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风的手掌贴在石台上，那张残破符咒正发出微弱的红光。他闭着眼，额头渗出细汗，一点一点把残留的能量抽出来。八重神子站在旁边，指尖弹出一团狐火，轻轻落在符咒边缘，火苗扭动着，像在读什么看不见的文字。
“方向没错。”她开口，“影向山深处，旧祭坛遗址。地脉在这里拐了个弯，一般人找不到入口。”
心海蹲下身，手指划过石台表面刻着的古老纹路。“水脉的流向也对上了。这地方三百年没人来过，但最近有东西在吸水——不是植物，是机械。”
甘雨靠在墙边，一只手扶着弓柄，脸色还是白的。她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团狐火看。火光映在她眼里，一闪一闪。
“装置要启动，得三个条件。”心海继续说，“地脉节点、元素共鸣频率，还有……血脉钥匙。”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神风睁开眼，看向甘雨。她抬起手，摸了摸额头的位置，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痕。
“我的血能打开它？”她问。
“不一定非是你。”心海摇头，“但拥有纯净元素亲和体质的人很少。你是半麒麟，血脉稳定，不容易被污染反噬。深渊选这个时间动手，不是巧合。”
八重神子收起折扇，敲了敲石台：“所以他们是想用你当钥匙？”
“或者逼我们带她过去。”神风站直身体，“不能让他们得逞。”
“那就先下手。”八重神子咧嘴一笑，“抢在他们启动前毁掉核心。”
心海皱眉：“太危险。没有完整情报，贸然进攻只会中埋伏。”
“等？等到提瓦特乱成一锅粥？”八重神子摊手，“雷火互噬，水风断流，到时候别说救人，自己都活不了。”
“我们可以试破解方法。”甘雨突然说，“既然需要共鸣频率，那就试试不同元素组合能不能干扰运行。”
神风点头：“先模拟一次。”
密室角落摆着一块黑色石板，是从深渊间谍身上搜出来的残片。神风把它放在中央，注入一丝安抚能量。石板立刻浮现出一道扭曲的波纹，像是某种信号。
“这是模拟装置释放的污染源。”他说，“谁来第一个？”
甘雨走上前，拉开弓，一支冰箭搭在弦上。她射出的一瞬间，冰晶在空中凝结成网，罩住石板。可只撑了两秒，冰网就出现裂纹，咔嚓一声碎开。
“不行。”她说，“纯冰挡不住。”
心海上前，双手合十，水流从袖中涌出，在空中形成半球形护盾。冰与水结合，重新覆盖石板。这一次坚持了五息，但最后还是被黑雾侵蚀。
“单独用水也不行。”心海收回手，“结构不稳定。”
“岩元素呢？”神风看向自己掌心，“宵宫之前做的岩芯烟花弹里加了稳定剂，也许可以试试传导路径。”
他取出一颗小型烟花弹，拆开外壳，把里面的粉末倒在石板边缘。然后引导一丝安抚之力，让粉末沿着特定轨迹流动。
粉末亮了起来，形成一条发光的线。
“成了！”他说，“能导引！”
话音未落，那条线突然爆开，一股冲击波掀翻了桌角的灯盏。
“咳咳……”神风捂住口鼻，“忘了岩火相斥。”
八重神子笑出声：“你还真敢拿火药往能量场里扔。”
“总得试。”他擦掉脸上的灰，“再来。”
这次他让甘雨先布下冰层，再由心海用水包裹，最后才引入岩粉。三人配合，动作慢了许多，但过程平稳。
当岩粉接触到冰水交界处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层半透明的晶层缓缓升起，像玻璃又像冰，把整个石板封在里面。黑雾撞上去，竟然被弹开了一小段距离。
“这……”心海睁大眼，“这不是普通的叠加。”
“是共鸣。”八重神子眯起眼睛，“你们两个刚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甘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放冰的时候，她的水流好像在帮我稳节奏。”
“我也感觉到了。”心海点头，“就像心跳同步。”
神风立刻闭眼，发动安抚能力，将温和的意念送入两人之间。晶层顿时变得更加清晰，持续时间延长了近十息。
