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宗师巅峰之境，竟险些挡不住寇仲这宗师后期的一刀。
“宇文成都，回去披甲，带上宇文成庆再来见我。”
“父亲！”
那高大青年转头看向老者，神色迟疑。
“既是楚王之命，照做便是。”
“遵命！”
宇文成都转身疾驰而去。
此刻，以老者为首的一行人已跪伏于寇仲面前，齐声道：“参见楚王殿下！”
“宇文伤。”
“若本王不出这一刀，你怕是还在温柔乡里酣睡吧？”
寇仲淡淡扫了他一眼。
“这……”
宇文伤背脊发凉，冷汗涔涔。
先前他确实心存观望，直到那横贯洛阳上空的两千丈刀罡现世，他才惊觉寇仲实力之恐怖，慌忙率众赶来。
沿途独孤阀的惨嚎与血腥之气，令众人胆寒。
堂堂四大门阀之一，竟被寇仲单枪匹马屠灭殆尽。
“宇文阀倒是精明，明面上以武道掌权，实则分作两脉。”
“你与宇文述本是兄弟，一在野，一在朝，各有根基。”
“可惜宇文述已死，宇文化及、宇文智及野心勃勃，未必肯听你这叔父之言。”
“让我猜猜，你身后除了宇文成龙、宇文化骨，应该还有宇文士及。”
“站出来，让本王瞧瞧。”
寇仲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
宇文伤身后的宇文阀众人一阵 * 动，随后走出一位身形单薄的宇文士及。
远处又有一队人马浩荡而来，为首的正是大隋越王杨侗。
队伍中还有一位身着金色襦裙的美妇人，秀发高挽，眉目如画，肌肤如玉，约莫二十五六岁，风韵动人。
“殿下！”
杨侗等人上前，恭敬行礼。
“嗯。”
寇仲微微颔首，淡淡道：“看来人都到齐了。”
“孤有一问，宇文士及，杨家待你如何？”
“这……自然极好！”
宇文士及虽有些茫然，但仍如实回答。
早年因父亲功勋，他被封为新城县公，深受隋文帝赏识，娶杨广之女南阳公主为妻，官至驸马都尉、尚辇奉御，随驾江都。
大业十二年，宇文述去世后，他辞官守孝，不久复任鸿胪少卿。
其妻南阳公主才貌双全，以孝顺闻名。
宇文述病重时，她亲自侍奉汤药，毫无公主架子。
杨家从未亏待过宇文士及。
“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在江都勾结骁果军将领及御前官员。”
“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宇文阀众人更是面色惨白——若此事属实，宇文化及兄弟分明是要谋反！
“我……我……”
宇文士及一时语塞。
“我父皇与皇祖父对宇文家恩重如山，我嫁入宇文家，可曾有过半分骄矜？”
“可你们宇文家是如何回报的？危难之际竟图谋不轨，好，真是好得很！”
南阳公主手持横刀，从人群中走出，金色裙摆沾染血迹，眼中尽是决绝。
“公主，你这是……”
宇文士及见她神色异常，心中顿生不安。
南阳公主凄然道：“宇文化及兄弟大逆不道，按律当诛九族，即便是我亲生骨肉，亦不能免！”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杨侗等隋臣面露悲色——他们亲眼目睹南阳公主亲手处决了自己的孩子。
“毒妇！你……你怎敢……”
“噗！”
宇文士及听闻噩耗，怒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颓然倒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阳公主突然持刀冲出，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瞬间刺穿宇文士及的心脏，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刃缓缓滴落。
这一刻，众人才惊觉，这位素以温婉贤淑着称的杨广长女，竟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道宗师。
嗒嗒嗒！嗒嗒嗒！
街道尽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月光下，两骑并驾齐驱。
左边是金盔金甲的宇文成都，胯下赤炭混元兽，手中凤翅鎏金镗威风凛凛；右边是银甲白袍的宇文成庆，骑着玉兰白龙驹，握着龙胆亮银枪，与宇文成都形成鲜明对比。
参见殿下！
行至独孤阀门前，二人同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
很好。”
寇仲微微颔首，目光在这两位宇文阀的年轻俊杰身上扫过，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他沉声道：如今江都四面楚歌，叛军数十万虎视眈眈，与齐鲁之地更是无险可守。
内有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图谋不轨，外有强敌环伺，形势岌岌可危。”
尔等可愿随我南下，匡扶隋室，保卫江都？
末将愿往！
宇文成都与宇文成庆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应声答道。
即日起，封你二人为江都总管与江都将军。”
不过楚国新定淮南、江东，暂时无力支援江都。
江都防务，还需你们自行谋划。”
我要看到一支所向披靡的江都军，不仅要守住江都，更要挥师北上，横扫东海，进军淮北、齐鲁。”
临行前，赠你们一份礼物。
把你们的坐骑牵过来。”
遵命。”
二人虽心有疑惑，还是依言将赤炭混元兽和玉兰白龙驹牵到近前。
嗖！嗖！
寇仲屈指轻弹，两瓶闪烁着星光的药剂精准落入马口，同时还有两颗灵兽丹。
嘶——
两匹神驹突然发出痛苦的嘶鸣，浑身血肉开始剧烈蠕动。
宇文成都和宇文成庆面露焦急，这两匹战马自幼相伴，情同手足。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惊人的变化已然完成。
两匹马生出五趾利爪，脖颈伸长，口中布满利齿。
一匹身披赤红鳞甲，一匹覆盖银白鳞片，散发出不逊于武道宗师的强大气息。
这......
