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〇章 道果之争（四）
无尽虚空深处，那座被三大仙宫联手掌管的秘境，此刻已非昨日平静模样。
原本隐于层层禁制中的古老空间，此刻被撕裂开一道长达万丈的裂缝，裂缝边缘彩霞漫天，金色符文如瀑布般垂落，竟是仙界大能联手打开的临时通道。从裂缝望进去，可以看见秘境内部不再是混沌一片，而是显化出清晰景象——
三十六座浮空岛屿错落有致，每一座岛屿都环绕着不同的法则霞光。最中央三座岛屿呈三角之势，分别对应着金、紫、青三色仙光，那是三大仙宫的核心弟子所在。而其余三十三座岛屿上，已经聚集了来自仙界各域的散修、小宗门修士，以及隐藏身份的大势力代表。
李墨就站在其中一座偏僻岛屿的边缘。
他此刻化名为“厉寒”，面容普通，身着灰色道袍，修为压制在真仙初期，混在数百名散修中毫不显眼。与他同行的还有三位临时结盟的散修——都是这几日在秘境入口处拉拢的“同伴”。
“厉兄，你看那中央三岛。”旁边一位红脸大汉传音道，此人自称“赤阳子”，真仙中期修为，是这支临时小队中明面上的领头人，“那金霞环绕的是金阙仙宫，紫色仙光的是紫霄仙宫，青色的是青冥仙宫。三大仙宫各自派出了核心弟子，人数虽不多，但个个都是真仙后期甚至巅峰的强者。”
李墨顺着望去，只见三座核心岛屿上人影稀疏，每座岛不过十余人，但个个气息如渊如岳，周围空间隐隐扭曲，显然是身怀重宝或特殊体质。
“最麻烦的不是他们。”队伍中唯一的女性修士“素心仙子”低声道，她擅长感知类神通，“我察觉到至少有五股隐晦气息，修为不在三大仙宫的核心弟子之下，甚至可能更强。这些人混在外围岛屿的散修中，恐怕图谋甚大。”
第四位成员是个沉默寡言的黑衣老者“鬼影”，他忽然开口：“道果将在三个时辰后彻底成熟。据我所知，每次秘境开启，最多只会凝结三枚完整的‘炼天造化道果’。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在场的近千真仙，只有三人能得大道。”赤阳子苦笑，“这概率，比白日飞升还低。”
李墨没有接话，只是静静观察。
他的目光掠过一个个岛屿，那些看似散乱的修士站位，实则暗合某种阵法玄机；那些表面随意的交谈，实则通过秘法传音进行着无数交易与密谋。更远处，秘境的穹顶之上，隐隐有三道贯穿天地的虚影——那是三大仙宫的金仙大能隔着空间壁障投下的注视。
“炼天造化道果”，传说乃是上古仙界碎片与当世法则交融所生的奇物。一枚完整道果，足以让真仙巅峰修士补全自身大道缺陷，突破至金仙的几率提升三成。若是金仙服用，亦能明悟更高层次的法则玄奥，甚至窥见大罗之门。
如此宝物，自然引得各方疯狂。
李墨之所以前来，倒不全是为了道果本身。他修行的《九转化生诀》早已超出常规仙道体系，道果对他突破金仙意义有限。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道果成熟时引发的法则异变——那将短暂地打开通往秘境核心的通道，而那里，据说藏有上古仙庭崩溃时遗留的某件秘宝。
“诸位道友。”赤阳子忽然郑重传音，“道果争夺凶险万分，我等散修势单力薄，唯有齐心合力，才有可能在混战中寻得一线机缘。我提议，待争夺开始时，我们四人结成‘四方守护阵’，相互掩护，若真能得到道果碎片，按出力大小分配，如何？”
素心仙子和鬼影都点头同意。李墨也微微颔首，心中却已开始推演接下来的种种可能。
三个时辰在紧张的等待中流逝。
当秘境上空的日月星辰虚影完成最后一次轮转时，整个空间忽然一震。
轰——
无声的轰鸣在每个人元神深处炸响。紧接着，三十六座岛屿中央的虚空，缓缓裂开一道缝隙。那不是寻常的空间裂缝，而是法则层面的“道痕”。裂缝中流淌出七彩霞光，霞光所过之处，虚空生莲，道音自鸣。
“道果将现！”有人高呼。
霎时间，所有岛屿上的修士都动了。但最先出手的，却不是任何一位真仙。
只见三道贯穿天地的虚影忽然凝实，化作三只遮天巨掌，同时抓向那道法则裂缝！金、紫、青三色仙光交织碰撞，竟是三大仙宫的金仙大能，不顾脸面亲自出手！
“无耻！”有散修怒骂。
但就在三只巨掌即将触及裂缝的刹那，秘境穹顶忽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那些符文燃烧起来，化作漫天火焰，将三只巨掌生生逼退。
“秘境规则……金仙之上的力量无法直接干涉……”赤阳子喃喃道，眼中露出庆幸之色。
李墨却看得更清楚。那符文火焰并非自主触发，而是有人在暗中引导——就在刚才那一瞬，至少有七道隐晦的法则波动从不同岛屿升起，共同激发了秘境的防御机制。
“果然，水比想象中更深。”他心中暗道。