“成了！”八重神子拍手，“这才是真正的协同作战。”
“感情连接越深，效果越强。”神风睁开眼，“系统说过这话。”
“那咱们得多聚餐。”八重神子笑，“不然打起来没默契。”
没人接话。大家都明白，时间不多了。
神风走到石台前，展开一张新绘的地图。“我们现在知道目标位置，也知道破解方向。接下来是分工。”
他抬头看向三人：“攻坚组必须快准狠。八重神子，你熟悉地形，负责带路和清除陷阱。甘雨，你是远程主力，进核心区后压制敌方施法者。”
甘雨点头，检查弓弦。
“我坐镇后方。”神风说，“用安抚能力控制战场情绪和元素乱流。心海，你负责移动净化，随时准备清污。”
心海拿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淡蓝色液体。“我已经调好了新型净化剂，防护时间能到三小时。”
“够用了。”神风收起地图，“等宵宫的新烟花弹送到，我们就出发。”
话刚说完，外面传来脚步声。
宵宫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木箱。“搞定啦！”她把箱子放在桌上，掀开盖子，“岩芯烟花弹升级版，加了频率调节器，可以定点爆破，不会伤到建筑结构。”
她拿出一枚红色烟花，尾部缠着铜丝。“你看，只要调到这个数值，就能精准震裂岩石而不引发连锁反应。”
神风接过样品，仔细查看。“好东西。攻坚时能派大用场。”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宵宫咧嘴一笑，“要不要现在试一个？”
“省着点。”八重神子伸手按住箱子，“后面用得上。”
正说着，神风耳朵一动。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中响起。
【检测到新培育伙伴候选——胡桃】
他愣了一下，很快压下表情，没吭声。
心海注意到他的停顿：“怎么了？”
“没事。”他说，“刚想到一件事。”
他没提胡桃的事。现在不是时候。
这时，一张符纸从门外飘进来，贴在墙上自动展开。
是九条裟罗传来的紧急信件。
“八酝岛某处地脉出现异常深渊波动。”神风念完内容，“疑似能源中枢。”
所有人都看向他。
“两个目标。”八重神子说，“先打哪个？”
“旧祭坛是主控装置，必须第一时间摧毁。”心海分析，“否则一旦启动，所有地脉都会失控。”
“但没了能源，装置也转不了。”甘雨补充，“我们可以双线推进。”
“分兵风险太大。”八重神子摇头，“敌人巴不得我们分散。”
神风沉默几秒，把岩芯烟花弹放进怀里，拿起九条裟罗的情报卷轴。
“我们不去八酝岛。”
“啊？”宵宫歪头。
“我们让敌人以为我们要去。”神风嘴角微扬，“先把他们的注意力引过去，然后再突袭影向山。”
八重神子眼睛亮了：“你想演一场戏？”
“不止。”他说，“我们要让他们主动把‘血脉钥匙’送上门。”
甘雨皱眉：“你是说……用我做诱饵？”
“不。”神风看着她，“是让他们以为你是。真正的行动，只有我们知道。”
心海快速在纸上画出路线图。“如果走东侧密道，绕过神社后山，可以在黎明前抵达祭坛外围。”
“我来布置假信号。”八重神子掏出几张符纸，“就说甘雨今晚会经过千手百眼神像。”
“我配合制造动静。”宵宫拍拍背包，“来一场大型烟花秀怎么样？”
神风点头，最后看了眼手中的卷轴。
“计划定了。”他说，“今晚子时，全员行动。”
甘雨站起身，握紧弓柄。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但眼神很稳。
心海合上笔记本，指尖沾了一点蓝液，在空中画了个符号。那是净化阵的起始标记。
八重神子把折扇插回腰间，活动了下手腕。
门外风声渐起，吹动檐下的铃铛。
神风走到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影向山的方向。
山顶云层厚重，压得很低。
他抬起手，掌心那枚岩芯烟花弹的铜丝划破皮肤，一滴血落在金属表面，立刻被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