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
雷彪想了想。
“哦，你说东区第二处节点？那地方在城主府后墙根，平时就俩守卫轮值。”
“明天检修，周文远派了个阵法师过去，老子让手下一个百夫长盯着就行。那地方鸟不拉屎，能出什么事？”
王昊心脏狂跳。
城主府后墙根，第二处核心节点，守卫薄弱！
他强压激动，又给雷彪灌了几杯酒，套了不少话。
包括那位百夫长的名字、喜好，以及节点附近巡逻的交接时间。
半个时辰后，
雷彪赢够了，搂着赌坊安排的侍女去后院“休息”了。
王昊和凌千雪悄然退出。
街上冷清了许多。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确定无人跟踪，凌千雪才开口：“第二处节点，是个机会。”
“但那个百夫长得解决。”
王昊皱眉，
“雷彪说了，那人叫刘猛，炼虚初期，是个死脑筋，只认军令。想骗他离开岗位，难。”
“无需他离开。”凌千雪淡淡道，“我可令他暂失职责。”
“怎么做？”
“雷部修士修炼雷法，体内多有暗伤。”
凌千雪解释，
“我可凝一丝阴雷引，悄无声息打入其经脉，触发旧伤。届时他会突然灵力紊乱，必须立刻调息压制。
“至少需一刻钟。这段时间，节点附近便只剩那名阵法师。”
王昊眼睛亮了：“那阵法师呢？周文远派的，应该也是咱们名单上的人吧？”
凌千雪摇头。
“不是。周文远派的阵法师只负责五处节点，这第六处是雷彪自己安排的，应是雷部直属阵法师，不在我们掌控中。”
“那更麻烦……”王昊挠头，“得同时搞定阵法师和做手脚……时间够吗？”
凌千雪沉默片刻，忽然问：“你分神御雷，如今最多可控几道雷链？”
“稳定的话，三道。拼命的话，四道。”王昊道，“但得全神贯注，没法分心干别的。”
“足够了。”
凌千雪道，
“我可引开阵法师注意力三息。三息内，你需完成两件事：一，在节点上做手脚；二，在那阵法师身上种下眠雷引，让他事后回忆不起细节。”
王昊倒吸一口凉气：“三息？还要种眠雷引？美女，你这要求是不是高了点……”
“做不到？”凌千雪看他。
王昊一咬牙：“做得到！不过……得加钱！”
凌千雪愣了一下：“什么钱？”
“事成之后，你得再教我三招雷府秘术！”王昊讨价还价，“不然这买卖太亏了！”
凌千雪看了他半晌，嘴角似乎扬了一下，又迅速压下。
“……可以。”她转身，“先回陨星带。最后几个时辰，你需练成四链齐发。”
两人化作流光远去。
身后，雷音坊的灯火依旧通明。
而天雷城方向，夜空中开始凝聚厚重的雷云。
黎明将至。
距离计划执行，还剩不到四个时辰。
陨星带深处，雷霆比之前更加狂暴。
王昊站在三块呈品字形悬浮的陨石中央，脸色发白，汗如雨下。
四道青白色雷链从他背后延伸而出，分别连接着四块远处旋转的雷击岩，那是凌千雪布下的“靶子”。
“左二链偏移三寸！”
凌千雪的声音透过雷暴传来，冷静得没有波澜。
王昊咬牙，神识强行扭转，那道雷链险险修正方向。
“右一链灵力输出过猛，收三成！”
“前三链颤动，稳不住！”
“后四链……”
“别念了！”
王昊吼了一嗓子，“我他妈又不是阵盘，说调就调！”
滋啦……
右一链失控，雷光炸开，把那块靶子轰得粉碎。
王昊闷哼一声，倒退三步，四道雷链同时溃散。他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头发又被电得根根竖起。
凌千雪飘到他面前，抬手一道温润的白雷打入他眉心，缓解神识刺痛。
“还剩两个半时辰。”
她语气平静，“你最多只能失控三次。这是第一次。”
王昊抹了把脸上的汗：“美女，四链齐发还要精细操控，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我就是个野路子……”
“雷彪麾下百夫长刘猛，炼虚初期，修雷部基础功法狂雷诀。”
凌千雪打断他，抬手在空中勾勒出一个人形经络图，几个穴位亮起红光，
“此功法霸道，易伤手少阴心经与足厥阴肝经。三年前雷法交流时，我曾见雷部修士发作，症状是灵力逆行，周身雷光乱窜，必须立刻静坐调息。”
她看向王昊。
“我打入阴雷引后，刘猛会维持站立姿势约五息，随后才意识到不对。这五息，是你接近节点的唯一机会，守卫会因主官异状而分神。”
王昊盯着那经络图，强迫自己记下：“那阵法师呢？”
“雷部直属阵法师，至少是炼虚中期，专精阵法。”
凌千雪又勾勒出另一个虚影，
“这类修士神识敏锐，但长期刻画阵纹，往往有阵眼强迫之症，见不完整阵纹必会下意识补全。”
她手指一点，虚影手中浮现一道残缺的雷纹。
“我会在节点旁三丈处，临时刻下一道错误的古雷纹。他看见后，至少分神两息去思索。”
“两息内，你必须完成节点手脚，并在他后颈风府穴种下眠雷引，深度要刚好抹去最近三十息记忆，不可多不可少。”
王昊听得头皮发麻：“这他妈比绣花还精细……”
“所以你需要四链齐发。”
凌千雪收回虚影，
“一链稳住自身气息，模拟雷部修士波动。二链干扰节点监测阵法的反馈信号。三链在节点上刻画逆转符文，我稍后教你。四链……负责种引。”
她顿了顿：“若你只能控三链，则必须放弃干扰监测阵法，但那样有六成概率触发警报。”
王昊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再来！”
修炼继续。
一个时辰后。
王昊瘫在一块陨石上，浑身衣衫湿透，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第二次失控时，雷链反噬震伤了他一条经脉，凌千雪用纯阳天雷帮他强行疏通，疼得他差点把牙咬碎。
“还……还有多久？”他声音沙哑。
“一个半时辰。”
凌千雪坐在旁边，罕见地没有催促，
“你进度已超预期。常人修分神御雷，需三月方能控两链，半年控三链。”
王昊扯出个难看的笑：“我这不是被逼的嘛……对了美女，你以前教过别人雷法吗？你们雷府弟子都这么练？”
凌千雪沉默片刻。
“雷府弟子，六岁筑基后便入雷池洗炼，十岁学分神，十五岁若不能控三链，便逐出内门。”
王昊咋舌：“够狠……那你当年多大控的四链？”
“十二。”凌千雪语气平淡，“府中记录，最快是十一岁。”
“怪物……”
王昊嘟囔，又问，“那你师妹呢？她天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