法则裂缝彻底打开，三团朦胧光华缓缓飘出。那光华中，隐约可见果实的轮廓，表面流转着大道纹路，每一次闪烁都引动周天法则共鸣。
正是炼天造化道果！
几乎在同一时间，三十六座岛屿上爆发出上千道仙光。法宝、神通、阵法、符箓……种种手段如暴雨般倾泻向中央区域。但更可怕的是那些无形的交锋——神识碰撞、法则对冲、因果干扰，让那片空间瞬间化作死亡禁区。
三大仙宫的弟子最先结成战阵。金阙仙宫的九名真仙化作九颗金色星辰，布下“九曜镇天大阵”；紫霄仙宫弟子身化紫色雷霆，结成“紫霄神雷网”；青冥仙宫众人则与虚空相融，施展出“青冥无间遁法”，试图直接摄取道果。
其余岛屿的修士也各显神通。有散修祭出本命法宝强行冲阵，有小宗门布下合击阵法步步为营，更有隐藏身份的强者突然爆发，展现出远超表面的战力。
“就是现在！”赤阳子低喝一声，四人同时催动仙力，结成四方守护阵，谨慎地向战场边缘移动。
李墨在阵中默默观察。他的神识如无形之水渗透战场，捕捉着每一个细节：
东北角，三名看似普通的散修忽然合体，化作一头三首六臂的魔神，硬生生撕开了金阙仙宫的防御缺口；
西南方，一名蒙面女修展开一幅画卷，画卷中飞出万千兵将，竟是传说中的“撒豆成兵”大神通；
正上方，一名白发老者盘膝而坐，头顶浮现出一座微型仙宫虚影，那仙宫散发出淡淡的金仙威压，让周围修士不敢靠近……
混乱，极致混乱。
但在这混乱中，李墨看到了秩序——隐藏在表面之下的暗流。至少有六股势力在默契地清除杂鱼，他们彼此忌惮，却又暗中联手将战场分割成几个区域。
“这些才是真正的竞争者。”李墨心中了然。
第一枚道果的争夺最先分出胜负。那名头顶仙宫虚影的白发老者突然爆发，仙宫虚影化作实质，直接将周围百丈内的所有修士镇压。他伸手一抓，道果眼看就要入手——
“归墟道友，此物与我有缘。”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青衣书生不知何时出现在老者身侧，手中折扇轻点，虚空中浮现出万千文字，每一个字都重若山岳，将仙宫虚影生生压得迟滞了一瞬。
就在这一瞬，第三道身影凭空出现，那是个看似稚龄的童子，笑嘻嘻地一招手，道果竟直接飞入他手中。
“大罗天童子！”有人惊呼。
白发老者“归墟真仙”和青衣书生同时变色，齐齐出手。但童子身形一晃，化作九道虚影向不同方向遁去，每一道虚影的气息都与本体无异。
“九幻分身术……该死！”
第一枚道果的归属，瞬间成了谜。
李墨没有关注那边的后续，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第二枚道果上。这枚道果的飞行轨迹有些奇怪，竟然向着他们这边飘来。
“机会！”赤阳子眼中闪过喜色，但随即又变得凝重。因为至少有十几道气息锁定了这枚道果，其中三道格外强大。
“准备迎战！”素心仙子祭出一面玉镜，镜光扫过，照出三个隐匿接近的身影。
左边是个黑袍中年，周身环绕着九条骨龙虚影；右边是个红发壮汉，手持一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斧；正前方则是个怀抱琵琶的蒙面女子，指尖轻抚间，无声的音波已悄然扩散。
“九幽魔宗的‘骨龙真仙’，焚天谷的‘炎斧真君’，还有妙音阁的‘无音仙子’……”鬼影的声音有些发干，“都是真仙后期的狠角色。”
话音未落，攻击已至。
九条骨龙咆哮着扑来，黑色火焰巨斧斩出百丈斧芒，无形的音波直攻元神。赤阳子大喝一声，四方守护阵全力运转，四色光罩勉强抵挡住第一波攻势。
但光罩表面已出现裂痕。
“这样下去撑不住！”素心仙子嘴角溢血，“必须突围！”
李墨忽然动了。他没有施展任何华丽神通，只是踏前一步，右手并指成剑，轻轻一划。
这一划，看似朴实无华，却在虚空中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灰痕。那灰痕所过之处，九条骨龙虚影如泡沫般破碎，黑色斧芒寸寸断裂，无形音波悄然消散。
三位真仙后期的强者同时闷哼一声，眼中露出骇然之色。
“这是什么法则？！”
李墨没有回答。他其实只动用了一丝“生死轮转”的意境，将对方的攻击引向“寂灭”一侧。这是他参悟轮回法则后领悟的妙用，对付同阶修士有奇效。
趁三人惊疑不定，李墨传音道：“走！”
四人化作流光，向着道果方向疾驰。那枚道果此刻被混战的余波冲击，正飘向秘境边缘的一片破碎浮陆。
“休走！”骨龙真仙最先反应过来，怒喝追击。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第三枚道果的方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波动。只见三大仙宫的弟子不知何时放弃了相互牵制，竟联手布下一座横跨三岛的超级大阵。大阵中，金、紫、青三色仙光交融，化作一只三色巨手，直接将第三枚道果禁锢。
