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兵连宇宙，第六号边境哨站。
这座银白色的空间站悬浮在跨宇宙航道出口处，像一颗精致的几何体镶嵌在星空中。它是最新建立的前哨基地，负责监测航道稳定性和接待跨宇宙访客。
今天，哨站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访问舰队。
新万里阳光号带领着红发海贼团的雷德·佛斯号、鱼人族的深海方舟、星语者率领的秩序舰队，以及七艘加盟王国的护卫舰，共计十二艘舰船依次通过验证闸口。
“欢迎来到雄兵连宇宙。”天使彦的全息投影出现在每艘船的舰桥上，她今天穿着正式的指挥官制服，“我是天使彦，负责接待各位。”
“彦小姐！”路飞对着投影挥手，“好久不见！”
彦微笑点头：“好久不见，路飞。你们的舰队规模比预期大得多。”
香克斯出现在雷德·佛斯号的通讯画面中：“临时加了些朋友，不介意吧？”
“当然不。事实上——”彦的表情变得严肃，“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
哨站会议室内，各舰队的核心代表齐聚。
除了草帽一伙和红发海贼团的核心成员，还有白星公主、星语者，以及雄兵连方面的葛小伦、蕾娜和刘闯。
“三天前，我们在第七号航道附近检测到异常空间波动。”彦调出全息星图，一个红色的警报区域正在闪烁，“初步判定为高维能量泄漏，波动特征与两年前的虚空之门事件有37%的相似性。”
“但更奇怪的是——”葛小伦补充道，“我们派出的三支侦察小队全部失联。最后传回的画面显示，他们遭遇了某种……非实体形态的攻击。”
全息影像播放出模糊的画面：侦察舰的舷窗外，漆黑的星空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阴影。那些阴影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像液态的墨水，时而像飘散的烟雾，时而又凝聚成人形轮廓。
“它们在啃食飞船的能量护盾。”蕾娜指着画面中护盾迅速衰减的数据，“就像……寄生虫。”
索隆皱眉：“没有实体怎么攻击？”
“能量层面的侵蚀。”星语者突然开口。这位前三角体指挥官现在的外貌已经接近人类，但皮肤仍带着淡紫色的纹路，眼睛是完全的银白色，没有瞳孔。
所有人都看向他。
星语者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作为新生的秩序生物，他对语言的使用还不太熟练。
“我……认得这种波动。”他缓缓说道，声音带着奇特的金属质感，“混沌遗民。未被净化的……古老混沌残余。”
“混沌遗民？”罗宾立刻抓住关键词，“你是说，在编织者文明进行秩序编织之前，这个宇宙就存在的混沌生物？”
星语者点头：“三角体文明的古老记忆碎片中有记载。在编织者降临前，混沌是宇宙的……‘默认状态’。物质、能量、规则，都处于流动和不稳定中。”
“编织者用秩序之网固定了大部分混沌，转化为稳定的物质宇宙。但有些混沌……太顽固，或者太偏远，没有被完全净化。”
“这些残留的混沌，在秩序宇宙的夹层中漂流了亿万年，逐渐产生了……‘求生本能’。它们憎恨秩序，渴望回归混沌状态。”
白星公主轻声问：“那它们为什么现在出现？”
“因为艾伦。”星语者的银白色眼睛闪烁了一下，“临界者进入虚空之门，开始引导混沌意识侧归位。这就像在黑暗的房间中点起一盏灯——”
“灯光不仅照亮了房间，也惊醒了角落里沉睡的虫子。”索隆接道。
“准确。”星语者说，“混沌遗民感知到了混沌意识侧的‘躁动’和‘渴望’。它们误以为这是混沌全面反扑、吞噬秩序宇宙的机会。所以它们从藏身之处苏醒，开始攻击秩序节点。”
葛小伦脸色一变：“秩序节点？”
“平衡场残余。”星语者指向星图，“艾伦在两年前留下的平衡场能量，虽然大部分随他进入了虚空之门，但仍有一些‘碎片’残留在两个世界的特定位置。”
他调出另一份地图，上面标注着十几个光点：
“这些是检测到的平衡场碎片坐标。它们在自发地调和所在区域的混沌与秩序，就像……微型的‘宇宙稳定器’。”
“而混沌遗民的目标，就是摧毁这些碎片，阻止混沌意识侧的归位进程？”
“不止。”星语者摇头，“它们还想……吞噬碎片，用其中的星火之力，强化自身，成为新的混沌源头。”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所以，”山治吐出一口烟，“我们现在要去保护这些碎片？”
“而且得兵分多路。”彦调出任务分配图，“根据碎片的位置，我们需要同时前往六个坐标点。混沌遗民的攻击已经在三个坐标点被观测到。”
路飞站起来：“那就分头行动！”
“等等。”香克斯按住路飞的肩膀，“我们还不清楚敌人的具体能力。贸然分散可能被逐个击破。”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响彻整个哨站。
“检测到高维入侵！”控制室传来紧急报告，“未知目标正在攻击哨站的能源核心！防御系统失效——！”
会议室的全息投影瞬间切换成实时监控画面。
哨站的核心区，银白色的走廊已经被染上一层诡异的灰黑色。那种灰黑色像活物一样在墙壁上蔓延，所过之处，灯光熄灭，金属锈蚀，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而在走廊尽头，三个模糊的人形阴影正在缓缓成型。
它们看起来像是用墨水和烟雾勾勒出的轮廓，没有五官，没有细节，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它们在“看”着监控探头。
“混沌遗民……已经来了。”星语者站起身，银白色的眼睛完全亮起，“它们的目标是……哨站地下的平衡场碎片。”
