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清不置可否,没有在意神蚕老祖的话语,也没多说什么,露这一脸微笑,转身走向下一种桃花。
她好不容易悟出此地机缘,岂会轻易放弃,心中带着窃喜。
这次凝聚业火,以大道为根,总算逼出神蚕老祖,这不要脸的老家伙,自己岂会再让他飞进秘境空冥!
“罢了,傻丫头,叔祖我功法已成,不会再进你秘境空冥,赶紧收手吧!”似是听出雪月清心声,神蚕老祖又开口大喊,露出痛心疾首的脸色。
只是他喊完后,雪月清依旧没理他,又在另一种诠释大道的桃花前,凝聚出一种黑色的大道火焰。
“罢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傻丫头,叔祖我但愿你能成功,若实在扛不住,千万不要逞强!”神蚕老祖无奈化作流光远去。
凝聚在身上的大道业火越多,雪月清脸色越痛苦。
从五十,一百,两百,直至三百道业临身时,她已经疼得身躯剧颤,体内生机也开始流逝。
面对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雪月清只歇息片刻,又走到鲜红如血的桃花前,凝聚出一种血色火焰。
这种火焰带着一股生机,止住了她体内生机的流逝。
但一种来自灵魂的撕痛,令她不得不停下身大口喘息。
整整三百零一种,闪耀着不同颜色的大道业火在身上,令她全身光华璀璨,但那种痛楚也令她痛彻心扉。
雪月清没有停住脚步,化作流光飞驰在桃林中,又一口气凝聚出上百种大道火焰,痛得脑袋都快麻木。
但她不知疲倦,还在凝聚大道火焰。
随着时间去,雪月清身上,已凝聚出九百九十九种大道火焰,只差一步,就是一千种大道火焰临身。
但她已经走不动路,实在没有力气抬动脚步。
她弯着身子,抬眼看着前方,一种散发灰蒙蒙气息的桃花,感觉身子被紧紧禁锢住,无法跨出那一步。
“我就不信了,给我开!”
歇息片刻,雪月清咬牙一喝,奋起全身蛮力朝前猛然跨出一步,整个身子都在剧烈颤动,而在头顶虚空,已绽放出十口硕大灵泉。
这一刹间,亿万缕灰蒙蒙的火焰朝雪月清席卷而去,令她身上那九百九十九种,颜色各不相同的大道业火,都在一瞬间化成灰蒙蒙的颜色。
一千种大道业火临身,让雪月清为之一轻,瞬间一口大气吐出,这燃烧在她身上的灰色大道火焰,散发出混沌的气息,正是来自混沌中的业火。
雪月清盘膝而坐,没有继续走下去,她要仔细感悟混沌的气息,细细体会业火中的煎熬。
这灰蒙蒙的混沌业火,将九百九十九种中颜色各异,散发不同力量的大道业火,都转化为混沌火焰!
莫非这一千种大道来自…混沌,莫非这就是…
大道归一!
念及此处,雪月清站起身,继续走向一种桃花,在一片闪耀五色霞光,璀璨如虹的桃花前停下脚步。
这里的桃花已经与之不同,每朵花蕾都有拳头大,而且在每朵花蕾中,跳动着透明发白的火焰。
“这是…仙道业火!”雪月清喃喃,散出神念去触碰那种火焰,感受到灵魂深处,传来一种烧灼的蚀痛。
这种灼疼,让她忍不住想怒吼,想要大声咆哮。
此乃心火,如果前面一千种大道业火,是来自混沌,接下来一千种大道业火,则是来自于灵魂深处!
那么…我唯有压制心神,才能凝聚这种大道业火…
念及此处,雪月清神识散出,将亿万缕透明发白的火焰凝聚自身,看到那层大道火焰一闪而逝,在灵魂深处燃烧起来,令她忍不住想要发泄怒火。
“啊…”
这一刹间,雪月清尖声怒吼,发出气急败坏的长啸声。
但她立刻抱守归元,将这股来自心中的怒火,彻底压制下去,继续走到下一种桃花前。
这片树上的桃花,同样有拳头大,但每棵桃树上的花蕾,都有七种不同的颜色,树上的桃花不是橙黄色,就是纯黑色,甚至还有纯紫色的花蕾。
而且这里的桃花树,全都都形状相同,花蕾排列有序,每棵桃树上都生长着六根粗大枝丫。
而后又分出六根细小枝丫,并在每根枝丫上面,都绽放着七种颜色的桃花,没有任何颜色相同的花蕾,会出现在同一根枝丫上。
“七花六枝,对应七情六欲,莫非这是…”雪月清喃喃,她在一瞬间,猜出这片桃花林中的大道火焰是什么,她刚散出神识触碰花蕾,凝聚出无形无色的火焰刹那,耳边响起莫名轻吟。
“嗯…”
听着那莫名的轻吟声,雪月清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幅幅赤裸画面,若不是她全身覆盖着灰蒙蒙的火焰,此刻可以看到她脸色绯红。
“给我定!”
