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密室中，烛光摇曳，映照着两张神色凝重的面孔——溥仪和刚刚被秘密召见的，原武卫军左翼统领，现任京畿巡防副使，张龙。
“张龙，朕记得你曾是聂士成聂军门的亲兵队长，勇毅果敢，对关外地理也颇为熟悉。”溥仪的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张龙单膝跪地，沉声道：“回皇上，奴才确曾在聂军门麾下效力多年，随军巡防过辽西、热河一带。”
“好！”溥仪走到一张覆盖着厚布的地图前，猛地将其掀开，露出了那条从归化城直插奉天以北的迂回路线，“朕欲派一支精兵，由此路秘密东进，出其不意，直捣张作霖在奉天的老巢！你可敢担此重任？”
张龙瞳孔猛缩，看着那条蜿蜒穿过蒙古草原和丘陵的险峻路线，心脏狂跳。这绝非易事，路途遥远，补给困难，一旦暴露，便是全军覆没之局。但他抬起头，迎上皇帝那充满信任和决绝的目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奴才愿往！万死不辞！”张龙重重叩首。
“朕不要你死，朕要你成功！”溥仪将他扶起，语气凝重，“此次东征，关系国运！朕会从新军和聂宪藩部中，为你挑选三千最精锐、最忠诚的士卒，全部配备‘启明一式’和最好的战马。另，拨给你二十门最新式的‘破虏一号’野战炮，以及……全部试制成功的无烟火药弹药！”
无烟火药！张龙虽在京城，也隐约听说过兵工厂在研制一种神奇的新火药，没想到皇上竟将尚未完全定型的利器优先装备给他！
“此外，朕已密令归化城都统，为你部准备足够的干粮、草料和向导。你们要轻装简从，昼伏夜出，绕过所有大的部落和城镇，以最快的速度，直扑奉天！”溥仪仔细叮嘱着每一个细节，“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搅乱张作霖的后方，配合山海关正面进攻，不是攻坚！一击即走，焚其粮草，毁其军械，若有机会……给朕端掉他在奉天的指挥部！”
“奴才明白！”张龙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凶光。
就在张龙秘密筹备，即将踏上远征之路时，第一批小批量生产的无烟火药弹药，被紧急运抵山海关前线。
聂宪藩和吴佩孚对此将信将疑。但当他们命令士兵将这种灰白色药条的定装弹压入“启明一式”的枪膛，扣动扳机后，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枪声变得清脆而短促，不再是黑火药那般沉闷巨响，枪口只有淡淡的青烟，视野极其清晰！更关键的是，射程和精度有了肉眼可见的提升！在三百步的距离上，命中率比之前使用黑火药时提高了近一倍！而且枪膛干净，连续射击后不再需要频繁清理，射速也得到了保障！
“神器！真乃神器！”聂宪藩抚摸着手中还在微微发烫的步枪，激动得声音发颤，“有此利器，何愁张逆不破！”
他立刻下令，将这批宝贵的无烟火药弹药集中配发给军中的神枪手和精锐小队，用于狙杀敌军军官和压制火力点。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在随后的一次前沿阵地争夺战中，装备了无烟火药步枪的清军狙击手，在远超以往的距离上，精准地射杀了数名张作霖部的基层军官和机枪手，导致敌军进攻队形陷入混乱。聂宪藩趁机发动反冲击，一举夺回了丢失的阵地。
新式火药带来的优势，极大地鼓舞了前线士气，也让张作霖和其背后的日本顾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清军的火力突然变得如此精准而持续。
然而，无烟火药的产量终究有限，无法全面换装。山海关战线，依旧处于激烈的拉锯战中，等待着那决定性的变数。
而此刻，张龙率领的三千精锐，已经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归化城，消失在茫茫的察哈尔草原深处。他们每人双马，驮载着有限的给养和拆解开的火炮部件，依靠指南针和熟悉古道的向导，向着东方，向着张作霖毫无防备的后心，开始了这场豪赌般的远征。
草原的风沙磨砺着他们的意志，夜晚的严寒考验着他们的耐力。他们避开牧人的帐篷，绕过巡逻的蒙古骑兵，所有暴露行踪的可能都被无情地清除。
就在张龙部队在草原上艰难跋涉之时，西苑兵工厂内，李振声团队终于在硝化纤维素的稳定性和燃烧速率控制上取得了关键突破，通过调整溶剂比例和压延工艺，使得无烟火药的性能趋于稳定，具备了大规模量产的基础。
溥仪立刻下令，扩建化学坊，全力转产无烟火药！他要求在一个月内，实现山海关前线部队的全面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