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招，少女渐渐察觉出吃力——玄熠的内力浑厚绵长，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她手臂发麻，她知道再打下去必败无疑。
牙关一咬，她猛地扯下腰上挂着的玉佩香囊，那香囊看似普通，实则是个机关！她手腕用力一甩，“咻咻咻”的声响过后，十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刺破空气，直直射向宋昌帝！
与此同时，她高声呼道：“撤！”话音未落，便转身运起轻功，朝着殿外的窗户掠去。
玄熠下意识地挥剑格挡，银针刺在剑身上，发出细微的“叮”声，却仍有几根漏网之鱼，被一旁的侍卫用身体挡下。
他看着少女消失在窗外的背影，收剑躬身，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几分愧疚：“末将无能，未能抓住刺客，请陛下降罪。”
“无事。”
宋昌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目光落在那几个被银针刺中的侍卫身上——那些侍卫早已没了声息，脸色发青，显然银针上淬了剧毒。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这时，李公公颤颤巍巍地凑上前来，声音带着恐惧：“皇上，老奴瞧着……瞧着这用毒针的手段，倒像是……像是千杀教的路子啊……”
“什么？”宋昌帝猛地转头，眼中满是震惊。
殿内的官员们也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千杀教？那不是江湖上最阴毒的邪教吗？”
“他们竟敢公然刺杀陛下，好大的胆子！”
“去找，把人给我带来。”
在皇帝几人看不到的角落，渊阙面无表情微微张口，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千杀教的名声，还真是好用啊。”
“你去查查。”渊阙偏头对着扶着他的小白说道。
“好。”
——
自从宫宴结束，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渊阙就再没见过玄熠。
府里的下人私下议论，说将军为了彻查“千杀教”，连回府的时辰都越来越晚，有时甚至直接宿在京畿卫的衙署里，忙得脚不沾地。
渊阙对此倒没什么波澜，就是日子未免太过清汤寡水。
此刻他正懒懒散散地躺在外间的贵妃榻上，身下垫着层柔软的云纹锦垫，一身浅青色的暗纹常服松松垮垮地裹着身子，领口滑落些许，露出锁骨处细腻的肌肤。
墨色长发没怎么打理，只用一根成色普通的羊脂玉簪随意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添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凌乱，可偏偏那张脸生得极好，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凝星，哪怕只是随意躺着，也美得像幅精心勾勒的仕女图。
他百无聊赖地晃了晃脚，抬眼朝廊下招了招手。
不过片刻，一个身着素白短打的少年便快步走了进来，走到贵妃榻旁时顺势跪下，双手捧着一个描金托盘，托盘里是满满一盘剥好的葡萄，颗颗饱满莹润，紫得像浸了蜜的玛瑙。
这少年生得格外清秀，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双圆润的杏眼像小鹿似的，眨动时透着几分懵懂；小巧的鼻头微微泛红，脸颊还有点婴儿肥，透着健康的粉，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他跪得规矩，双手稳稳托着托盘，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榻上的人。
渊阙捻起一颗葡萄送进嘴里，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才慢悠悠地抬眼打量着身旁的少年。
少年垂着眼帘，长睫像两把小扇子，乖乖巧巧的模样，确实像极了山野里没受过惊扰的小鹿，无害又温顺。
要说这少年是怎么进的将军府，还要从宫宴那天晚上说起。
当时玄熠刚领了彻查千杀面教的差事，不便多留，便派了两个亲信侍卫送渊阙回府。
马车行至一条僻静长街时，车轮突然碾过什么东西，猛地颠簸了两下，紧接着，一道寒光就从车帘缝隙里刺了进来，直抵渊阙的脖颈——那是一把淬了幽蓝光泽的匕首，显然喂了毒。
当时渊阙倒没觉得怕，反倒是小白突然变了脸色，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就要冲上来，眼底满是急色。
还是渊阙反应快，当即抬手按住了小白的动作，轻声开口：“小雾，你这是想杀我？”
那刺客闻言浑身一僵，匕首“当啷”一声掉在车厢里，也跪了下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教、教主！”
整个京城里，只有千杀面教的教主会这么叫他。
渊阙看着眼前这张尚显稚嫩的脸，觉得他还挺厉害的，还知道男扮女装。
车厢里的烛火晃了晃，将玥雾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他仍单膝跪在车板上，冰凉的触感顺着布料渗上来，却远不及心底的惶恐。
“请教主责罚。”
玥雾的声音发紧，额头抵着车厢底板，连呼吸都不敢放重，生怕惊扰了眼前人。
渊阙斜倚在软垫上，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按住少年手臂时的温度。
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哦？你有什么错？”
烛光照在他脸上，一半落在浅青衣衫的领口，一半隐在阴影里，倒添了几分莫测。
玥雾身子一僵，喉结动了动才敢回话：“属下眼拙，差点误伤教主；更没能完成您亲自交代的任务，让您失望了。”
他说这话时，手指紧紧攥着衣摆，指节泛白——那任务是三日前教主亲自吩咐的，他怎敢怠慢？
渊阙闻言却是一怔，撑着身子坐直了些。
他这几日明明一直待在将军府，满脑子的疑惑化作一句轻问，语气里满是真切的茫然：“我没给过你任务啊？”
“啊！”
玥雾猛地抬头，圆润的杏眼瞪得溜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溅起的雪沫子扑在车窗上，很快便被车内的暖炉烘成了水痕。
后来回到府里，小白查到是云丰国的国师搞的鬼，云丰国战败，说是嫁的三公主结果把渊阙嫁过来了，两国相隔万里，那国师自然不好下手，竟想间接杀了宋国的皇帝，然后打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