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休息后继续上课。”
卡莉平静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啪。
当她将教材放在讲台上，宣布正式休息时，大多数学员都起身离开了教室。
课堂氛围与上周相比，明显少了几分冰冷。
卡莉也很清楚，自己之前对待学员过于严厉，因此最近正试着慢慢改变，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教导学员。
呼...
她轻轻坐在讲台边，叹了一口气。
身体并非疲倦或不适，与几个月前每日奔赴战场的日子相比，如今站在学院讲台上几乎轻松得可笑。
上课内容、教材、辅助材料与日程全由学院安排妥当，几乎无需额外准备。
然而，此刻的她心情却异常沉重。
“我是不是该早点终止那场对战？”
卡莉心底依然对大卫与杰拉德的对战耿耿于怀。
她原以为那会成为大卫锻炼心性的契机，但在感知到杰拉德明显的恶意时，她却没有及时制止。
而后，陈诺与杰拉德的对战开始了。
虽然陈诺在过程中有些残忍，但卡莉并不觉得他过分。
这个世界里的人们，对于事情的因果有着清晰的判断。
如果是你挑起的事，那么别人即便再怎么过分的对你，这都是你应得的。
这也是卡莉在陈诺用枪压着杰拉德时，她没有立刻宣布终止对战的原因。
她现在没有思考这个问题，而是陈诺所展现出的那一招，她无法完全理解。
“真是难以置信的结果。”
当她看到陈诺选择正面迎击杰拉德的强风时，她原以为陈诺这是在下险棋。
然而，结果截然不同。
通过剧烈扭转长枪突刺，竟抵消了风暴本身。
这绝非常理能够解释的现象。
那道瞬间划过的蓝色轨迹，其速度虽的确远超其他学员，但仅凭这一点，绝不可能令风暴瞬间消散。
可他确实做到了，仿佛要一口气撕裂风暴般，他刺出了长枪，而风团在那一刻剧烈扭曲，继而彻底崩散无踪。
若要给出合理解释，答案只有一个——
“技能。”
卡莉喃喃低语，但仍难以接受。
她以提前毕业的身份离开学院，曾亲眼见过天赋异禀的学员；
在战场上两年，更是面对过无数远超想象的怪物。
这些年，她已无数次体会过世界之大与天才之多。
可是，即便考虑所有这些，她依旧觉得说不通。
技能并非寻常之物，绝大多数人必须达到天赋七级，才能领悟技能。
她自己便是如此，至于通过自我顿悟掌握技能的人，在帝国史上堪称奇迹的案例屈指可数，那些人如今已成为耳熟能详的传奇。
“可他竟然...”
难道要她相信陈诺正在走那条路？
卡莉下意识摇了摇头。
即便对陈诺抱有再高期待，这种想法几乎是妄想，除非从一个完全不同的维度去看待他，否则根本不成立。
她不愿再用愚蠢的期待，让他承受不该有的负担。
“...”
目光不自觉落向陈诺的空位。
听说他为了探望大卫去了医务室，至今未归。
当阿黛莉亲自来向自己说明情况时，她还记得那一刻的惊讶。
又想起阿黛莉口中对陈诺的评价——很久没有遇见这样品性正直的学员了。
“所以卡莉，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她仿佛又听见了阿黛莉的声音。
她以学姐的身份，请求自己给予他一些宽容，卡莉自然答应了。
阿黛莉的名号她也早有耳闻，光是经她手救回的人，就多得难以计数。
她的确是值得尊敬的人。
踏踏...（脚步声）
随着视野里逐渐有学员返回座位，卡莉收敛了思绪。
“如果直到课程结束还没回来，就得亲自去找了。”
虽然像上周末一样，最近与陈诺的碰面实在太多。
“请大家就坐。”
重新开始上课时，卡莉的声音比先前低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