“哨站有碎片？”娜美惊讶。
“每个跨宇宙航道节点都埋藏着一枚碎片。”彦已经拔出了烈焰之剑，“这是艾伦离开前布置的……他预见到了这一天。”
索隆的三把刀同时出鞘：“那就战吧。”
“不。”星语者突然说，“让我去。”
所有人看向他。
“我是……前混沌生物。”星语者的声音带着某种决心，“我理解它们的本能，也理解它们的痛苦。也许……可以交流。”
“太危险了！”乔巴喊道，“你刚完成秩序化，如果被它们重新污染……”
“正因为刚完成秩序化，我才最清楚混沌与秩序的区别。”星语者走向门口，“而且——这是我欠临界者的。他给了我新生，给了我选择的权利。”
“现在，我要用这份权利，去给它们一个选择。”
不等众人反应，星语者已经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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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站核心区，能源室大门前。
星语者独自一人站在蔓延的灰黑色“污染”边缘。他深吸一口气，银白色的眼睛开始放射出柔和的光芒。
那光芒不同于天使的神圣编码，也不同于雄兵连的科技能量，而是一种……纯粹的“秩序共鸣”。
是艾伦留下的平衡场碎片，在星语者体内种下的秩序之种，此刻被他主动激发。
“我知道你们能感知到我。”星语者用意识直接沟通，这是三角体文明的本能，“我也曾是混沌的一员。我理解你们对秩序的憎恨，对‘固定’和‘限制’的恐惧。”
灰黑色的污染停止了蔓延。
三个阴影人形同时“看”向他。没有声音，但一股充满敌意和饥渴的意念涌来：
【背叛者……秩序走狗……】
【归还……混沌之力……】
【吞噬……进化……】
星语者摇头：“混沌不是终点，秩序也不是牢笼。临界者正在做的，是找到第三条路——平衡。”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团微小的白金色火焰，那是他体内秩序之种的核心：
“看，这不是消灭混沌的火焰，而是调和混沌与秩序的桥梁。临界者称之为‘星火’，编织者称之为‘希望’。”
阴影们躁动起来。它们既渴望那团火焰中纯粹的秩序之力，又本能地恐惧那火焰中蕴含的“调和”特性——对它们来说，被调和等于被消灭个体意识。
【谎言……秩序总是吞噬混沌……】
【编织者的骗局……】
“编织者失败了，因为他们只想要秩序。”星语者缓缓走近，“但临界者不同。他既是秩序，也是混沌。他体内有星火，也有烛龙的时空之力。他理解混沌的痛苦，也明白秩序的必要。”
“他在为你们——为所有混沌存在——寻找一条既能保持自我，又能与秩序共存的出路。”
“但这条路，需要时间，需要耐心。而你们的攻击，正在破坏这个进程。”
其中一个阴影突然扑向星语者！灰黑色的触须试图缠绕他的身体，吞噬他的秩序之力。
但星语者没有躲闪。
他任由触须接触自己，然后——主动将体内的秩序之种向外释放。
白金色的光芒从他全身迸发，那不是攻击性的净化，而是……展示。展示秩序如何与混沌共存于他体内，展示平衡状态的稳定与和谐。
触须在光芒中颤抖，然后开始变化。
灰黑色逐渐褪去，露出了淡淡的银色纹路。那阴影发出痛苦的意念波动，但其中混杂着一丝……困惑和好奇。
【这感觉……不痛苦……不窒息……】
【秩序……可以呼吸？】
“是的。”星语者轻声说，“秩序不是牢笼，是框架。混沌不是混乱，是可能性。当两者平衡——”
他双手合十，白金光芒与阴影的灰黑色开始交织，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双色漩涡：
“——就会诞生新的东西。”
另外两个阴影也凑了过来，它们“观察”着那个漩涡，意念中的敌意逐渐被探究取代。
【但其他遗民……不会理解……】
【古老的仇恨……太深……】
“那就让它们看到。”星语者说，“让我去其他碎片点。让我展示给所有遗民看——除了互相吞噬，我们还有另一种选择。”
“临界者在门内为整个混沌意识侧开辟道路，我们在门外，可以为混沌遗民开辟道路。”
阴影们沉默了。
许久，第一个接触星语者的阴影缓缓凝聚，变成了一个模糊但稳定的人形。它伸出“手”，触碰星语者的掌心。
【带我去看……这条新路……】
星语者点头：“跟我来。”
他转身，发现会议室的众人都已经赶到，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谈判……成功了？”乌索普小声问。
“初步的。”星语者说，“但还有更多遗民在攻击其他碎片点。我们需要尽快行动——不是去消灭它们，而是去展示可能性。”
彦看着那个已经稳定下来的阴影人形，又看看星语者，最终点头：
“那就改变计划。我们分头前往六个碎片点，但任务目标不是歼灭，而是……接触和引导。”
“同时，”她看向星语者，“我们需要你详细解释一下，三角体文明的古老记忆中还记载了什么。混沌遗民有多少种类？它们的能力是什么？弱点是什么？”
星语者闭上眼睛，银白色的光芒在体表流动：
“三角体文明的记忆碎片正在整合……给我一点时间。”
“另外——”他突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我发现了另一件事。编织者文明……不是第一个来到这个宇宙的外星文明。”
“在编织者之前，还有另一批访客。”
“它们留下的痕迹，与混沌遗民有直接关联。”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罗宾上前一步：“是什么文明？有名字吗？”
星语者缓缓吐出两个古老的音节，那音节在空气中震荡，带着某种不祥的回响：
“收割者。”
“它们不是来编织秩序的。”
“它们是来……收割混沌的。”