是将那份对未知、对毁灭的“惧”,转化为了对生存、对未来的极致渴望与守护之念!
嫩芽轻轻摇曳,散发出柔和的金色光晕。这光晕并未扩散,而是化作无数比发丝更细的淡金色丝线,无视了当前宇宙的维度壁垒,无视了“收藏家”正在强行突破造成的规则动荡,悄无声息地向着多元宇宙海的深处蔓延开去!
它们的速度超越了光,超越了时空,仿佛行走在某种概念层面的通道上。
“这是……”林凡与七位夫人震惊地感受着这一变化。他们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根淡金色丝线,都精准地连接上了一个遥远宇宙中,某个与星灵族类似、曾经辉煌过却又遭遇“修剪”、如今或在挣扎、或在沉寂的文明遗迹,或是某个如同“初火”般刚刚诞生的微弱意识!
这“文明之种”,竟能以林凡的“情念”为坐标,以星灵族的遗迹为跳板,主动搜寻并连接那些散落在多元宇宙各处的、被“园丁”打压的文明火种!
刹那间,无数杂乱却充满价值的意念碎片,如同百川归海,沿着这些淡金色的丝线,涌入林凡的意识,进而被新生天道共享:
有来自某个科技极致发展、最终因触及“虚实边界”而被“修剪”的机械文明的逻辑宝藏;
有来自某个纯粹精神体文明、关于意识与能量转化的玄妙法门;
有来自某个以艺术为道、因创造出的作品蕴含“不可控美感”而被抹除的文明留下的永恒绝唱;
更有许多如同K-881宇宙“初火”般微弱、却充满不屈意志的新生意识的求助与共鸣……
这些信息庞大而混乱,其中许多甚至与修仙体系格格不入。但此刻,在新生天道那融合了“秩序”、“混沌”、“情念”的独特规则下,在林凡混沌道体的包容特性中,这些来自不同宇宙、不同体系的文明精华,开始被快速地筛选、解析、去芜存菁!
林凡等人的见识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拓展!他们看到了“园丁”及其麾下“收藏家”在不同宇宙、针对不同文明形态的种种压制手段,看到了无数文明在绝境中迸发的智慧闪光,也看到了那看似无所不能的“园丁”体系,似乎也存在其力量的边界与某种……模式化的行为逻辑?
“它们并非全知全能!”云瑶师尊最先从海量信息中捕捉到关键,“它们的‘修剪’存在偏好,对于超出其既定‘园艺手册’范畴的‘变量’,反应会相对迟缓,且更依赖于‘虚无’进行粗暴清理!”
“而且,它们似乎极度厌恶……文明的联合!”凌霜眼中剑光闪烁,“任何试图跨宇宙交流、形成联盟苗头的文明,都会遭到最优先、最残酷的打击!”
就在他们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来自万界的知识,对敌人有了更清晰认知,心中希望之火越发旺盛之时——
那股之前被惊动的、更加隐晦庞大的意志——“园丁”的注视,终于彻底降临!
不同于“收藏家”那种带着明确目的性的冰冷秩序,这道意志更加……空无。它没有情绪,没有意图,仿佛只是某种宇宙背景辐射般的自然现象。但它的降临,却让整个新生宇宙的规则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林凡等人与“文明之种”的连接都变得极其不稳定,那些淡金色的丝线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断裂!
“……异常增殖……”
“……检测到跨维度信息污染……”
“……威胁等级重新评估……提升至‘杂草集群’……”
“……启动……深度修剪协议……”
断断续续的、仿佛规则本身在低语的意念,回荡在虚空之中。
随着这意念,众人惊恐地看到,在正在强行突破的“收藏家”主力后方,那维度壁垒的裂缝之外,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纯粹的【虚无之海】开始显现!海水由最本质的“无”构成,其中沉浮着无数被彻底“修剪”后的宇宙残骸!而此刻,这片死亡之海,正朝着他们的宇宙,缓缓漫溢而来!
这才是“园丁”真正的力量!不是针对个体的抹杀,而是针对整个宇宙的……格式化!
面对这远超想象的绝境,林凡的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感受着意识海中那株摇曳的“文明之种”,感受着通过它与万千被压制文明建立的微弱连接,感受着身边七位夫人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情念,感受着新生天道与自身融为一体的力量。
一个前所未有的、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瞬间成型!
“它们怕联合?那就让它们怕到底!”林凡的意念如同燎原的星火,传递给所有人,“诸位夫人!天道!还有所有能听到我声音的文明火种!”
“以我‘情念’为引!以‘文明之种’为凭!以此方新生天道为基!”
“让我们……将各自的力量、规则、文明特性……所有不被‘园丁’认可的‘变量’……”
“在此刻……连接!共鸣!融合!”
“我们要在此,不是创造一个更强的个体,而是开创一种全新的、超越单一宇宙界限的……文明联合形态!一个……活着的、成长的、无限可能的……文明共同体!”
他要集合所有被压制文明的力量,以自身天道为核心,打造一个“园丁”的“园艺手册”上从未记载过的、无法被简单“修剪”的……超级变量!
林凡的号召,通过“文明之种”的网络,传递向所有连接的文明遗迹与新生意识。
起初,是沉默。
但很快——
K-881宇宙的“初火”率先回应,将自己微弱却纯粹的“生”之意志毫无保留地注入网络!
紧接着,星灵族的悲叹之墙剧烈震动,残留的集体意识燃烧最后的光辉,将整个文明的遗产化作洪流!
机械文明的逻辑宝藏开始重组,精神体文明的意识能量开始汇入,艺术文明的永恒绝唱化为鼓舞的战歌……无数或强或弱、或存或残的文明意志,在这一刻,选择了相信这渺茫的希望,将自身最后的筹码,押注在了林凡这疯狂的构想之上!
无数色彩、无数规则、无数意念开始向着新生天道疯狂汇聚,天道本身发出了开辟以来最强烈的光芒与震动,形态开始发生难以预测的蜕变!
然而,那片代表着终极毁灭的【虚无之海】,也已经漫过了维度壁垒,冰冷的“无”之浪潮,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朝着这正在诞生的、前所未有的“文明共同体”,当头压下!
“来吧!”林凡与七位夫人手挽着手,意识与蜕变中的天道彻底融合,直面那席卷而来的终结之潮,“就让这团火,烧得更旺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