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这等化凡马为异兽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宇文成都、宇文成庆。”
“宇文成都、宇文成庆，你们皆是难得的将帅之才，这两匹蛟马可踏江河如履平地，越山涧如行坦途。”
“这是孤赐予你们的礼物。”
“谢殿下恩典！”
宇文兄弟欣喜万分，当即拜谢。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前往江都时，一旁的南阳公主忽然开口：“楚王殿下！”
“妾身有一事相求。”
“讲。”
寇仲目光微动，语气淡然。
“我要做楚王夫人！”
南阳公主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回荡在独孤阀门前。
众人闻言，无不震惊。
“你想借本王夫人的名义掌控江都，诛灭叛臣。”
“不仅如此，你还想率军收复淮北、齐鲁十三郡，对吗？”
“不必担忧，本王既已封杨侑为隋侯、杨侗为晋侯，便不会对杨氏族人下手。”
“天下间，无人能让本王有所顾忌！”
寇仲凝视着南阳公主，沉声说道。
他心知肚明，这位杨广的长公主意在成为杨氏一族的倚仗，庇护杨侑、杨侗等人。
“嘶——”
在场众人听罢，不由想起楚国夫人宋玉华——同样丧夫，同样出身高门，同样以楚王夫人的身份领军平定巴蜀，掌控二十一郡。
淮北、齐鲁十三郡虽不及巴蜀广阔，但人口更为稠密，收复难度更甚。
“我明白，但我更明白，殿下不会拒绝我。”
南阳公主目光坚定，直视寇仲。
“唉！”
寇仲轻叹一声：“为何你们都如此聪慧？”
“孤确实无法拒绝你，无论出于何种考量。”
“来人，拟诏：册封前隋南阳公主为夫人，江都事务悉数交由杨夫人执掌。”
“李君羡，去紫薇宫御马场牵一匹御马来。”
“遵命！”
李君羡毫不迟疑，转身离去。
洛阳御马场与长安一般无二，其中良驹众多，丝毫不逊于西都。
片刻后，一匹神骏非凡的天马出现在众人眼前——犬首奋臂，颈长身轻，威风凛凛。
寇仲抬手一挥，一枚碧绿玉镯悬浮于南阳公主面前：“此物名为储物玉镯，滴血即可认主，内有灵丹妙药，一并赐予你。”
“你过来。”
“嗯？”
南阳公主将血滴在储物玉镯上，眼中闪过讶异之色，向前走了几步。
“咻！”
寇仲抬手点在她的眉心。
霎时间，一股凌厉霸道的刀气从南阳公主体内迸发，她的气质瞬间变得锋芒毕露。
“我将灭绝十字刀的精髓传给你。”
“这柄秋棠刀和天马，赠予你防身。”
寇仲掌心浮现一柄如秋叶般修长的宝刀，递给南阳公主。
“好！”
南阳公主接过刀，利落地跃上天马，轻抚越王杨侗的发顶，与宇文成都、宇文成庆策马离去。
“皇姑！”
“公主！”
望着她染血的裙袂消失在夜色中，越王杨侗与隋朝众臣不禁潸然泪下。
就连石青璇与董淑妮也由衷赞叹：真乃绝世巾帼！
“宇文阀主。”
“宇文阀可保留一成资产，但需交出所有田产，迁往长安。”
“作为补偿，宇文子弟可入国子监或讲武堂，亦可参军出仕。”
寇仲转向宇文伤，语气平淡。
“遵命。”
宇文伤虽心有不甘，却只能低头应允。
他清楚拒绝的代价——宇文阀必将步独孤阀后尘，落得满门凋零的下场。
“王世充，带人去宇文阀清点财物，全部运往紫薇宫前。”
寇仲挥手下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