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道为敌？”
叶苍天听到这句话，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他输了。
输得如此彻底，如此莫名其妙。
他不甘心！
他叶家，传承万年，底蕴深厚，怎么会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和一台来路不明的机器？
“不！我还没输！”
叶苍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双目赤红，状若疯狂。
“我们还有丹药！我们还有整个中州最大的炼丹师团体！我们还有丹王殿！”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对着丹王殿的副殿主吼道：“传我命令！让你们丹王殿所有炼丹师，不眠不休！给我炼！把所有的库存材料都用上！就算品质比不上他们，我们就用数量堆死他们！”
“降价！我们也降价！他们五折，我们就三折！二折！”
“我就不信，我叶家联盟上万年的积累，会拼不过他苏家一个月的产量！”
叶苍天的咆哮，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丹王殿副殿主，那张比哭还难看的脸。
“家……家主……”副殿主的声音，都在发抖，“没用了……已经没用了……”
“什么没用！？”叶苍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我们的炼丹师……他们……他们罢工了……”副殿主艰难地说道。
“什么？罢工？”叶苍天愣住了，“什么叫罢工？他们敢！？”
“是真的，家主。”副殿主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这一个月，您逼着他们日夜不停地炼丹，成功率不足三成，废丹堆积如山。他们心神耗尽，很多人甚至因此伤了根基，道心都出现了裂痕。”
“而苏家呢？他们的丹药，品质又好，价格又低。我们的丹药，就算打一折，都没人要了。因为……我们的丹药，在他们苏家的极品丹药面前，跟毒药没什么区别。”
“炼丹师们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们一辈子的名声，就全毁了。所以……他们不干了。”
“混账！一群混账！”叶苍天怒不可遏，“他们是我叶家养的狗！我让他们炼，他们就得炼！谁敢不从，杀无赦！”
“晚了……”副殿主绝望地摇了摇头，“他们……他们不仅罢工，还把我们逼迫他们炼制劣质丹药，剥削他们的事，全都捅了出去。”
“现在，整个中州都在骂我们叶家是黑心商家，骂我们丹王殿是炼丹界的耻辱……”
“最要命的是……”副殿主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什么？”
“我们丹王殿……有七成的核心长老和弟子，今天一早，集体向苏家递了‘投名状’……”
“他们说……要去苏家新成立的那个‘丹药技术研究院’，当学徒……”
“噗！”
叶苍天再也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一口心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向后栽倒。
众叛亲离！
墙倒众人推！
他叶家，这个曾经在中州呼风唤雨的庞然大物，在林尘掀起的这场“科学”风暴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一样。
短短一个月，分崩离析。
……
与此同时。
一手导演了这场惊天变局的林尘，却正在苏家的观云居里，悠闲地给两位绝色少女上着课。
小院内，溪水潺潺，竹影摇曳。
石桌上，摆放着一块晶莹剔剔的玉板，上面用神念，刻画着一张无比复杂的图纸。
正是“灵力回路板”的设计图。
“……所以，你们可以把这个‘灵力回路板’，理解为一个城市的交通网络。”
林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每一条蚀刻的线路，就是一条街道。而那些微型阵法节点，就是十字路口。我的任务，就是设计出最高效的交通方案，确保每一股‘灵力流’，也就是车流，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损耗，到达它的目的地。”
“这个过程，需要用到大量的‘图论’和‘拓扑学’知识。”
苏念曦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撑着下巴，苦着一张俏脸。
“什么图论？什么拓扑学？林尘，你就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吗？”
这一个月来，她感觉自己学到的新东西，比过去一百年加起来都多。
但同样的，她也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不够用了。
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奇奇怪怪的知识？
林尘看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旁的叶清瑶，却忽然歪了歪小脑袋，用清脆的嗓音问道：“师兄，我明白了。所以，这些线路的排布，其实是在一个高维空间中，寻找最优路径解。这不就是我们前几天学的‘狄克斯特拉算法’的应用吗？”
“嗯，可以这么理解。”林尘赞许地点了点头，“清瑶你很有悟性。”
“嘻嘻。”叶清瑶得到了表扬，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偷吃到鱼的小猫。
苏念曦：“……”
她感觉自己又被暴击了。
狄克……什么算法？那又是什么鬼东西？
为什么清瑶妹妹就能听懂？难道我真的比她笨吗？
苏念曦鼓起了腮帮子，不服气地拉了拉林尘的衣袖：“喂！木头！你偏心！你肯定偷偷给清瑶妹妹开小灶了！”
林尘有些无奈。
一个，是传统的阵法天才，思维框架已经固定，学习新知识需要不断地打破和重建。
另一个，则是一张完美的白纸，拥有过目不忘和超强逻辑推演的天赋，教什么会什么，甚至能举一反三。
这教学难度，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他正准备安抚一下这位炸毛的大小姐。
就在这时，一个恭敬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林……林公子。”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苏子越正笔直地站在院门口，神态谦卑，姿态恭敬，与一个月前那个嚣张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
“家主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苏念曦看着自己这位表哥，眨了眨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家伙……是被人夺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