雪月清一声轻吒,抱守归元,让神台恢复清净,没有沉沦在那些血脉喷张,癔想而出的画面中。
但下一刻,无数想要,既眼,又要,还要的欲念,再次充斥她脑海中,她既想整个世界,又想毁灭世间,既想被世人顶礼膜拜,又想将众生绝灭…
同时,她似哭似笑,似喜似怒,七中不同的表情在她脸上轮流浮现,她时而仰天长笑,时而失声痛哭,将曾受过的屈辱,受过的心酸和无奈,以及遭受到的种种不公,都在此刻爆发出来。。
“哈哈哈…我要你们死,你们都该死,你们都不配活在这世上!”
“呜呜呜…谁能理解我,谁又能给我安慰…”
“你们瞧不起我,看不上我,将我赶出家门,我要你们死,要你们通通死,要你们都臣服在我脚下…”
此刻她内心的欲念,被彻底释放出来,那无形无色的大道火焰,在她灵魂深处燃烧,快要令她彻底沉沦。
就在她感悟这种无形无色的大道火焰,时而长笑大哭,即将沉沦时,她一口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令她瞬间清醒过来,让神台立刻恢复清明。
“一切…都是虚妄!”
这声呢喃话语,刚从雪月清口中吐出,她耳边恢复宁静,不再有任何声响传出,心中再无任何欲念生起。
她明心静气,脑海中也不再有任何画面浮现。
如果说前面的一千种大道业火,是为了大道归一,是为了化出混沌业火,那么这后面的一千种大道…
是明心静气,抱守归元,不被虚无左右,不被欲念沉沦,不被虚妄迷惑双眼,不被感知迷惑神识,不被情欲迷惑六根,那么这一千种大道业火应该是…
来自虚无!
念及此处,雪月清露出笑容,只是她的笑容被灰蒙蒙的火焰遮挡,看不真澈,但能看到她身子在颤动。
而这种颤动,并不是来自全身和灵魂的痛楚,所产生的颤动,而是来自她心中的激动。
“给我开!”
雪月清话语一落,飞身而起,化作流光飞驰在桃花林上空,神识所过之处,皆有亿万缕的丝丝火焰,朝着她席卷而去,迅速凝聚在她身上。
看着在桃林上空,掀起一条火龙的身影,那位坐在远处雪山顶上的善念太虚,他收回目光呢喃道。
“那七情六欲已被她破去,之后的虚无之火恐怕不足为虑!”
“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真的假不了,假的也并非是假!”疯癫老道呵呵一笑,话语充满莫名。
就在两位道袍老者话音落下间,整个桃林秘境上空,已飞起数之不尽,犹如恒河流沙的丝丝火焰。
那些火焰千奇百怪,形态各异,但都透明无形,散发出微弱光芒,朝着雪月清凝聚而去。
这一刹间,凝聚在雪月清周身的大道业火,正以惊人的速度极快暴涨,已达到一千一百种的地步。
但她没有停下,还在凝聚大道业火,又很快突破一千二,一千三,一千四…直到一千九百九十九道时,她体内魂光都剧烈燃烧,连目光都有火焰在燃烧。
这新凝聚的九百九十九种大道火焰,都是来自虚无的无形之火,让她整个灵魂,都仿如在烈火中爆燃。
即便如此,雪月清还是没有停下,她忍住疼彻心扉,令她快要刻进骨子里的灵魂蚀痛,毫不犹豫的凝聚出,第两千种大道火焰,也就是最后一种,来自虚无中的灵魂之火。
轰— —
霎那间,轰然之声从雪月清体内传出,在她脑海中久久回旋。
在她凝聚出两千种大道火焰的刹那,一种痛彻灵魂,深入骨髓,无法言述的剧痛,令她身子剧烈颤抖,并将整个身子趴在地上。
这种无法言述的剧痛,令她差点咬断舌根,令她差点意志崩溃,思维炸开,令她差点魂飞魄散。
这一刻,她脑袋一片空白,都顾不得想入非非,聆听欲望中的轻吟,直到许久,许久,她才缓过神,才闭上双眼,慢慢适应这种剧痛。
在这种令身子痛入骨髓,令灵魂痛彻心扉的剧痛中,雪月清感受到自己身子,在两千大道业火的淬炼下,出现质的提升,让灵魂变得更加凝实。
在这一刻,她神识增强数倍有余,体质变得更加强悍,仿佛她整个人,都在进行生命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