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卢氏咖啡馆回到“游侠号”的路上,陈光和苏琳溪的脚步都轻快得像是踩在云端。虽然来自未来的儿子陈星最后消失得神神叨叨,但他带来关于未来的“剧透”,无疑给两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结局是完美的,这就够了。
“舰灵,干活了!”陈光一进舰桥,直接跳上了指挥座,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自信,“我们去给琳溪父母准备‘复活’的硬件。”
“坐标:半人马座阿尔法星系,行星波吕斐摩斯,卫星潘多拉。时间锚点:公元2025年。”陈光快速输入指令,随后特意补充道,“注意,这次我们要去的是咱们自己这个维度的宇宙,不是那个把太阳系压成画儿的倒霉地方。”
苏琳溪正在整理刚买的大包小包,闻言动作一顿,随即恍然大悟:“半人马座?你要去找纳美人的神树?你要用他们的神经链接技术来做灵魂的‘下载器’?”
“宾果!”陈光打了个响指,“‘数字方舟’里存的是软件,我们需要一套能完美兼容生物体和意识数据的硬件接口。全宇宙没有比潘多拉星球的生物神经网更合适的东西了。”
“明白,船长。”舰灵的声音简洁有力,没有了往日的废话,“星辰之眼能量准备完毕,空间折叠引擎启动。”
飞船前方的空间塌陷,形成一个深邃的旋涡。“游侠号”化作流光钻入虫洞,那些光怪陆离的时空乱流在护盾外飞速掠过。
片刻之后,飞船微微一震,跃出超空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巨大的气态巨行星,表面爆发着深蓝与紫色的风暴眼,宛如一只深邃的巨眼凝视着虚空。而在它身旁,一颗郁郁葱葱的卫星正静静旋转,绿色的陆地与蓝色的海洋交织,大气层中闪烁着奇异的生物荧光。
“潘多拉……”苏琳溪走到舷窗前,被眼前的美景震撼,“真的和电影里一模一样。”
“游侠号”开启隐形模式,穿过稠密的大气层。下方的森林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巨大的树木高耸入云,悬浮的山脉在磁场的作用下漂浮在半空,藤蔓如瀑布般垂落。
飞船悬停在一片茂密的雨林上空。陈光和苏琳溪换上纳米作战服,佩戴好呼吸过滤面罩——这里的大气对人类来说有毒。两人顺着牵引光束缓缓降落。
脚下的土地柔软而富有弹性,四周充满了奇异的植物。当你伸手触碰那些巨大的螺旋状叶片时,它们会瞬间缩回地下。夜幕尚未完全降临,但森林中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生物荧光,粉色、紫色、蓝色的光点在灌木丛中、树干上、甚至脚下的苔藓里闪烁,如同梦幻的仙境。
“看那边!”苏琳溪指向森林深处。
那里矗立着一棵巨大得令人窒息的古树。它的根系在地表盘根错节,延伸向四面八方。无数发光的柳絮状触须从树冠垂下,随风轻摆,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那是灵魂之树,伊娃(Eywa)的触须,也是整个星球神经网络的接口。
两人正要靠近,一支长箭带着破空声突然射来,钉在陈光脚前的泥土里,箭尾还在剧烈颤动。
“oel ngati kameie!(我看见你了!)”
伴随着一声充满野性的呵斥,一个蓝皮肤、身形修长的女纳美人从树冠上跳了下来。她手持长弓,金色的瞳孔警惕地盯着这两个外来者,露出尖锐的犬齿,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陈光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恶意。
苏琳溪上前一步,她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摘下了面罩——纳米机器人瞬间在她的口鼻处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过滤膜。她闭上眼睛,阴瞳的力量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那不是攻击,不是控制,而是一种善意沟通的请求。
女纳美人愣了一下,她感觉到了。一股温柔的精神力量轻轻触碰了她的意识,像是风拂过树叶。那种感觉,和她们通过发辫连接神树时的感觉竟如此相似。
她放下了弓箭,眼中的敌意消退,换成了好奇。
“我叫苏琳溪,我们是来自星空的旅人。”苏琳溪通过精神连接直接与对方沟通,“我们来寻求神树的智慧,为了拯救我们的亲人。”
女纳美人虽然听不懂“亲人”的具体含义,但她感受到了苏琳溪心中那份真挚的爱与执着。在纳美人的文化里,爱是神圣的。
“我是奈蒂莉。”女纳美人用生硬的通用语说道,随即做了一个手势,“跟我来。”
她带着两人来到灵魂之树下。无数发光的触须垂落,宛如光瀑。奈蒂莉抓起一束触须,又解开自己发辫末端的神经接口,轻轻将两者连接。
刹那间,她的瞳孔放大,整个人仿佛与这棵树、这片森林融为了一体。
“这就是tsaheylu(键结)。”苏琳溪震撼地看着这一幕,“直接的神经对接,数据传输带宽简直是无限的。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生物USb’接口!”
陈光也兴奋地凑上前观察,阳瞳开启微观视角:“太完美了!这不仅仅是神经连接,这是意识上传和下载的物理通道!如果能复制这种神经纤维的结构,我们就能把‘数字方舟’里的意识无损地导入新躯体!”
就在两人沉浸在技术发现的喜悦中时,天空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
陈光猛地抬头,只见大气层被撕裂,数十艘造型粗犷、喷涂着灰黑色涂装的登陆飞船破云而出。伴随着它们的,还有成群结队的“大力神”运输机和武装直升机。
那些飞船的侧面,并没有纳美人的图腾,也没有星际时代的流线型设计,而是印着那个让他们无比眼熟的标志——联合国安理会(UNSc)的蓝色徽章,以及一行醒目的汉字:“地球联合远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