更惊人的是，那只巨手并未停歇，而是调转方向，朝着第二枚道果抓来！
“三大仙宫要独占两枚道果！”有人惊怒交加。
“联手，否则谁也别想得到！”
原本各自为战的各方势力，在这一刻达成了短暂的共识。至少二十位真仙后期以上的强者同时出手，各种压箱底的神通、禁器、秘法如烟花般绽放，轰向那只三色巨手。
轰隆隆——
法则对撞的余波让整个秘境剧烈震颤，三十六座岛屿中有七座直接崩碎。修为较低的修士吐血倒飞，战场瞬间清空了大片。
李墨四人也被余波冲击，四方守护阵彻底破碎。赤阳子三人伤势不轻，李墨却借力加速，反而最先接近了那枚飘向破碎浮陆的道果。
但他没有伸手去抓。
因为在道果正下方，那片看似荒芜的浮陆上，一道身影缓缓站起。
那是个穿着破旧道袍的老道士，头发花白，面容枯槁，仿佛随时会坐化。但当他睁开眼睛的刹那，整个秘境的光线都黯淡了一瞬。
“等了八千年，终于等到一枚完整的。”老道士喃喃自语，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伸出枯瘦的手，轻轻一招。那枚道果如同乳燕归巢，主动飞入他掌心。
全场死寂。
连三大仙宫联合施展的三色巨手都停在半空，不敢落下。
因为这个老道士的气息，在场没有人能看透。不是真仙，不是金仙，而是某种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存在。
“他是……‘守墓人’！”紫霄仙宫的领头弟子忽然想起什么，失声惊呼。
传说这座秘境是一位上古大能的坐化之地，那位大能临终前留下了一缕执念，化作“守墓人”，守护此地，也守护道果。但历代秘境开启，从未有人真正见过守墓人现身，久而久之，传说就成了故事。
没想到，故事是真的。
老道士将道果托在掌心，浑浊的眼睛扫过全场。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修士，都感到元神战栗，仿佛被洪荒猛兽盯上。
“道果有三，一枚赠有缘，一枚归仙宫，一枚……”他顿了顿，“老道自取了。”
话音落下，他身影缓缓淡去，连同那枚道果一起消失在虚空中。
剩下的两枚道果，一枚被三大仙宫的三色巨手牢牢控制，另一枚……也就是李墨眼前这一枚，其实并没有被老道士取走——那只是个幻象！
真正的道果，此刻正静静悬浮在李墨前方三丈处，被一层薄薄的空间屏障遮蔽。老道士离开前，似乎有意无意地，将那层屏障破开了一个小口。
李墨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抓，道果入手温润，大道纹路在指尖流转。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施展出《虚空遁法》中最高深的“虚空无间”，整个人融入空间波纹，向着秘境最边缘的薄弱处遁去。
“道果被他夺走了！”
“拦住他！”
反应过来的众修士疯狂追击，但李墨的速度太快，对虚空的掌控也太精深。几个闪烁间，他已来到秘境边缘，那里有一道细微的裂缝，是之前金仙巨掌与秘境规则碰撞产生的。
他毫不犹豫地钻入裂缝。
外界，秘境入口处的星空战场上，三大仙宫的金仙大能同时睁开眼睛。
“有人带出道果了。”
“是谁？”
“气息陌生……但遁法极其精妙，疑似上古虚空道传承。”
三股庞大的神念横扫星空，却只捕捉到一丝正在迅速消散的空间涟漪。
而在数百万里外的一颗荒芜星辰上，李墨的身影从虚空中跌出，浑身浴血。强行穿越秘境裂缝，即便以他的肉身和空间造诣，也受了不轻的伤。
但他手中，那枚“炼天造化道果”完好无损，正散发着诱人的大道气息。
没有时间细看，李墨迅速布下隐匿阵法，吞服数枚疗伤仙丹，开始调息恢复。神识却始终保持着最高警戒——他很清楚，刚才那一番动静，必然已经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
果然，半个时辰后，三道隐晦的神念从不同方向扫过这片星域，其中一道带着淡淡的金仙威压。好在李墨的隐匿阵法足够高明，加上荒芜星辰本身灵气枯竭，没有引起怀疑。
又过了两个时辰，确定暂时安全后，李墨才取出那枚道果，仔细端详。
果实表面的大道纹路比在秘境中看得更加清晰，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在阐述某种天地至理。李墨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九转化生诀》都在微微共鸣。
“果然不简单。”他喃喃道。
