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坐到床上，像是翻开了一页我从未读过，却似曾相识的故事篇章。
“咦……”
一个稚嫩的小孩声，天花板出现半个娃娃脸，我急忙挂了视频。
许久，william再也没有回过来。
他，从未跟我讲过移民这个词儿。可是，真真切切是从他们家里人口中说出来的。
我愣神了许久，脑子里充满了棉絮一样的东西，轻飘飘的又满满当当的感觉。
我讨厌猜测，我这性格也不合适藏事，是藏不住。
打电话过去两次，都没有接。
接到余果电话的时候，还有点突然。
“干啥呢，下来。”
我……
“快下来，我在你家楼下呢，你半天不下楼是干嘛呢？”
“你在我家？”我有了一丝的欣喜。
“不然呢？快点……”
我理了理头绪，跑下楼。
余果，直接拉着我。“那，我们就跨年去了……”
“好好好，你们好好玩，注意安全啊……”老厉一边跟着出来，一边还在絮絮叨叨的嘱咐。
我一脸莫名其妙的被她拉着，“你行李箱呢？带几件换洗的衣服……”
“？啥意思……”
“快点，废话真多！”
我在她监督下，莫名的收拾了两件贴身的衣物，然后她又提上我的手提包，头也不回的拉着我出了大门……
车开出去村口大道上，我还没缓过劲。
“不是，余果，啥情况啊？”
我还是有点不明所以，这也太突然了。但是，又有那么一丝的念头，就是我觉得这搞不好是文智的意思。
“呵呵，带你去跨年!!! 你就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她挑着眉，斜眼尽是挑逗。
我还答应文智跨年呢，这下凉凉了。
想着怎么让文智解救我呢，毕竟余果比老厉家那些人好说话多了。
我悄悄给文智发消息，被余果发现了。“哎呦，这就开始找帮手了？”
“什么跟什么？你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咱说好了啊，到时候你要好好感谢我，我不管，我要吃大餐……”
她这话，什么意思。
“你在搞什么幺蛾子？你怎么突然就杀到我家了，谁只指使你的？”
“嘿，还会用词的不行。谁指使的，你说谁指使的？”
她开车速度很快，街道上不少跨年的人，还有要去庙里祈福的人，她一会一个急刹，一会一个急刹，我都有点晕车恶心。
“慢点慢点，我恶心……”
我捂着嘴巴，她打开了车窗，一股子冷气冲入脑门，不禁打起了寒颤。
两旁街道上都是花花绿绿的彩灯，远看像星河，近看像幅画。不远处，还有硕大的烟花秀，在黑夜里尽情地绽放。
我拿手机拍了几张，好像没那么恶心了。
突然想起，何妈说的，我不能吹冷风。于是，赶紧摇上了车窗。
“今晚，你就好好跨年，明天我带你去祈福……”
车辆转入一个人烟稀少的主街道，她阴阳怪气的语气朝我说道。
“啥意思？祈什么福？求姻缘？”
“看你求什么咯……据说，可灵验了。”她一个鬼脸。
而后我们就聊起了过往，她问我和william的情况，我低头不语。她便一顿嘲讽，大抵意思是：太远了；和这种优秀的人过日子会很累；我一个人在申城受了委屈都没人帮衬；往后老厉这边我就要两头跑，要是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持，婚姻估计会很难……
她滔滔不绝的说了好一会，我却一直在纠结视频中的那句：移民。
猛地一个转弯，车辆稳稳停在了小区地下室。
“到了，记住我说的啊，明天去祈福……”
我四处看了看，有点熟悉的感觉。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有点疑惑。我也看着她，充满了疑惑。示意她下车，她眼神也给了我同样的下车指令。
在我努力想弄明白的时候，车门被打开。
“文总，新年愉快！”
“好，新年愉快。改天一起吃饭！”
“好！”
车门被关上，余果，她一脚油门不见了。像那天一样，一个车尾巴都没给我留。
“走吧，我背你!” 他俯身半蹲，又侧头看着我。
我……
像左源一样，他一把将我拉过去，让我跌到他背上。
我又回到了，他家里。
他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
幸好，老厉家没怎么敞开吃，不然我这会估计要后悔死了。
“火锅，鸳鸯的。快去洗手……”他将外套放回去，催着我去洗手。
“你一直在等我啊？”
我坐到一侧，等着他落座。
“是啊，某个人说要陪我跨年的……”
“是你让余果接我的？”
“不然呢，你能出来？”他一脸的不屑。
“自己调料碗！”
“哦！”
他还是给我倒了杯黄酒，不过今天喝的却是白的。
“好吃吗？”
“嗯嗯……”
一遇上吃的，我是分秒必争，不太爱唠嗑。直到，我吃得差不多，喝得差不多，才会想起聊聊天什么的。
这个，文智是知道的。
所以，前期我们除了偶尔碰杯，几乎都是在埋头干饭。
“怎么样？羊肉卷？我自己卷的……”他给我添了酒，又给我夹了几块羊肉。
“嗯？你卷的？这……咋卷？”
他得意地一笑，不说话。
看着准备了一桌子，但是菜品量都不多，所以我们都吃的很满足。
吃完已是晚上九点多了，他去刷碗收拾，我早早躺在床上，无聊地翻看拜年的祝福信息。
william电话过来了，我被惊了一下。
又，缓缓接起。
“瑶瑶……”
他，喝醉了。
“喂，阿斌，你喝酒了？”
“我……没醉……瑶瑶……”
那头几乎是东倒西歪的样子，我第一次听到他如此醉的不省人事。
“新年快乐，阿斌。”我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抢在他开口前打断了他。这样，我们就不会在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只剩下难过了。
我，想我们都好好的。
我，不要难过和悲伤。
“瑶瑶……”
一阵低吼，渐渐地微弱，像是埋进地里的土豆，将来很长时间便是学会在土里，见不得光的世界里，低吼成长。
“阿斌，是不是很难过……”
“嗯……我……”
“我知道，难过也是一种爱的表达，我明白的。我们……都先不要说出来，好不好？”
“嗯……对不起……瑶瑶……我……” 他，好乖！
“没事的，等我过几天回申城了，咱们再好好聊？”
“好！”
那头，传来低声的抽泣。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告白是不需要修饰的；当然，分别也是不需要的。
成年人的担当是什么，就是泪哗哗的如雨下，可还能接住它，将它甩开，不沾染一寸肌肤，不沾湿一寸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