但李墨没有立即服用或炼化。他仔细检查了道果的每一寸，果然在最核心处发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印记——那是老道士留下的。
“守墓人……赠果与我，必有所图。”李墨眼中闪过精芒。
他小心地将那丝印记剥离，封入一个特制的玉盒中。这印记本身无害，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信物”，但其中蕴含的信息，需要谨慎解读。
做完这一切，李墨才开始真正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道果之争只是开始。三大仙宫损失了一枚道果，绝不会善罢甘休；那些参与争夺的各方势力，也必然在追查得主身份；还有那个神秘的守墓人，其真正目的仍是谜。
更关键的是，通过这次争夺，李墨窥见了仙界高层的冰山一角——金仙大能可以隔着秘境出手，各大势力间既有竞争也有默契，散修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古老传承……
“实力，还是不够。”李墨握紧道果，感受着其中磅礴的大道之力。
如果他愿意，现在就可以借助道果冲击金仙之境，成功率至少在五成以上。但那样晋升的金仙，根基不够完美，未来大道有限。
他要的，是以最完美的姿态踏入金仙，甚至……超越常规金仙。
“道果可以作为辅助，但不能作为核心。”李墨做出决定，“先参悟其中大道纹路，补全我对某些法则的领悟。真正的突破，还是要等找到‘那个地方’。”
他望向星空深处，眼神深邃。
在秘境中，除了道果，他还感应到了一股极其隐秘的召唤——来自秘境最核心处，与他的《九转化生诀》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完整。
那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标。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先消化这次争夺的收获，并应对即将到来的追查。
李墨重新闭上眼，开始参悟道果中的大道纹路。身周浮现出九道虚影，每一道都对应着《九转化生诀》的一重意境。道果的光芒洒在虚影上，让那些虚影逐渐凝实，隐约要凝聚出第十道……
与此同时，星空另一端。
三大仙宫的临时驻地中，三位金仙大能的分身相对而坐。他们面前悬浮着一面水镜，镜中回放着秘境内的战斗画面，最后定格在李墨遁入空间裂缝的那一瞬。
“此人，必须找出。”金阙仙宫的金仙沉声道，“他施展的虚空遁法，疑似与上古‘虚空道主’有关。若是虚空道传承再现，整个仙界的势力格局都要变动。”
“未必是传承者。”紫霄仙宫的金仙摇头，“可能是得到了某些遗泽。不过，道果落入他手，终究是个变数。”
青冥仙宫的金仙一直沉默，此时忽然开口：“守墓人为何助他？”
这个问题让另外两人都陷入沉思。
是啊，守墓人八千年未曾现身，为何这次不仅现身，还暗中助一个陌生修士夺果？
“或许……时候到了。”青冥金仙缓缓道，“古籍记载，守墓人等待的，是一个能继承‘那件东西’的人。难道此子就是……”
三人对视，眼中都闪过凝重之色。
如果真是那样，仙界恐怕要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了。
“传令下去，”金阙金仙最终道，“暗中搜寻此人踪迹，但不要打草惊蛇。另外，加派人手调查近万年内所有飞升修士的记录，尤其是那些来历神秘、修为突飞猛进者。”
“善。”
三道分身同时消散，但星空中的暗流，却刚刚开始涌动。
而在更遥远的未知之地，那片破碎浮陆上，守墓人老道士重新显出身形。他面前悬浮着一面古镜，镜中正是李墨在荒芜星辰上参悟道果的画面。
“九转化生，轮回不止……你终于来了。”老道士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又有一丝忧虑，“只是这条路，比想象中更加凶险。那些老家伙，恐怕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他抬头望向虚空，仿佛能穿透层层空间，看到那些隐藏在仙界最深处的古老存在。
“大劫将至，希望这一次，能真正终结那场持续了无数纪元的道争。”
叹息声中，老道士的身影再次淡去，只留下古镜悬浮在破碎浮陆上，镜面映照着李墨周身逐渐成型的第十道虚影……
那虚影的模样，赫然与老道士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